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營居然還有專屬房間,白芷深感欣慰,大概這就是男朋友是幕后老板的好處吧。
夜里十二點多,窗外忽然有了輕微的響動,似乎是有人在輕扣門窗。
每三下停頓一下,這個頻率足足保持了半個多小時。
白芷陰沉著臉坐起身,煩躁的走下了床,來到窗前時不自覺打了個哈欠,窗外的敲擊聲又再次響起。
“砰砰砰~”
很有節奏,很有韻律。
“行了,進來吧,吵死了。”
白芷在里面輕扣了一下窗戶,只見一陣白色的身影飄了進來,沒一會就幻化成一個白衣飄飄的年輕女子。
女子膚如凝脂,慘白的臉上硬是讓她看出一絲尷尬來,模樣大概十八九歲的,見她看來,連忙沖她行了一禮。
“妾身上官儀,見過大人。”
白芷擺手后退:“可別,姐姐你比我大多了,我可受不起,也不知道你是哪個朝代來的,看面相叫你姐姐好了,你叫我白芷就行了。”
上官儀:“過往許多妾身都忘的差不多了,只記得距今有一千多年了吧。”
白芷:“好了好了,不提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了,你大半夜敲我門窗干嘛?”
上官儀:“妾身被困在這里許久,怎么都出不去,聽附近的游魂說,有一茶樓女官人,可以滿足我們的執念送入輪回,還說那人身上帶著引魂燈,似有短命之像的小姑娘就是了。”
白芷:“???你說什么?說誰有短命之相?”
兇巴巴的瞪了女鬼一眼,見人嚇得后退,白芷這才正色道:“為何說我有短命之相?”
上官儀:“妾身也不知,只是見著大人并不像長壽之人。”
廢話!
白芷煩躁的在房里里走來走去,這下是怎么都睡不著了。
“這是怎么了?”
突然房間里又出現了一個人,翩翩公子,俊美無儔,自顧自的坐在了床邊,明明不是人,卻總是喜歡搖著扇子,笑看風月的子桑。
“子桑,她說我是短命之人?我真的活不久嗎?”
白芷言簡意賅,剛剛才默念這人的名字,果然就過來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既然我活不久,干嘛還要……”
還要做這些積攢功德的事,反正和那個未見過面的父親也沒什么感情,她都快死了,還不如享受生命里最后的時光。
子桑悠然道:“對,你確實短命,這個待會再談,這位姑娘是有什么訴求?”
白芷:“……”
上官儀:“妾身忘卻前塵,也沒有什么執念,只是困于此地不能去投胎,所以想請二位大人幫忙,送妾身入輪回。”
子桑:“這個簡單,那博物館里應該有你牽掛之物,只要將之焚毀,便可輪回。”
白芷頓時愣住了:“你認真的?那可是破壞文物,會引起很大的麻煩的。”
子桑:“那是姑娘的東西,理應物歸原主。”
白芷:“………”
上官儀輕笑一聲,率先往博物館的方向飄蕩而去。
白芷:“我跟你講,大物件絕對不行,太貴重的也不行……”
子桑但笑不語,跟在她的身后緩步而行。
剛到博物館門口,白芷還在猶豫不前,子桑忽然頓了頓,喊住了飄在前面的白衣女鬼。
“不用進去了。”
子桑指了指右邊的墻根,“挖!”
白衣女鬼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白芷,“拜托了大人。”
白芷:“……好吧,不用進去破壞文物真是太好了。”
大半夜拿著小鏟子在博物館門口挖坑,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因為剛下雨土地還算潮濕,白芷很輕松的就挖開了一個小洞。
“繼續,還在里面。”
子桑優雅的靠著墻邊,拿著扇子指了指坑里的方向。
白芷:“……哦。”
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累死她了。
夜已深,夏日的涼風吹的人渾身發冷,本來一頭汗水的白芷,因為時不時的涼風和身旁兩個陰寒的存在,愣是沒感覺一點熱度,還沒忍住的打了個噴嚏。
挖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一個一米多的深坑下面終于有東西浮出水面,啊,不對,是土面。
“一個黑色的盒子?”
白芷拿手擦了擦上面的泥土,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被挖了出來。
盒子大概有成人手掌那么大,上面還落了一把鎖。
盒子出現的一剎那,白衣女鬼呆愣片刻,忽然紅了眼眶,“妾身……妾身好像想起來了什么。”
白芷正準備找磚頭砸掉上面的鎖,打開盒子,結果,一旁的子桑走過來阻止了她。
“直接焚燒即可,用超度符紙。”
子桑的話讓白芷心生疑惑,但是出于習慣并沒有多問,把盒子扔回了坑里,從背包里拿出大疊的符紙直接丟了下去,再扔了一根香蠟進去,火勢瞬間就起來了。
裊裊煙火中,白衣女鬼也就是上官儀講述了她的故事。
上官儀本是富家千金,有一個從小就定下的娃娃親,沒想到成親那天遭遇土匪,她的仆人和送親隊伍全都死掉了,而她,送到了山上做壓寨夫人。
她害怕的幾次想自殺,都被救了下來,見到的寨主本以為是個窮兇極惡的閑野村夫,卻沒成想,寨主是個讀書人,還是個文質彬彬的俊美兒郎。
上山當天她就被送入洞房,和那人行了周公之禮。
雖然她一直尋死覓活的,但是這個半路相公對她還挺好的,除了不讓她下山,做什么都可以。
三個月后,她懷孕了。
而就在她大著肚子準備接受這個新丈夫好好過日子的時候,她的娃娃親對象帶著官兵打了上來。
山上依舊除了她,沒留下任何活口,她親眼看著這個半路夫妻人頭落地。
回去后,因為她生了一個土匪的孩子,父母嫌棄她,那人也匆忙解除婚約和她的妹妹成親了。
后來才知道,她妹妹早就有了身孕,故意引來土匪也是他們做的,只是沒想到自己命大沒死而已。
最后還打著救自己的名號上山剿匪,找到了自己博得美名,剿匪成功獲得功名。
看她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正好能擺脫自己,也算仁至義盡沒人說他。
上官儀絕望之下動了胎氣,孩子生出來就是個死嬰,她讓人把孩子燒了,骨灰放在了盒子里隨身攜帶,身體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就帶著孩子去見他爹了。
她最后自殺在了土匪窩里,就是那片和那個半路夫君成親的地方。
白芷眼眶有點紅,“真是聽不得悲劇,有點想哭。”
子桑:“世事無常,這么多年過去,你家那也是估計早就投胎輪回了。”
白芷:“你怎么就知道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上官儀:“無礙,我會帶著孩子等他的。”
白芷:“那……祝你早點成功,再見。”
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死后他們也許能見面,那么此時的悲傷根本沒必要嘛!
她揮手之下,墻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漩渦,那是地府之門。
“謝謝你們。”
上官儀手里突然抱著一個白嫩嫩的嬰兒,朝著他們微笑點頭,轉身便走進了漩渦之中。
目送著母子倆離開,白芷突然惡狠狠的盯著子桑道:“快說,我還能活多久?”
難怪給了她一個藍色手鐲,說什么讓她以后可以自己開啟地府之門,這是準備她自己死了自己送自己走嗎?
子桑收起扇子放在嘴邊:“噓~有人來了,下次再跟你說吧。”
身影也隨之消失,白芷氣惱的一拍墻:“誰特么這么晚不睡覺還跑出來,是想見鬼嗎?”
“你……你在干嘛?”
說曹操曹操就到,不遠處一個男生提拉著褲子,瞇著眼睛看向這邊。
這會應該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大半夜不去廁所,居然跑外面放水,一點公德心都沒有,還有膽子質問她。
看了看身旁一米多深的泥坑,火是熄滅了,但是坑還沒填啊,正好來了個冤大頭,她不用再這么辛苦了。
“喂!你誰啊,在那邊鬼鬼祟祟的,是在做什么?再不說話老子過來揍你了。”
越聽聲音越耳熟,這個男的不就是之前欺負他們班女生的那個人渣嗎?
聽說是叫什么羊進的。
見人越走越近,白芷看到這人的模樣時終于確信了。
這猥瑣的丑臉,難怪大半夜敢出來溜達,鬼見了都能被他嚇跑。
“小美女,你是一班的嘛?”
一走近,這家伙也看清了白芷的模樣,竟然出聲調戲。
“是,你叫什么?”
白芷笑了笑,她得確認目標,這個送上門的家伙,可不能輕易放棄。
“我叫羊進,你可以叫我羊大哥,我爸是………”
還想自報家門?做夢。
“啪啪!”
左右開弓給了他兩巴掌,“羊進是吧,你還記得我們班池燕嗎?”
羊進:“臭女人,你居然敢打我,和那個彪子一樣賤!”
“嘴巴真臭,我都懶得打你了,怕臟了我的手。”
白芷說著直接抽出背包里的匕首,劃破了羊進的衣領。
“臥槽!你特么還帶刀,老子……老子,給老子等著。”
情況不妙,不但打不過,對方還有這么兇殘致命的武器,羊進也不是傻的,連忙轉身就跑。
“呵,還能讓你跑掉?”
白芷拿起一塊搬磚朝著飛快跑遠的家伙扔了過去。“啪嘰”一聲,剛好扔到了后腦勺,人也暈了過去。
她慢條斯理的走過去,后腦勺連血都沒有,人也很快就醒了過來,白芷直接劃拉他的衣服,三兩下就被她切的只剩褲衩還在身上。
見人還在裝死,白芷一拳打歪了他的臉頰,“起來!”
“哎喲!女俠饒命啊,我就是出來放個水而已,招誰惹誰了我,放過我吧……”
羊進臉腫了起來,哭喪著臉求饒。
但是白芷不為所動:“忘了你欺負一班的事了嗎?今天我就讓你好好感受下一班的敬意。”
“噗呲~”
這是刀刃滑進身體的聲音,羊進的屁股被捅了。
“啊!!救命啊!疼死老子了,殺人了!謀殺了……唔……”
白芷湊到羊進耳邊,再次抽出一把匕首,拍拍他的臉道:“閉嘴,不然切舌頭。”
羊進瞬間安靜了,白芷讓他起來填坑,不填就繼續插他。
屁股上還在流血,痛的神經麻痹,羊進還是咬牙填坑,聞著里面的奇怪煙味,心里猛然慎得慌。
這不會是兇殺案現場吧?
他嚇得兩腿有點都,但是不敢反駁,更加小心翼翼的填土,鋪平。
“填……填好了。”
屁股的血似乎止住了,但是他依舊不敢拔下來,戰戰兢兢的匯報情況。
“噗呲!”
這是刀刃抽離皮肉的聲音。
那把刀被拔了出來,羊進痛的大喘氣,“呼呼~痛死了,輕點啊!”
白芷虛無縹緲的聲音:“以后還欺負一班嗎?”
羊進:“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一班的人以后都是我的兄弟姐妹,誰敢欺負他們就是和我做對。”
“這才對嘛,你可以回去了。”
“是是,我馬上就走。”
羊進捂著還在刺痛的屁股,邊走邊扭的回去了。
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丟臉且最慘的時候吧。
別人一般都是四人間,女生會有雙人間,但是只有白芷和尹天驊兩人是單人間,這個官方解釋說是因為他們倆是幸運觀眾。
羊進捂著似乎在門外叫喊,剛一開門,他鼻青臉腫,捂著屁股的猥瑣模樣嚇壞了宿舍里的其他三個人。
這不是鬼就是變態啊!
宿舍的三個人拳打腳踢的揍了羊進一頓。
雖然最開始確實是以為是變態或者鬼啥的,但是燈光打開后,打著打著就發現是誰了,生怕被報復的后果就是,打的再猛烈一點,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這導致第二天羊進躺在宿舍的床上根本沒起來,然后直接叫來救護車離開了。
著實慘烈。
不少同學議論紛紛。
“昨晚你體力到了嗎?這里怕不是在鬧鬼。”
“有男人的慘叫聲,還有女人的哭聲,賊可怕,我都不敢出門。”
“慘叫聲肯定是二班的羊進了,那還用說,那個人渣被鬼打了也是活該。”
“不是不是,我聽說了,是被他宿舍的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