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養了五個權臣

第171章 送君上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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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傾今年十九,真是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年紀。

貌若謫仙,又潔身自好。

平日里最是清冷孤傲不過的一個人,真真是冰雕玉琢一般的神仙人物。

當下這么唇無血色,紅著眼看著心上人的模樣,誰都看了都不忍心。

偏偏秦灼今日格外絕情。

她就這么看著晏傾,等著看他哭。

晏傾只字未言。

他仰頭,像是要把眼中水光倒回去一般。

“秦灼,你這是做什么?”皇帝看著這兩人,像是十分不解緊接著又道:“晏傾心悅與你,先前你也說過自己在渙州與他同生共死,況且朕聽說晏愛卿來了京城之后一直借住長寧侯府,與你同住一個屋檐下,若你對他沒有情意,先前何故拼命救他,還將他養在自己家中?”

席間眾人紛紛豎起了耳朵來聽。

這事,他們也很感興趣,只是沒人敢像皇帝這般當面問。

秦灼道:“皇上有所不知,我與晏傾少時曾有婚約。”

興文帝早就派人去查過這事,但面上還裝作第一次得知的樣子,疑惑道:“既有婚約,那你又為何如此?”

一旁的高妃接話道:“世間多少女子感慨: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秦家小姐被晏大人這樣喜歡,何不應下這樁良緣?”

秦灼笑了一下,不緊不慢地繼續道:“但是他在我最落魄的時候,來找我把婚退了。”

這話一出,席間眾人議論紛紛。

原本秦灼和晏傾自打來了京城,那就是市井百姓飯后茶余最喜歡拿出來談論的兩個人。

今夜倒好,竟翻出了這兩人還曾有婚約這樣的舊事,風月債上添一筆。

高妃和一眾妃嬪一時都有些無語。

興文帝道:“晏愛卿既心中有你,先前退婚許是另有苦衷,好事多磨,你既留他在侯府,心里必然也是有他的。”

秦灼笑而不語。

安貴妃見狀,奇怪道:“既然是他先退婚負了你,那你還救他、留他府里作甚?”

“因為他把自己賣給我了啊。”秦灼道:“皇上和娘娘也知道,我這人呢性輕狂、又好美色,旁人常說我這樣的姑娘肯定嫁不出去。我就想著,若是真的尋不得好郎君,那讓晏傾給我做通房公子,也是可以的。”

席間眾人聞言,頓時炸開了鍋:“什么?讓晏大人給她做通房公子?”

“瘋了!真是瘋了!”

“此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興文帝和他的妃子們臉色一時間五彩紛呈。

秦懷山見狀,連忙道:“阿灼夠了。不可在皇上和娘娘面前如此放肆……”

秦灼面色如常道:“既是皇上問詢,秦灼不敢有絲毫欺瞞。”

興文帝等人一時無言。

整個宴席只剩下眾人竊竊私語,和晚來風急。

“為什么?”晏傾薄唇輕顫,嗓音嘶啞地問:“你明明可以不用說這么多的,為什么你……”

秦灼看到他這般模樣問為什么,忽然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晏傾來退婚的時候,她傷心欲絕,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所以就一個勁兒地問他什么。

可他不回答。

她不是啞巴。

她可以回答:“還能為什么?”

秦灼看著晏傾,微微笑道:“我不過是想羞辱你罷了。”

聲未落。

晏傾眼中的淚,已經奪眶而出。

晶瑩的淚劃過如玉般的臉龐。

秦灼看著他落淚,心臟好像忽然被揪了一下。

她很快就把那點異樣的情緒壓了下去,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

晏傾哭起來可好看。

美人一滴淚,天上一顆星。

晏傾真真是個美人。

周遭眾人看見謫仙落淚,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下連議論都忘了議論。

席間眾人靜悄悄的。

目瞪口呆的不在少數。

“呦,還真哭了啊。”秦灼回來神來,緩緩走到他面前,“可怎么你哭,只掉了一滴眼淚?”

她絕情得近乎惡劣,“晏大人,你哭得心不誠啊!”

“秦灼!”興文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與晏傾到底是同生共死過的,何必鬧到這樣的地步?”

秦灼見狀,不由得心道:皇帝,你好意思說這樣的話嗎?

還不是因為你想看這樣的場面,我才演給你看!

不過今天晏傾有點不對勁啊,雖然沒有提前套招,但興文帝忽然來一處讓她在皇長子和晏傾里頭選一個做夫君,明顯是有意挑撥啊。

他怎么還真哭了呢?

以晏傾的心機城府,應該不會看不出皇帝的昏招啊?

不過,她確實是那么一點借機報復的心思在……

秦灼來不及細思,撇了撇嘴,裝出一副不太高興但又沒辦法的樣子,恭聲道:“皇上說的是,那我就不同他多言了。”

她揣著明白裝糊涂,不再繼續出言羞辱就當是給皇帝面子。

眾人明知是秦灼強詞奪理,偏偏這情愛之事,旁人也插不進手去。

只得作罷,當個看客。

“你……”興文帝還想再說什么。

秦灼搶先道:“皇上今日說過地獵物最多者,可以圓她一個心愿,可還作數?”

興文帝有些不悅,“君無戲言,自然是算數的。”

“那好。”秦灼笑道:“皇上想讓我挑個夫君這是皇上的意思,可算不得我的心愿,您說是不是?”

興文帝都被她這厚臉皮的模樣被氣笑了,“對,你也別耍什么小心思了,想要什么直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秦灼道:“大殿下今日在獵場中帶回來一個狼崽子般的少年,我把他帶回去,請皇上恩準。”

興文帝聞言,看著秦灼的眼神很是復雜,“你寧可要那怪物,也不要晏傾?”

秦灼心道:你這當皇帝的,怎么補刀補得這么熟練?

這一句句緊接著來,讓人怎么接著往下演?

她挑了挑眉,決定把負心女這條路走到黑,“那小子我逗著還挺好玩,閑來解悶也好。至于晏大人……”

秦灼瞥了晏傾一眼,“我一看見他,就會想起從前,一想起從前就難免生氣,這樣的人要來何用?”

“秦、灼!”晏傾咬牙喊她的名字。

他面色蒼白如紙,身形清瘦,好似風再大點就能把他吹倒一般。

秦灼徐徐道:“先前是我想岔了,才把你留在侯府,既廢銀子又占地兒,如今話已經說開,以后你該去哪就去哪,沒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好了,秦灼。”興文帝都怕晏傾被她氣吐血,連忙開口打斷,“你想要的那個小怪物,你帶回去吧。”

“謝皇上,那我先過去看他了。”秦灼說著,朝皇帝和眾妃嬪殿下們行過禮,給秦懷山遞了個眼神,便轉身離席而去。

眾人唏噓不已。

晏傾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許久,忽然匆匆追了上去。

“晏大人!”站在興文帝身邊的李公公喊了他一聲。

奈何那人已經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離去,根本就喊不應了。

“真沒想到晏愛卿平日清清冷冷的,竟還是個癡情種。”興文帝說著,吩咐李公公,“你帶人跟去看看,別真的鬧出什么事來。”

“遵旨。”李公公應聲,領著幾個侍衛追了過去。

此刻,走在最前面的秦灼,正穿過重重燈火,朝關押獵物之處去。

“秦灼!”

身后傳來晏傾嘶啞的嗓音。

她停步,回頭看去。

夜風撲面而來,冬日寒意襲人。

晏傾飛身掠了過來,只一瞬間就到了她眼前。

他青衫飄揚,墨發微亂,一雙墨眸染了紅,面白似玉,這般模樣讓秦灼就很想欺負。

而且匆匆追過來的是晏傾,停在離她兩步之遙的地方,便不敢再上前半分也是晏傾,

“你怎么還追過來了?”秦灼有些奇怪的問:“這戲有點過了啊。”

“戲?”晏傾愣了一下,“你方才說的那些,都是為了演戲給皇帝看?”

秦灼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好笑,“是演戲,卻也不全是演戲。”

晏傾聞言,一時沒說話。

秦灼道:“我這人記仇得很,先前同你說什么好好做盟友,舊事全翻篇其實都是說著好聽而已。”

“現在好了。”她看著晏傾,自嘲地笑了一下,“昔日你為負心郎,今朝我作薄情女。如此,才算是真正扯平了。”

晏傾垂眸,啞聲道:“理當如此。”

夜風從兩人身側呼嘯而過。

秦灼默了默。

她方才確實挺過分的,晏傾這一句‘理當如此’說出來,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繼續道:“有些事你不愿同我說,我也不會多問,當初你來退婚,曾給我白銀兩千兩做補償。今日我拒婚,也為你備下了回禮。”

晏傾抬眸看向她,“什么回禮?”

秦灼道:“皇帝想做局,把所有人都當做局中棋子,他今夜讓我在你和無爭之間選一個夫君,無非就是為了怕你站到無爭的陣營里。皇帝多疑,先前無論你說做什么、做什么,皇帝都未必會相信你與無爭毫無關系。”

她說:“我方才雖是借機泄憤,卻也因維護無爭,當眾羞辱你,給了你足夠的理由到皇帝那里投誠。”

這些時日,晏傾在做什么都沒再同她說過,甚至私下都不再和謝無爭來往,還頻頻被皇帝召見,儼然要成心腹模樣。

再加上今日晏傾拼死救下三皇子,她心中明白這人定是另有打算。

當初拉晏傾到無爭的陣營里,到底是太草率了一些,如今局勢大變,無論他想扶持誰做皇帝都是他的事,不能強求。

反正他這樣的人,一旦皇帝的信任,往上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若他還有心扶持無爭,那站的越高,權利越大,能做的也就越多。

秦灼想的很明白,直接把話攤開來講,“局亂狂風至,送君上青云。”

夜色越發深沉,四下無人。

晏傾看著她,為她坦誠而驚,詫異她不知何時竟已洞悉皇帝的意圖,還把眼下的局面琢磨地如此透徹。

秦灼緩緩道:“晏傾,這是我回給你的厚禮。”

晏傾薄唇輕勾,“的確是厚禮。”

他剛哭過,忽然這么一笑,驚得秦灼亂了心跳。

兩人正說著話,暗處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有人跟過來了。

秦灼遞給一個眼神給晏傾。

后者意會,立馬收了笑。

“你別跟著我!”秦灼故意大聲斥他,“我說了我不想看你!”

聲未落,她轉身就走。

晏傾忽然追上前兩步,扯住了她的衣袖。

秦灼不得不回過頭來看他,用眼神詢問:做什么?

晏傾啞聲道:“別走。”

秦灼心道:你戲怎么這么多?

她想著暗處還有人在偷看,只得強行接戲,“滾開!”

晏傾嗓音里帶了些許哭腔,“秦灼,你別這樣對我……”

秦灼有點受不了他這樣。

不敢再多留。

她抬手,直接“撕拉”一聲扯下了那片衣袖,快步離去,頭也不回。

晏傾握著那片殘袖站在風中,望著她的背影逐漸遠去。

李公公帶著幾個侍衛站在暗處看著一幕,低聲吩咐其中一人去皇帝那里回稟。

李公公道:“秦大小姐堪稱本朝第一絕情女,晏大人拉著她的衣袖不放,苦苦哀求她回頭,非但不成,還被斥、被怒罵滾開,最后秦大小姐扯碎袖袍,揚長而去。晏大人獨立風中,肝腸寸斷。”←→相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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