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夏天,天亮得早。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透過厚重的窗簾照射進來時,林億兒伸了個懶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抬眼看了看四周,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想到昨晚在酒店的偷偷摸摸,她才想起來,她搬過來和顧梓墨同住了。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擺設,她卻睡得異常安穩。
她擇床的毛病,似乎不藥而愈了。
伸完懶腰后,林億兒坐了起來,靠在床背上。
不知道顧梓墨起來了沒有?
林億兒赤腳下床,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一絲聲響。
來到顧梓墨的房間,林億兒悄悄扭了下門把手,沒鎖,隨著她的扭動,門竟然開了。
林億兒悄悄推開門,探進頭去,床上似乎有個人形,看不清楚。
顧梓墨房間的窗簾拉得太嚴實,房間內沒有多少光線。
“梓墨?”林億兒輕聲叫道。
邊叫,她邊摸索到床邊。
正準備再喚一聲,突然從被子里伸出一雙手來,一拉一扯,一陣天旋地轉,她便倒到了床上。
隨即身上一重,再看時,她已經被某人壓在了身下。
這樣的姿勢,讓林億兒面色一紅,結巴道。
“梓墨,該該起床了,今早”
顧梓墨就像沒有聽到某人的話語,緩緩向下,眼見著雙唇便要碰到一起。
都說清早的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果然,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得想個辦法轉移一下顧梓墨的注意力才行。
“快遲到了”林億兒急中生智。
不管是顧梓墨,還是夜雨,都是個守時的人。
某人微微一怔,轉了個方向,將吻印在了她的額頭上。
隨即翻了個身,躺回了床上。
林億兒松了口氣,總算能大口呼氣了。
“怎么醒這么早,是不是睡得不安穩?”
許是剛睡醒,顧梓墨的聲音里有一絲慵懶,還有一絲的撒嬌。
這個男人,在她面前,似乎在做回自己。
二十八歲的男孩子,就應該是這副模樣。
顧梓墨的話,讓林億兒心里的某根弦被觸動了,顧梓墨還記得她擇床的事。
他記得她的所有喜好,時刻以她為先。
這樣的男人,適合過一輩子。
想著,林億兒暖暖一笑,轉了個身,面向顧梓墨,甜甜地說。
“沒有,飽飽地睡了一覺。”
“那就好。”
顧梓墨的心情似乎也莫名很愉悅,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他好我也好”。
沒了話題,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林億兒最怕的就是這種安靜,有著一絲尷尬,還有一絲危險的因子在跳躍
“那個”
“那個”
兩人沒話找話,恰好同時發了聲。
“你先說。”林億兒連忙說。
接下來,她真不知道要說什么,發個聲,純粹是不想讓氣氛冷下來。
“纓纓和絡絡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顧梓墨悶聲問道。
“應該是沒有。”林億兒搖頭。
她們,只是對顧梓墨以外的人有意見。
這話,要怎么和顧梓墨說?
他自己的人這樣對另一個身份的他,他應該很郁悶吧?
“昨天開始,我發現他們對我的敵意有點深。”顧梓墨接著說。
“估計還是為昨天你帶走我那事。”
“我不已經對外解釋,我想與你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劇本,情急之下才帶走你的”
這說辭,估計很難讓人信服,林億兒不知道要如何向顧梓墨解釋。
“可能她們沒聽到。”
“哦”
聽顧梓墨的聲音,似乎有些郁悶。
纓纓和絡絡,是他送到她身邊的人。
現在,他還要看她們的臉色,甚至連與她說個話都不敢。
有多郁悶,估計只有顧梓墨自己清楚。
“他們看你看得太緊了,我與你說話都找不到機會。”顧梓墨的聲音悶悶的。
“她們對顧梓墨忠心,不好么?”林億兒反問。
顧梓墨頓了頓,才說。
“好是好,就是覺得怪怪的。之前,我是有交代她們,看緊你,別被別人拐跑了,結果”
林億兒笑,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嗯嗯嗯,這主意不錯,成功將自己阻擋在門外的感覺如何?
“有人看我一眼,纓纓和絡絡便會警鈴大作,認為對方都是人販子。以前我與別人說個話什么的,她們的反應也沒這么強烈。昨天我就懷疑,這兩個丫頭怎么會變得這么敏感。原來,還真是你對她們說了什么。”
“我”
顧梓墨詞窮了,他大概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
他的本意,應該只是讓纓纓和絡絡盯緊點,別讓道明之類的人靠近林億兒,把他的媳婦兒拐跑了。卻沒想到,纓纓和絡絡太盡職,把他也給攔在了門外。
“活該,哼!”林億兒用鼻孔出氣。
“你說什么?”顧梓墨翻了個身,重新壓了上來,上下其手,開始撓癢癢。
然后,撓癢癢
便撓出了一室旖旎。
就在事情往不可收拾的局面發展時,顧梓墨的手機鈴聲適時響了起來。
顧梓墨皺眉,人瞬間清醒了,他快速起床,到床頭拿起手機,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說。”
周身滿是戾氣,讓電話另一頭的人都不寒而栗。
果然,某種時候的男人,是不能打擾的。
電話另一頭的云寒很沒骨氣地哆嗦了一下,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風風總,該該起床了。”
“嗯。”顧梓墨應完便掛了電話。
林億兒發現,隨著某人的離開,她的心底竟然升起些失落。
好像,她并不反感這樣,反而反而還有些期待。
她這是怎么了?
還記得,前一世,姜盛寶一靠近,她就會反胃想吐。
次數多了,姜盛寶也就沒了興致。
而她,在看到姜盛寶時,也不會有什么期待,對方不碰她,才是最讓她開心的事。
趁著顧梓墨還在打電話,林億兒連忙坐起來拉好衣服。
掛完電話后,顧梓墨并沒有馬上轉身,依舊背對著林億兒。
林億兒看不見他的面色,也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想到自己之前的齷蹉想法,她面色一紅,快速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