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的中午飯已經做好了,土豆燉豆角,轉圈貼了一圈玉米餅。
土豆是新挖出來的,不用削皮,洗凈之后切成一個個小塊,和同樣新鮮的豆角放在一起,沒有五花肉,用的是葷油和蔥花爆鍋再放點醬油,翻炒后添上水,再將發好的玉米面團成巴掌大的餅子貼在大鐵鍋上。
等玉米面餅好了,土豆豆角也燉熟了。
菜園里什么菜都有,隨便拌個西紅柿拍個黃瓜,再配上羅玉芬腌制的辣椒碎,無魚無肉的擺了一桌子,雖然都是普通的農家菜,可卻分外誘人。
羅豐已經回來了。
除了知道是姓張的使得壞,其他還不知道。
但是,可以猜測出,打電話的肯定是張主任。
如今還沒有電話亭,家家也沒有普及固定電話。
有這個條件的,也就是那人了。
據說,余村長已經和上面的領導反映了,具體如何還要等結果。
至于其他,錢老大雖然沒交代,可是公安已經去他家了。
這和沈淺菲心里猜想的沒什么差別。
她低著頭,一口玉米餅一口辣椒碎,再配上一塊土豆一個豆角,慢慢的品嘗著,古人講,食不言寢不語,可是一般人家吃飯,都是連說帶吃的。
平日里,她也是不愛吃飯說話。
大舅和外公也同樣。
所以,羅家的飯桌一般情況下都很安靜。
只是偶爾交談幾聲。
還不如外面的大鵝鬧得慌。
只是今天格外的安靜。
沈淺菲重生歸來,雖然沒有幾天,可是卻發生了很多事情,也吃了好幾天外婆和媽媽做的飯菜。
但是,玉米面餅子配上土豆燉豆角,是她這個北方孩子最喜歡的。
也是回來第一次吃到的。
上一輩子,她過的是顛沛流離又充滿了仇恨的日子,偶爾靜下來,想得最多的竟然是這兩樣。
可也只能在夢里去回味。
如今,真真切切的吃在嘴里,她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為了掩飾,她多夾了幾口辣椒碎,果然辣的眼淚汪汪的。
谷翠忙將拌了白糖的西紅柿放在了沈淺菲的面前,嘴里叨咕道,“這玩意好吃是好吃,可你也不能一口吃那么多,吃幾口大柿子緩一緩……”
北方人喜歡將西紅柿稱為大柿子,此時,酸酸甜甜的大柿子確實緩解了辣乎乎的嘴巴。
沈淺菲用手帕擦了擦眼淚,趕緊又吃了幾口玉米餅。
這才感覺好了許多。
看著眼圈紅紅的沈淺菲,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被辣到了,可哪里知道,她曾經到底經歷了什么。
但是不管如何,這個插曲還是將飯桌過于安靜的氣氛給沖淡了不少。
沈淺菲只顧悶頭吃飯,沒看到坐在對面的羅豐欲言又止的神情。
當然了,除了欲言又止,他還滿是驕傲和自豪。
因為被余村長和村里人不停夸贊又佩服的孩子,是他的外孫女。
飯吃完了,也很快的收拾好了。
沈淺菲想去看看自己配制的混合劑到底怎么樣了,她出了灶房就被羅豐給攔住了,沈淺菲看著外公,才察覺他有些不對勁,忙問道,“外公,是有什么事兒嗎?”
羅豐搓了搓手,臉色有些尷尬,“菲菲啊,打小外公就知道你記性好……”
說到這里,就停頓了下來。
沈淺菲不解的道,“外公,你想說啥就直說,干嘛還拐彎抹角的……”
“……就是你還記得你八歲時候的事兒嗎?”
“八歲時候,外公你得說個時間段啊。”
羅豐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過來喂鴨子的谷翠忍不住了,“菲菲啊,你外公肯定問你還記不記得他拿著燒火棍嚇唬你的事兒?”
沈淺菲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
拉住了羅豐的胳膊,怎么會不記得呢,上輩子回憶起來,她都笑中帶淚的。
外公沒有一些農村人重男輕女的毛病,對她和妹妹極好,八歲那年,沈建明就已經琢磨著要和羅玉芬離婚了,即便是放假了也不回家,有一次,她就纏著媽媽帶她去省城……
反正是又哭又鬧的。
沒辦法,羅豐拿著燒火棍嚇唬她,才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一次,怒目而視臉色鐵青的羅豐高高的舉著燒火棍,嚇得她都忘記了哭。
她笑了,“外公,我就算是記性再好,可也不是什么事兒都記得的,你要是不說,我真想不起來的。”
谷翠瞪了一眼羅豐,“所以啊,你沒事提那些干啥?”
沈淺菲,“可我知道外公是疼我的,嚇唬我也是為我好……”
羅豐松了一口氣,他不是小心眼,是真怕孩子記恨他。
“我家菲菲懂事又聰明,你去玩吧,我和你大舅說點事。”羅豐放下心事,就去找在后院正活泥脫坯的大舅去了。
馬上要入秋了,得給雞鴨蓋個能過冬的泥窩窩。
抽空還要去山里撿樹枝劃拉樹葉,為冬天做好準備。
沈淺菲沒有阻攔,因為即便是有錢了,她一時半會也不想離開元寶村。
她要去看放在陶瓷罐子里的所謂修復劑。
詫異的發現,這三樣還真的融合在了一起。
只不過這顏色渾濁,令人心里懷疑其可用性。
也不知道將它拿進空間里,會有什么效果。
沈淺菲決定試一試。
畢竟,時間已經滿足了,只差最后一步了。
今天家里人都在家,她就往出走,去東面的河泡子那里。
找了一個隱秘的角落,她抱著罐子就進了空間。
當她站立在空間里的時候,心情依然激動,情緒平靜下來之后,震驚的發現在她的面前突然了一個類似圖片上古代大鼎的東西。
青銅色,好像中號鐵鍋那么大。
雖然表面看著暗沉沉的,可是上面刻著的繁瑣的花紋,卻給人一種厚重神秘的感覺。
似乎它已經存在了幾千年一樣。
進了空間,沈淺菲不需要去琢磨,意識就會領悟空間的意圖。
她將罐子里的東西都倒進了神鼎里。
這些東西很奇怪,幾乎一絲不剩的被倒出來。
拿著干干凈凈的罐子,沈淺菲退后一步。
神鼎好像一動不動,可周圍的空氣卻快速的流動起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隱隱的光華將神鼎圍繞住。
她安靜的站在原地,幾乎是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