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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府后院。
郭姨娘剛把兒子哄睡,到了外間便問,“老爺可回來了?”
春梅扶著人坐到榻上,“奴婢去前院幾次,說老爺還沒回來。”
郭姨娘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春梅知道姨娘這幾日在氣惱什么,舅爺的婚事不成,姨娘還被老爺訓斥一頓,就是管家權也被收了回去。
自打懷孕至今,姨娘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偏老爺又躲著,姨娘就是想找人訴苦撒嬌也沒機會。
一連拖了幾日,姨娘心底的火氣也越大。
這時有小丫頭從外面進來,手里還提著食盒,“姨娘,老爺讓人送了東西回來。”
春梅撿著好聽的說,“姨娘,老爺心里可一直惦記著你呢。”
郭姨娘臉上多了笑,還矜持的把笑憋回去,“在府上好大給我沒臉,現在送點吃的真當我是好打發的。”
春梅笑著從小丫頭手里接過食盒放到方幾上,一邊說話一邊把食盒打開,“定是姨娘愛吃的獅子頭,明月樓...”
“啊....”
啪一的一聲。
郭姨娘尖叫的同時,將食盒揮開,食盒跌落到地上,里面的東西也掉出來。
“啊....”
“啊”!
春梅和小丫頭嚇的也尖叫出聲。
是一只被剁下來的手。
顯然是剛剁下來沒有多久,切口的血還沒有流盡。
郭姨娘嚇癱在軟榻上,面白如紙,顫抖著指著地上的手,半響也沒吐出聲來。
這時外面又有婆子跑進來,正是她身邊最信任的徐媽媽。
徐媽媽面色慘白,“姨娘不好了,舅爺的手被人剁下來,人現在昏迷著在醫館里。”
“什么?”郭姨娘猛的站起身來,直直的瞪著徐媽媽,還不等徐媽媽多說,郭姨娘身子一軟,整個人掘過去。
一時之間屋子里亂成一團。
正院那邊,王氏聽下人的稟報之后,到也幸災樂禍的嘲弄幾句,不過她想的更深一些,神色也凝重起來,“讓人去找老爺,只說府中出了大事,讓他速速回來。”
丫頭得了信,立馬出去。
半個時辰之后,周縣令回來了,兩院下人都等在府門口,周縣令得妻子傳來的信,也沒理會郭姨娘院里下人的神色,直接去了正院。
王氏迎丈夫坐下,又遞了茶,才說起她憂心的事,“先有人給郭姨娘送了一只斷手,后有郭姨娘弟弟被人砍了手,整個都和縣誰不知道老爺偏寵郭姨娘,咱們府上的獨子又是她生的,偏就這樣直晃晃打老爺的臉,可見對方來頭不小。”
周縣令原本聽到前面的話,已經焦急的起身往外走去,王氏耷拉下眼簾,沒喊住人,自顧的把話說完,最后一句話落,走到門檻處的周縣令停下來。
他回過頭,“夫人的意思是?”
“妾不過是個婦人,在這些事情上老爺比妾要通透,敢這么明晃晃下手,又護著顧家,是誰家做的,老爺想必已經猜到。”
周縣令兩肩明顯耷拉下來,心不在焉的走回椅子坐下,“是刺史府。”
王氏不語。
周縣令也沉默下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
郭姨娘那邊人已轉醒,聽婆子說老爺回府卻去了夫人的院子,又恨恨的讓婆子請,“和老爺說我病了,讓他立馬過來。”
婆子不敢耽誤,急急去了。
正院里的下人先前就得了夫人交代,這時也沒有攔著婆子,直接帶到了周縣令面前。
“老爺、夫人,郭姨娘院里的徐媽媽過來,說郭姨娘身子不妥。”
“不妥就請大夫,難不成老爺我還會治病不成。”周縣令喝罵出聲,“再不好,就搬去莊子上養著。”
徐媽媽就站在外面,聽了這話哪敢還往前上,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郭姨娘那也不敢隱瞞,一字不落的說了,郭姨娘渾身的力氣似一瞬間被抽走,淚也忘記流,呆呆的看著遠處,人也不鬧了。
盧植這邊,與主子縱馬往邊關而去,晚上休息時得到暗衛傳來的消息,才進去稟報。
“周縣令并沒有讓人去查,直接將府中小妾禁足,聽聞顧老太太受傷,派人上門送了些許補藥。”
“顧府給顧大娘子定了親事,正是顧老爺的學生宋行,說好年后讓媒人上門提親。”
“顧大娘子并沒反對,當天便回了鄉下老宅。”
“呂娘子在建福寺那邊,盧堪帶著護衛守著,若邊關有戰事,呂娘子這邊也不會有事。”
盧植一一匯報完,等不來主子聲音,微微抬頭,見主子側坐在椅子上,面朝著窗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卻是這個側面,能隱隱看到主子脖子上的牙印,上面還沒有結痂。
今日下午他便主意到,想提醒主子要不要上些藥,被盧堪攔住,特別是分開時,盧堪還教他一句話,讓他說給主子。
這時盧植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想著兄長腦子比自己好使,他一咬牙,“顧大娘子聽到家里給她定親之后,與家人鬧僵,沒等顧老太太傷口處理好,便回了鄉下。”
謝衡低頭,神色看不出喜怒,卻說話了,他慢慢轉著扳指,“她高不高興,與爺有何關系?”
盧植嘴角一僵。
看來這次兄長預料錯誤,沒說中主子的心。
“好了,下去歇休吧。”謝衡揮手。
盧植松口氣退出去。
顧韞那邊,直接回鄉下,看到紀媽媽,也沒有心情多說,只說累了便回炕上躺著。
在醫館離開時,沒有人攔她,原來他們也知道愧疚,到是讓顧韞刮目相看。
可惜,那又如何?
她是在謀算與宋行的親事,卻不代表著她要為顧蓁蓁頂坑。
紀媽媽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也沒多打擾,“娘子,白天奴婢拾了些柴,現在去扛回來。”
交代一句,紀媽媽走了。
顧韞聽到腳步聲漸遠,整個院子安靜下來,她才吸了吸氣,今日咬謝衡那一口,她用了十足力氣,當時不覺得什么,過后牙卻痛的厲害。
回想當時已經嘗到血腥味,又用那么大力氣,定是咬壞了。
顧韞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叩窗,她睜開眼,發現屋子已經暗下來,喊了聲紀媽媽,沒人回應,到是叩窗聲聽到屋里有動靜,又響起。
顧韞驚白天一嚇,此時膽子也變大,直接問,“誰?”
“大妹妹,是我。”外面響起宋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