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www.mhtxs
顧韞已經做好這番話惹怒謝衡的準備。
等了半響,卻只聽他淡淡叫了一聲,“顧大娘子。”
顧韞抬頭。
他雙眼平靜,面上情緒沒有一點波動看著她,“大娘子以為我為何與你糾纏?”
顧韞:....
因何她自然知道,可是....
謝衡清冷道,“大娘子心中明白,便也知道如何化解這個難題,不是嗎?”
他的語氣明明很輕,可顧韞卻覺無形中有一只手捏住她喉嚨,吐話有些困難。
謝衡垂下眼簾,“顧大娘子說不出口,我也不會一直逼問,況且與大娘子之間糾葛,大娘子細細想想,哪一次是謝某主動為之?”
“送蕭鴻飛遺物、莊子上借住、祈福節巧遇,還有桃柳巷救你,說起來這些事,我件件出手幫過大娘子,緣何又說是折辱?”
顧韞:.....
他說的很對。
可顧韞知道事情不該是這樣,偏又找不出反駁來。
“大娘子知我受傷,可知這傷是誰弄的?”謝衡慢慢扯開衣袍,胸前賀然有一道被利器滑傷手掌長的傷口,還在慢慢往外流血,襯托著白色里衣,極是刺眼。
顧韞張了張嘴,再思及這人前世的陰險和狡詐,到底沒敢輕意開口。
“這傷,是我兄長派人傷的。”
“咳....你...這些不要和我說...咳”顧韞驚訝的被自己口水嗆到了。
顧韞太明白謝衡這個人,他怎么可能有耐心和她說這些,這人定是不懷好意,還不知道要算計什么。
況且,顧韞實在不想與他扯上關系,哪敢聽他的事。
“我破獲敵人糧草,送往關邊,原是好事,卻因功勞蓋過兄長而讓父親不喜,蕭鴻飛只為幫我說幾句公道話,便丟了性命,這次邊關戰事,兄長因腿受傷而不能上戰場,便派人刺殺于我。”
“大娘子是不是覺得很可怕?明明是一家人,卻還要你死我活...”
這人何時在人面前露出這副可憐的樣子來?
但他說的話又件件皆是真。
親子與養子之間,自是偏向親子。
顧韞目光落在他好看的臉上,冰冷神色之下散著悲哀之氣。
“...我只是農婦家的女子,哪里懂得這些,這些話公子也不該和我說,謝公子此時當調理好身子才是。”
他那般jing明,哪能不知道其中緣由,自哀自憐反而讓她覺得陌生。
顧韞深吸一口氣,“自結識謝公子以來,我確實受謝公子很多照顧,這些恩情小女記在心中,日后有機會定當報答。”
“兄長身邊暗衛皆是父親給的,他所做之事父親又如何能不知道....原本還想護著南朝,現在受了傷,就如大娘子所說,安安靜靜調理才是。”
顧韞:.....
他聽不懂她說的話嗎?
他們父子、兄弟之間的恩怨說給她,顧韞總有種被強拉上賊船的錯覺。
這人此時看著和氣又平易近人,可看看這霸道的舉動,就知道天性是什么,此時的軟弱也不過是他裝出來的。
“原本有大娘子送到百寶閣里的密件,這場戰事不該發生....卻還是發生了,大娘子可知為何?”
不,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謝公子,你先處理傷口吧。”
顧韞轉身舀熱水,她動作很快的就調出一盆溫水端到謝衡身前,里面的帕子是她前些日子用做荷包的布料給自己做的,全新還未用過。
從溫水里擰出,她遞過去,遲遲不見謝衡接過,她抬頭正要開口,謝衡卻比她先一步開口。
“新朝建立,新舊兩大勢力把控著朝廷....嘶....”
顧韞一手按上去,謝衡停下話。
顧韞語氣平淡,眼皮也不撩一下,“謝公子,小女手不知輕重,若是哪下用力重了,謝公子還要吱一聲。”
嘴上說著,她手也不停,重力卻在謝衡停下來之后也減輕。
謝衡身子重量整個被褥上躺去,顧韞為給他擦傷口,只能身子往前湊,宋行到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男子躺在下面,女子輕趴在他身前,那纖細的腰也被男子修長的大手輕輕扶著。
冷眸鳳眼里看過來的目光,讓人不敢直視,更像霸主在宣告著所有物。
宋行被這氣勢所震懾,不驚動任何人離去。
外面盧堪見人走了,才勾勾唇角,暗覺自己做了件對事,宋行看到這一幕,總該知道大娘子是誰的,也該知趣的收起那些心思。
顧韞跟本不知這事,她的注意力都被宋行身上的傷口吸引過去,遠看時傷口并不深,近了才看清傷口太深,邊緣的肉已經往兩邊卷。
這么深的傷口不處理,還淡然的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這男人是鐵做的嗎?
顧韞有些生氣,前世他欺負她時可兇著呢,怎地到自己身上就變成熊了?
謝衡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臉上。
女子認真又小心的擦試著傷口,眼里還有不經易的心疼閃過,最后又變成憤怒。
“只是小傷,養幾日便好了。”
“誰心關你了。”顧韞聲音一頓,隨即繃起臉,“謝公子把藥給我吧,上過藥便可以了。”
謝衡不說話,盧堪從外面進來,雙手恭敬將藥瓶遞給顧韞又退出去。
藥粉散到傷口上,顧韞感覺到謝衡微微一顫,她手一頓,動作也輕了些。
等傷口包好,顧韞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她絕不承認是緊張的,定是和謝衡在一起嚇的。
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天色不早,謝公子也早早歇休吧。”
前世她懷了這男人孩子,這男人也沒有管她,她被家中嫁給別人,他也消失了,顧韞想到這些,她不恨他對自己不好,卻做不到替那條小生命原諒他。
今生,兩人各自安好吧。
謝衡慢慢坐起,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袍。
“主子,今夜不知會來多少人,主子先避到他處吧。”
“不必。”
盧堪見主子拒絕,也只能退下去布置。
宋行那邊卻在離開后,整個人呆呆的回到屋子。
宋母一直在屋里,見兒子回來,卻沒有秦桃桃身影,將人拉到西屋,“桃桃呢?”
宋行怔怔抬頭。
似過了許久,才聽到母親的問話,他張了張嘴,“她跑出去,我沒找到。”
原本想回來求大妹妹幫忙,哪知看到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