第168章競賽

間諜自然是趙真真。

這晚，她來到顧長卿的房間里裝作關心地問：“長卿，你的企劃案做的怎么樣？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顧長卿知道邱婉怡她們一定不會放過趙真真這顆棋子。她從書桌上拿出一份已經做了一半的企劃案交到她手上，“你幫我看看做的好不好，我誰都不相信，不過你是我的好朋友，是我最信任的人，自然不會瞞著你”

趙真真也沒想到會這么順利，可見顧長卿是真的信任她。她接過企劃案，粗略地看了看，一大堆的數據和專業術語，還沒定下心來，又聽到顧長卿說：“你看了以后可不能讓別人知道了，要是孔玉芬問起你，你更是不能說，這一次我要是輸了，可就得離開顧氏，那個邱婉怡知道了，還不知怎么得意了”

趙真真心里咯噔一聲，心想，可不是？告訴阿姨她們于自己又能有多大的好處？顧長卿失了勢以后自己還能靠誰？

想到這，趙真真將手中的企劃案交回給她，歉意地說：“長卿，這非我的專長，看來我是幫不了你了你加油，我看好你。”

顧長卿接過企劃案，微微一笑，“沒有關系，有你的鼓勵我會更加努力的”

“那我不打擾你了，我先出去。”

趙真真離開后又被邱婉怡叫了過去，趙真真這么跟邱婉怡說：“她一點消息都不肯透露。”

一旁的孔玉芬很不高興，“可見你還是不能得到她的信任真不知道你這幾年到底做成了什么事，虧得我們在你身上花了這么多錢。”

邱婉怡也拉長了臉。

趙真真忍住心頭氣，心中憤憤，總有一天有我壓在你們頭上的時候

很快到了周末

上一次的約會被顧長卿攪和，這一點讓孔玉芬很是惱怒，男人女人間總得多見面，多接觸才有可能生出感情，可是黃韜很少到公司來，自己和他有沒有直接業務上的接觸，再加上他根本不約會她，所以兩人一直沒有見面的機會。

對于黃韜，孔玉芬是認準了的，追求她的都是些不正經的花花公子，那些青年才俊都不大理會她。難得有這么個優質男出現在自己身邊，又不排斥自己，不想辦法抓緊才是傻瓜，他不主動，那她主動點好了。

周五的晚上，她就打電話給黃韜，“學長，上次都是因為我弄砸了約會，也破壞了你的雅興，我很愧疚，這樣吧，周六的晚上我請你吃飯，算是道歉好不好？”

電話中黃韜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讓她的心都酥了，“孔副理啊，上次的傷好些了沒？”

“已經好了，謝謝學長的關心，那明天晚上……”孔玉芬看著手中已經買好的電影票美滋滋地想，吃完了燭光晚餐再提出去看電影，兩人不是又有機會在一起了？

電話中，黃韜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我明晚已經有約了……”

“有約？”孔玉芬聲音忽然尖銳，隨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控制住自己，周末的約會……

“學長是約了女朋友嗎？”孔玉芬試探地問

“我哪有女朋友。”黃韜輕輕一笑，“其實那個人你也認識的，就是顧小姐，我幫了她一點小忙，她請我吃飯”

顧長卿

孔玉芬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鐵青

為什么她總是壓在自己頭上？她除了姓顧以外，有哪點比她好？

之前黃韜明明對她表現出好感，可是自從顧長卿回來后一切都似乎變了……

還不是因為她是千金小姐，而她只是個拖油瓶……

孔玉芬恨得眼淚汪汪的

“學長，我知道了，你玩得開心點。”

掛斷電話后，她一怒之下打電話給邱偉：“表哥，你今天晚上將顧長卿約出去，然后給她下藥，不管是你自己上，還是請人上，整個過程都給我拍下來，我要發到網上去，看還有沒有人肯娶她”

邱偉驚道：“玉芬，你瘋了嗎真要這么做，我不是要坐牢？”說完掐斷電話。

孔玉芬氣得將手中的電話甩到地上去，用腳使勁地踩，一邊踩一邊罵，“沒用的男人也不看看你今天的一切是誰給你的，要你做點事情竟然給我推三阻四”

發泄完后，她坐在床邊喘著氣。雙眼在房間幽暗的光線下閃閃發光，

你不做，我另外找人做

顧長卿，這次企劃案我先將你趕出公司，然后再找人毀了你的名節，到時我看你還怎么囂張

孔玉芬越想越解氣，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咬著牙笑。

周六，顧長卿為了清凈，也為了安全，將企劃案拿到文叔的別墅里做。

巧姐和原先的傭人們將房子一直照料得很好，一切就好像她離開前的模樣。

墻上，遺像中的文叔笑得慈祥，她好像聽到他說：“長卿，你回來了。”

顧長卿給他上了香，又給他磕了三個頭。然后拿出那份還沒拼完的拼圖，在文叔的遺像面前說：“文叔，我已經將拼圖一片片的拼上，很努力，也很耐心，每一步都很小心，我很快就會將拼圖拼好，然后將結果拿給你看……”

她摸了摸鏡框中文叔的笑臉，淚水緩緩流出來：“文叔，我一定會將這份拼圖拼出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那些害過你的人，害過媽人，害過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文叔，你開不開心？”

這時，巧姐端了碗湯走進來，“小姐，這是蟲草花膠乳鴿湯，知道你要來，我很早就起來燉了，快些喝了吧。”

顧長卿擦干淚水走過去，接過湯喝完，將碗遞回給她：“真好喝，謝謝巧姐。”又問：“巧姐，這幾年你們還好嗎？”

巧姐笑道：“當然好，人人都羨慕我們了，當個傭人，出入還有司機接送。”

巧姐說的是自己老王，她走的那天的古董爭奪戰中，老王義無反顧地站在她這邊，讓邱婉怡很忌諱，等顧長卿一走，就找了個借口將他開除，后來李佳知道后打電話告訴了顧長卿，顧長卿便將老王調到這里來。老王對她很好，本事也好，她自然不會虧待他。

“好了，不打擾小姐了，我出去了。”

巧姐出去后，顧長卿就開始了工作，查各種資料，分析各種數據，忙的昏天黑地，連時間怎么過去的都不知道。直到黃韜打電話過來。

“小姐，你不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會了吧。”

顧長卿一拍額頭，她真的忘了，“我馬上出來。”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了……”

“我堅持……”黃韜果斷地打斷她，“與女孩子單獨出來吃飯，卻讓對方獨自回去不是我做人的準則。”

顧長卿累的要命，懶得和他在這小問題上糾結，只想快點吃完，快點回來。速戰速決。

“那好吧。”顧長卿報上這里的地址。

不一會兒，黃韜就開著他那輛邁巴赫過來。見顧長卿并沒有為他可以打扮，心中雖然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但還是沒有表現在臉上。

顧長卿上了車。

“去哪里？”黃韜問。

顧長卿本來想說，哪里最近去哪里，可這樣顯得太沒禮貌，便道：“你想去哪里，今天你做主。”

“那好。”黃韜微微笑了笑，發動了車子。

他將車子開到一間法國餐廳，

“這里很不錯，氣氛很好。”

兩人下了車，走進去。

這家餐廳是這兩年新開的，顧長卿還是第一次來。

餐廳里裝飾得奢華高雅，如流水般的鋼琴聲，空氣中淡淡的清香，鋪著白色桌臺上嬌嫩的紅玫瑰以及點點的燭光。

非常的有情調。

這很明顯是情人最喜歡的燭光晚餐。黃韜回過頭看顧長卿的反應，卻見她臉色淡淡的，顯然并沒有受這里的氣氛影響，似乎在她的眼里，不管是這里還是哪里都是一樣的。

黃韜本有些興奮的小情緒瞬間又消失了。

兩人在一張桌在上坐下，點了餐。顧長卿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還點了82年的拉菲。

可是整個用餐過程顧長卿都沒有和他多說話，黃韜也是有些少爺脾氣的人，幾次三番被她忽視，到底還是有些受不了，所以也沒有說話。

兩人間只有刀叉碰撞時發出的聲音，以及顧長卿為了感謝他向他敬了一次酒的聲音。

黃韜偶爾也會抬起頭看著臉。幽暗的燭光將她的臉映照得很柔和，可是仍然掩蓋不了她神情中的清冷。

如此意興闌珊，自然很快結束了飯局。

黃韜將顧長卿送回文宅。

途中下了點下雨，黃韜封了車頂，車里放著柔和的音樂，輕緩的音樂如同催眠曲，再加上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顧長卿不知不覺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黃韜發現后，將車開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停下。

他轉過身看著她，她睡得并不是很安穩，眉頭時不時會皺起來，似乎在做著一個讓她難以安寧的夢。

仔細看著，她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顯然用化妝品修飾過，但還是無法遮蓋她的倦容。她的手互抱著，他知道，這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他脫下外套蓋在她的身上，又將車位放下一些。

她輕輕動了動，并沒有醒來。

“小丫頭，在我車上都能睡得這么沉，可見你有多累，是因為企劃案嗎？”黃韜看著她輕輕地說。

顧長卿睡得很沉，自然不會回答他。

“金錢和權利的斗爭從來都是艱難而又驚心動魄的。你將一切都抗在身上，不肯求助于人，自然會辛苦”

“其實你明明知道我能幫你，卻怎么都不肯開口，連好臉色都吝于給……”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撫平她的眉頭，可是快接觸到她的時候整個人微微一怔，又收了回來。

他笑了笑，低下頭，“我是發神經了，竟然對著睡著的你說這么多，你又聽不到，聽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下了車，將車門關上，靠在車邊，拿出一根煙慢慢抽起來。

纖長的手指夾著煙，嘴唇中吐出長串的煙霧。他俊朗的面孔在黑夜中非常的平靜。他看向四周，這里是一個公眾花園，偶爾能見一兩對情侶，郁郁蔥蔥的植物，黑濃的暗影，零星的小雨，暗淡的星光，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靜謐祥和。他的心也是安寧一片，這是極少見的情況，他的心一向是不安分的，甚至是充滿冒險的，他喜歡各種刺激，所以他喜歡運動，喜歡擊劍，滑雪，沖浪，喜歡在商場上大殺四方，攻克難題。他從不曾像這樣甘心安安靜靜地待上一會，甚至連心都是靜的。

他低下頭，從車窗處看向里面，見她依然睡得香甜，似乎好久好久都沒這么好睡過般。

他笑了笑，又抬起頭來，雨淅淅瀝瀝地越下越大，將他手中的煙也熄滅了，他依然靠在那里紋絲不動。任雨水沖擊他。

現在進去肯定會將她吵醒，他能這么安安靜靜的待著，自然是希望她能多睡一會。

已近二十九歲的他當然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長卿才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了看車內，一瞬間的茫然后陡然驚醒，她倏的坐直身子，檢查自己，身上蓋著一件西裝外套，很明顯是黃韜的，并沒有別的不適之處。

她暗暗自責，再怎么累也不能在他的車上睡著了啊。不過他要是有什么壞心，肯定也不能得逞。

她打開車門下了車，見到黃韜背對著她靠在車的另外一邊，全身都濕透了。

“你醒來了？睡得好嗎？”他沒有回頭。

“你怎么不叫醒我？”顧長卿說道。

“見你睡得那么香，怎么忍心。”他回過頭來，看著顧長卿笑了笑，“過來，有好東西給你看。”

此時，他面有倦色，額前搭著幾縷濕發，下頜處顯出一片青影，這樣的他看上去有一種頹廢的感覺。可是不知怎么的，顧長卿卻覺得此時的他比平時順眼得多，或許是他的笑容中沒有了平時狡黠與不安分，有一種少有的純凈。

顧長卿繞過汽車，走到他身邊，他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笑容寧靜而溫柔。

“你不會是在這里站了一整晚吧”顧長卿有些不可思議。

他輕輕“噓”了一聲，然后伸手指著前方，“看那里。”

顧長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見一輪紅日慢慢地在高樓大廈的縫隙間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慢慢將大地照亮。

“日出。”他輕輕說。

顧長卿一時被著大自然的美景吸引，情不自禁地說了句：“好美。”

“見過這么多次日出，數這次的最美。”他回過頭看著她。

時間很快過去，馬上就到了企劃競賽的日子。

比賽在大會議室進行。投資委員會一共有35人，在會議室下方就坐。孔慶翔坐在最前面當中的位置，他身邊坐著的是副總裁。依次下來是董事會成員已經專業人士，顧長卿看到徐坤坐在第二排一個顯眼的位置。而黃韜則在最邊上的一個位置。

為了不浪費資源，顧長卿和孔玉芬的競賽和三個小組的競賽一起進行。

先是三個小組的組長輪流去臺上發表自己這個小組的企劃。顧長卿在一邊坐著，發現委員會的成員們在聽完小組的發言后都沒有特別的神情。

接著輪到孔玉芬。

孔玉芬今天穿著一套米色紀梵希的套裝，長發盤起，顯得精明干練。她站起身先是看了一邊顧長卿一眼，然后如一個驕傲的公主一般走上前臺。

臺上大投影上放著她準備好的圖片資料。

她站在一邊的講臺上，對著話筒信心十足的說：“大家好，現在大家看到的是2008年，北京房地產的銷售情況.經過金融危機，房地產在過去的一年里成績有所下滑，導致房地產信心不足。可是自從政府一系列的救市政策出臺，大環境漸漸回升，這也帶給了投資者和普通市民極大的信心，可以表現在今年上半年房地產的銷售上”

投影上出現了一系列的數據，

孔玉芬走到投影前，光影投射在她身上，形成一片瑰麗的色彩，她本身吸引的關注絕對比投影上的數據吸引的目光多。

孔玉芬很享受這種目光。

“2009年的第一季度行業景氣指數變化不大，還未完全走出去年以來的觀望氛圍，3

月一度達到了近十年的歷史低點，可是自二季度以來，隨著促進政策效果的逐漸顯現，行業回暖迅速，市場成交量激增，推動了指數的持續上揚，在8月指數突破了100

這個臨界點后開始轉入了景氣區間，市場預期明顯轉變。”

孔玉芬回過頭來看著大家，“大家可以從這組數據看到，房地產還有很大的前景，這個行業曾經給我們公司帶來難以想象的利潤，所以我介意，今后幾年，公司的資金主力還是應該放在房地產投資上，趁著這把火還未熄滅，再將公司推向一個新的高峰”

說著，她又列舉了一系列的計劃，全部都是對房地產行業的大投資，按照她的想法，未來公司三到五年間幾乎捆綁在房地產上。

不過她所做的盈利分析似乎很讓委員會的成員們感興趣，今年房地產的井噴式發展帶給大家不少的信心，孔玉芬做的企劃有理有據，大膽卻又不失細膩，很有說服力。可見她確實下了一番苦工。

發表結束后，她贏得了大家熱烈的掌聲。

孔玉芬站在臺上，得意之余，目光直射向顧長卿，充滿挑釁

她向大家鞠躬后，走下臺。接著輪到顧長卿的上場。

顧長卿拿著自己準備好的資料向著臺上走去，走過黃韜身邊時，似乎聽到他細微的聲音，“加油。”

顧長卿向他看去，卻又不見他有特別神情。

顧長卿走上臺，準備好她的ppt，然后走到發言臺后。臺下的目光齊刷刷地看著她，各種各樣的目光，不屑，鄙視，好奇，期待，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然后，她看到下邊徐坤對她露出的鼓勵笑容。

她也微微一笑，同時安穩自己的情緒。

不能緊張，一定要冷靜，冷靜，成敗在此一舉

臺上的她顯得鎮定而又從容，讓孔慶翔一干人非常的意外，特別是孔慶翔，忽然覺得臺上的女兒很陌生，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感。而另外一些人則用一種好奇地目光看著她，顧長卿的無能是眾所周知的，大家很好奇這樣的女孩子會做出怎樣的企劃案來？

而孔玉芬仍然沒將她放在眼里，本來實力就不行，時間又不充足，加上資料不充分，又能做出什么好企劃來，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一邊的黃韜則靜靜地看著她，她今天穿著一套黑色的套裝，頭發依舊披肩，顯得很沉穩。他看得出她有些緊張，不過她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

別怕，長卿，你這么努力，一定會有收獲。他在心中輕輕地說。

所有人中，除了徐坤外，也就黃韜對她還有些信心。

投影上顯示出與孔玉芬差不多的數據資料，孔玉芬冷笑一聲，也是房地產？就算她做的再好，大家難免先入為主，結果也是她贏

臺下一些本來有些期待的人，看到這些數據也有些失望。

“大家看到的正是今天以來房地產的數據，我的企劃也和房地產有關……”

聽到這里，孔玉芬臉上的冷笑更深，大家的失望也更大。

“不過……”顧長卿停了停，微微一笑，加重語氣：“我的觀點和孔副理恰恰相反，我覺得如果公司再繼續加大對房地產的投資，將制約公司的發展，更有甚者，將會給公司帶來危機”

臺下嘩然，眾人交頭接耳，今年房地產一片勢好，各開發商都笑的合不攏嘴，富豪榜上又不知有多少因為投資房地產而暴富的人。因為制度的不同，中國的房地產不同于國外的一些資本國家的房地產，就算是去年的冷市，開發商也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失，顧長卿的言論在此時實在是沒有說服力。

孔玉芬臉色一變，心想，這可是要借著跟她打對臺來嘩眾取寵？豈能如她所愿？

一氣之下，她出聲道：“你做出這番言論有何依據？”

顧長卿看著她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孔副理，你不要著急，我自然有我的依據，至于合不合理自有委員會來判斷”

今晚還有一更，不過會很晚大家明天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