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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外婆稀罕孟天,日常夸獎恨不得叫睿智聰明等幾個表哥大叫吃味兒的程度。
方媛早就習以為常,半點兒不稀奇了。
倒是孟天還真就下廚,做好了小雞燉蘑菇才去接她放學這茬兒叫方媛意外不已。
忍不住挑眉,回頭滿滿打趣地看著孟天:“喲,還提前做好了功課,你這怕不是擔心我嫌棄你自作主張,預先給自己豎了個擋箭牌吧?”
孟天手捂心口做被傷心了的哀怨狀:“媛兒怎么舍得這么冤枉我?
這明明,明明就是我給你準備的雙重驚喜啊!
先是接放學,又是洗手作羹湯的。
外婆都說浪漫著,肯定能博你一笑來著!”
呃……
猝不及防之間被出賣的鄭老太太錯愕臉,繼而瞬間回神兒:“對對對,可不就是這么個理兒?
小姑娘家家的么,都喜歡那種萬眾矚目之下被心上人放在掌心寵溺的調調兒。
那就是我家外孫女性子剛強了點兒,也終究是個姑娘家對不對?
女孩子家該有的矜持、期待、歡喜的,她也肯定不缺半分。
小天你就聽外婆的就對了,別跟你外公學,一輩子硬邦邦不知道個柔軟……”
就知道說著說著肯定就會被立成反面典型的鄭老爺子趕緊猛咳幾聲,打斷了某個教大尾巴狼如何誘拐自家外孫女的蠢老婆子的滔滔不絕。
又在那老婆子皺眉看過來的視線中有些不自然地開口:“不是說吃飯了?
那還不趕緊的收拾收拾拿碗筷,忙活了一天,我這都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老太太冷哼一聲,碩大的白眼送給他。
轉而又循循善誘臉地看著孟天:“看著沒,就你外公這樣半點兒不知道心疼人,就知道裝大瓣蒜的家伙是最最不討姑娘家稀罕了。
小天你可別學他,不招人待見的!”
老太太殷殷期盼臉,就好像課堂上講完了課,問學生有沒有聽懂不行咱們再來一遍的慈愛園丁般。
鄭老爺子則是臉色泛黑,連呼吸聲都變得有些粗重。
看著孟天的目光也是很有些灼灼,明顯也在等孟天的回答。
這么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還不允許騎墻派的勢頭,換個人都得分分鐘體會一個頭兩個大的感覺。
偏孟天在那兒云淡風輕的,連個眼神都沒變。
笑吟吟特別溫柔地就點了頭,很有幾分自得意味地開了口:“是,外婆您就放心,在這方面我也算幼承庭訓呢!
我媽當年重病,知道自己怕是天不假年。
擔心她這唯一一滴骨血懵懂無知間的受人欺凌、被人帶壞,填鴨子似的,方方面面的可是沒少教我。
更反復叮嚀過,說父母不在,我這親緣又淡薄。沒個實靠親戚,又沒有個兄弟姐妹的,以后的媳婦就是我這輩子最最親近的人、以后的岳家就是我最大的依靠。
叫我一定真心以對,把丈人丈母娘當親爸媽孝敬,把媳婦當成寶貝寵著。
到時候人心換人心,四兩換半斤的,我也就又能重新擁有真心疼我的家人了。
我媽耳提面命,爸也言傳身教的。老把真正的爺們兒就要上孝父母,下愛妻兒,不負家國不忘根本的話掛在嘴邊上。
潛移默化的,這都形成我的固定思維了。
所以啊,外婆完全不用擔心我變壞呢!”
“好好好,外婆不擔心,不擔心。我啊,就從來沒有擔心過!”鄭老太太笑著開口,再看孟天的目光就不由多了幾分憐惜。
年少失父母,小小年紀自己摸爬滾打長成這么優秀的樣子。
就是毫無關系的路人,都還要欽佩憐惜一下,更何況是自家準外孫女婿?
不單是鄭老太太,就連當舅媽的劉薇和李萍兩個心里也憐惜滿滿,越發覺得該對這個早年命運雖然多舛卻一直自強不息的準外甥女婿好點、更好點兒。
被幾位女性長輩滿滿慈愛憐惜的目光集體注視,孟天那叫一個不自在啊。
趕緊紅臉撓頭,弱弱開口:“那個,外公不都餓了么?我去擺碗筷,咱這就張羅著吃飯,吃飯哈!”
邊說邊往廚房走,心緒有些不平腳下有些慌亂的,竟然差點兒平地摔了個大跟頭。
看得老爺子哈哈大笑:“小樣兒的,看來臭小子也不是真像表現出來的那么淡定嘛!”
鄭旋和方正兩個都宣告忍不住,跟著前仰后合地笑了起來。
這下別說是老太太,連方媛都覺得過分了好么?
冷笑著上前,照著她哥的胳膊就擰了一下子。
疼得方正當時就咝哈一聲,看著寶貝妹妹的眼神充滿了控訴委屈:“外公和二舅都在笑,妹妹干嘛只掐我自己?”
方媛傲嬌仰頭,特別理所當然地道:“那你看,誰還不知道柿子撿軟的捏的道理呢!”
方·軟柿子·正如遭雷劈臉,仰天長嚎:“不,妹妹,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我是你親哥啊!
龍鳳雙生,打從娘胎里就開始相依相伴,早就說好了做彼此最重要的存在的。
難道,難道你都忘了么?”
滿屋子的爆笑聲中,方媛一言難盡臉扶額:“咳咳,這個我是沒有忘啦!
就是不大相信哥你能言行一致,畢竟娶了媳婦忘了娘這話都流傳了數千年。連咱媽保不齊都得靠邊站,我這區區一個妹妹,哪兒來的信心跟我未來嫂子搶你這眼前心里的最重要啊?”
“誰說不行的?”方正簡直瞪圓了一雙大眼,鄭重中又有幾分驕矜地拍著方媛的肩膀許諾:“那只要你哥我點個頭,愿意給你做嫂子的好姑娘多著。血脈相連的親妹子,卻到什么時候都只有你一個呀!”
這聲情并茂的小嗑兒一嘮,方正覺得自家妹子必定會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結果……
放眼望去,一屋子人倒是都笑得不行不行的。
更坑的是,這會兒笑到花枝亂顫明顯沒把他這話放在心上的妹子居然,居然在未來他已經結婚準備即將生娃的某一天,玩笑似的說起了這么一段兒。
后來怎么樣方正想不起來了,就記得媳婦的臉色好黑,客房的單人床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