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珞的提議,小祈并不是很感冒。
他看看廚房,“呃...也沒有明確說不在外面吃吧,請他出去吃也是一樣的...”
“這個不好明確說吧。”時珞覺得可能有什么緣故,可是就像手一樣不好說吧。
小祈還是糾結,“那做什么呀?不好做吧?”
“不是有現成的嗎?火腿多好吃,再加些其他菜。”時珞看著小祈的表情,“小祈,你不會因為今天的事吧,這次只是意外!我做多少年飯了,又不是廚房殺手。”
小祈:“......”
他只是心有余悸。
時珞看著小祈搖頭:“好了,我就是這么一說,如果他能去外面吃,那自然更好,不行也可以用其他辦法謝。”
小祈不好意思笑。
買菜的時候正好也買了不少新鮮水果,時珞和小祈裝了一些去隔壁拜訪,順便約一下感謝餐。
邵景天沖回家,或者說落荒而逃逃回家里后,就一直坐在沙發上,也沒換手套。
從天亮坐到天黑。
黑暗是最好的保護色,可以露出只有自己懂的脆弱。
對外人的目光,他其實不想在意。
他也學會不在意,更沒逃過。
可剛才,他就是沒出息的逃了。
因為面對的人不同。
本來印象就不好了,他想多一點好的印象,想強大一點,卻事與愿違。
他和晏明笙的關系,這么措不及防暴露出來了,手也...
一切終歸還是來了。
就像十幾年前一樣,就像昨晚一樣,不管怎么逃避都沒用。
邵景天平時在公事上是雷厲風行,跟著他的人,一輩子也想象不到他私底下也會如此糾結脆弱。
而這一切歸根結底只是因為太在乎。
“他們...應該看出來了吧...”
邵景天看著黑暗里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當成真手的手苦笑。
小天天機器人一直在一邊看著他,聽到他聲音驚喜出聲,“主人你醒了?我幫你開燈。”
小機器人以為邵景天是睡著了,也不敢開燈,聽到他聲音就積極幫忙開燈。
“別...”邵景天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看著面前大亮,他有點無奈,卻沒說什么,用手捂住眼睛繼續靠在沙發上。
小天天在一邊看著他的樣子歪歪頭,“主人你心情不好嗎?需不需要小天天給你講個笑話?”
邵景天聽到它的自稱就無語,“等滿一個月,我就改了你的名字。”
“主人不喜歡小天天這個名字嗎?我很喜歡呢。”
“你一個機器人說什么喜歡不喜歡。”邵景天沒睜眼,“我要靜一靜,你關燈...”
話還沒完門鈴就響了。
“主人,有客人來訪,是熟人呦。”小天天立刻盡責報告。
每次鄒助理來小天天都是這么說的,他就以為是鄒助理過來了,也沒睜眼吩咐小天天,“你去開門。”
“好的,主人,我幫主人迎接客人。”
小天天嘟嘟滑過去開門,“很高興再見到你們。”
時珞和小祈看是小天天開門很驚喜。
“我們也很高興見到你,小天天。”
“小天天還記得我們,還會給開門,真厲害,你的主人呢?”
“主人在客廳。”
小天天在前面帶路。
客廳里的邵景天聽著不對勁,睜開眼回頭,就看到時珞和小祈。
兩人手里都提著東西。
邵景天將眼鏡往上推了推,猛地站起身,看向咕嚕嚕轉到自己面前的小天天。
“主人,客人來了。”小天天還不知道被遷怒,盡責報告。
“邵叔叔。”
“邵律師。”
時珞小祈打招呼,看著邵景天的反應有些尷尬,“是不是不方便,我們也沒什么事,就是送點水果...我們就走。”
邵景天搖頭,“沒有,沒有什么不方便,我以為是鄒助理。”
他上前兩步,去接小祈手里的水果,“謝謝。”
他一時忘了,就兩手去接。
這一接,還沒換掉的手套以及手就暴露了出來。
邵景天整個人一僵。
小祈的視線不小心落在他手上,又很快移開,去看他的臉。
“這是今天新買的水果,今天謝謝你邵叔叔。”
“不用客氣。”
“還有點吃的東西,要放在哪里?”時珞不讓自己去關注邵景天的手,想將東西提過去。
“沒事,你給我吧。”
邵景天冷靜下來,看看自己已經露了痕跡的手,去接時珞的東西。
“你們不用這么客氣,也不用特意小心,我的手確實有問題。”
他接過時珞手里的東西,“偶爾會有點不方便,不過平時也沒什么兩樣,這是智能仿生機械手,和普通的義肢不大一樣,很靈活,會根據我的想法而動,力氣很大,而且很硬。”
他沒想到會發生剛才那樣的意外,也沒想到時珞和小祈會來,而自己恰巧沒換手套。
可是此刻再逃避,就顯得太懦弱了。
邵景天干脆說了出來。
說出來一陣輕松。
他將東西放到廚房桌子上,“謝謝你們的水果,我會好好吃的。”
“是我們該謝謝你。”時珞和小祈異口同聲。
“你們還很有默契。”
邵景天隨口將壞的手套脫下,“手套都燙壞了,剛才真的很危險,要是真的手會很嚴重的,下次千萬不要去碰。”
他轉了轉呈銀色,很像電視劇里的機器人手一樣的說,“幸虧我這手不怕燙,這也是優點之一。”
他笑了笑,“剛才嚇到你們了吧。”
他也有點嚇到。
邵景天這樣,時珞和小祈都有些松口氣,忙搖頭,“沒有,沒有嚇到。”
小祈老實承認:“只是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沒事,不用不好意思,又不是你傷了我的手。”邵景天示意他們坐,“快坐,我給你們拿水果。”
看小祈一邊過去一邊回頭,邵景天笑了笑,“是不是很有興趣?一會可以給你多看看。”
男孩子對這個應該是很有興趣的。
小祈看著邵景天愣了一下。
他相信邵景天是真心實意的,可是邵景天的表情又在說,他其實沒那么釋然。
給他看給他研究,一定意義上來說是將他的傷疤擺給他看。
可邵景天卻愿意。
再想想邵景天剛才不顧危險的樣子,他眼底閃過一絲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