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養了五個權臣

第442章 顧大人像個當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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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坐在欄桿上的年輕婦人原本一直在發呆,周遭的人喊她同她說話,她也跟沒聽見似的。

直到這一聲聲的“林婉”傳到她耳中,她才從夢中驚醒一般朝孫魏紫看了過來。

“你、你……”林婉看了她許久,像是怎么都想不起她是誰一般。

“是我啊!”孫魏紫把盒子遞給了身后的小廝,跑上橋去,“兩年前,慌不擇路躲進你轎子里那個人,我說過,等我回了家,一定會來找你報恩的,你不記得我了么?”

兩年前那個為了逃避追捕,弄得渾身狼狽不堪的小姑娘,如今著錦衣羅裙,帶金釵明珠,儼然是高門貴女模樣,叫人不敢相認。

再看林婉如今,落到如今這般田地,心中悲苦,再難言語。

兩人境遇,竟有那么一點顛倒過來的意思。

“是你啊。”林婉認出了孫魏紫,此情此景之下再相見,卻沒有半點欣喜之情。

她只是說:“施恩不忘報,我當初救你只是順手的事,你特意來找我一回,有這般心意就足夠了,回去吧,我也要……去找我爹娘了。”

林婉說著,移開了目光,再望著那河面,已有必死之心。

“姐姐且慢!”孫魏紫見狀連忙道:“就算你施恩不忘報,我今日只是個過路人,碰巧遇見個要自尋短見的,少不得也要管管閑事,更何況你還是我的恩人!”

小牡丹一邊說著,一邊給后頭的幾個小廝遞眼色。

不遠處有烏篷船停靠在岸邊,小廝們去暫借一用。

若能勸得林婉不跳最好。

她若是非跳不可,有船在邊上,立刻打撈起來,也還能救得及。

顧府出來的小廝個個都有眼力見得很,不需孫魏紫多言,瞧見眼色便立刻明白了。

兩個小廝去借船。

兩個跟在孫魏紫身后,隨時準備搭把手。

“更何況,你真以為從這跳下去就能見到你爹娘了么?不能夠啊!傳說里都講尋死之人,是要下地獄受極刑的,好人死后就投好胎的,所以你若是這樣尋了短見,下了黃泉決計也見不到你的爹娘!”孫魏紫一急,說話就快。

林婉聽得耳邊嗡嗡作響,不由得垂淚道:“別說了,你別說了……”

“好,我不說這個。”孫魏紫應了,當即換了個別的說:“那咱們就不講地獄的事,先講講人間,姐姐若這樣去了,這偌大的府邸家業便宜了誰?往后家中父母的墳頭荒草蔓延,何人去掃?”

“你若是就這樣去了,連個給他們燒紙錢的人都沒有,要讓他們在底下一直過窮日子么?”

林婉被小牡丹連番發問給問地愣住了。

林家在古寧縣是大戶,家中小姐自幼嬌養,先前從來沒受過苦,也就這一兩年被磋磨得不成樣子,她自己過得苦,自然不想父母在底下也過得這樣苦。

就在林婉愣神的一瞬間。

小牡丹沖上前,攔腰抱住了林婉。

身后兩個小廝也是眼疾手快的,上去就直接把人從欄桿上拉了下來。

周遭圍觀的眾人一陣驚呼。

驚險過后,已是安然無恙。

林婉渾身無力,倒在橋上,孫魏紫怕她尋死之心未決,緊緊地抱著她沒有放。

“林婉姐姐,你別尋思,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你同我講,我會幫你的!”小牡丹說著,生怕她不信一半,低聲同她說:“我家里……”

她這話還沒說完,忽然發覺抱著的那人安靜的過分,不由得一愣。

邊上的小廝低頭一看,“她暈過去了。”

這林婉瘦得離譜,臉上也沒有血色,像是久被苛待,身心受損,已然撐不住了,又在尋死時聽了孫魏紫這么多扎心的話,被救下來之后,猛地就暈了過去。

“把她扶起來,先送醫館去。”孫魏紫讓兩個小廝搭把手先把林婉扶起來,連身上的灰塵都顧不得擦,便向眾人問路去了最近的醫館。

這個時辰邊上圍觀的都是尋常百姓,對周遭這一帶十分熟悉,有熱心腸出來帶路。

將他們帶去了隔了兩條街的蔣氏醫館。

大夫給林婉把了脈,說是她勞累過度,又生無可戀,開了藥方當即就讓徒弟煎藥去。

大夫同孫魏紫說:“這身子虧損得厲害,多養養,尚能養的回來,可人若是自己不想活了,這是誰也沒法子的事。”

孫魏紫道:“大夫只管治身便是,這心病自有我來醫。”

大夫見她一個年輕姑娘敢說這樣的話,不由得刮目相看。

這醫館小,無處可容病患過夜,林婉尚且昏迷不醒,又不便走遠,恰好這醫館后面有家客棧,就幾十步路,找大夫來看也方便,藥還可以讓他徒弟煎好了送過來。

孫魏紫就在客棧開了間上房,給林婉喂了藥之后,就讓小廝們將人抬過去。

她讓小廝們去同顧長安說一聲這邊的事,自己則留在客棧親自照料林婉。

孫魏紫是陛下身邊的得力女官,如今照看起林婉來也得心應手的很,給她換了身好衣衫,梳了頭發。

到了夜半,林婉也沒醒。

孫魏紫在床頭趴久了,有些犯困。

此時門外卻忽然傳來叩門聲。

“誰啊?”孫魏紫起身走到門后,她沒急著開門,先問了一聲。

“是我。”顧長安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孫魏紫聞聲就打開了房門,有些詫異地問道:“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她讓小廝們去跟顧長安說一聲,原意是讓他知道自己帶著林婉在這個客棧落腳,免得同行在外的他擔心。

卻不想,他大半夜的跑來了。

顧長安還是白日里那一身錦衣,身上還帶著些許酒氣,俊臉帶著些許紅暈。

看樣子,還喝了不少。

“席間眾人勸酒,多飲了兩杯。”顧長安見她這樣看著自己,就隨口解釋了一句。

孫魏紫聽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喝你的便是,同我說什么?我又不會去陛下那里告發你。”

顧長安看了她一眼,一邊扶額,一邊自己找地方坐下。

這客棧的上房,分里間外間,中間有珠簾隔著,林婉昏睡在里頭,顧長安坐在外頭,也瞧不見里頭的景象,也不算唐突。

孫魏紫剛要問他大半夜的來做什么,話還未出口,就聽見顧長安說:“我頭有些暈,勞煩小牡丹給我倒杯茶水來。”

她怕林婉半夜醒來口渴,早早就榻前溫著茶水,這會兒顧長安要,她就倒了一杯端給他。

顧長安接過去,便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喝完了茶,又將被子遞還給她,“再給我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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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魏紫拿了被子,一邊給他倒茶,一邊問道:“你放著身邊那么多美貌婢女不使喚,大半夜地跑到我這里來,就為了使喚我給你倒杯茶水不成?”

“你這樣想就不對了啊。”顧長安這次接過杯盞,沒像方才那樣只飲一口,只慢慢飲了一口,“我還不是怕孫家大小姐與我一道出京,要是在這古寧縣出了什么事,別說陛下,就是你家那些叔伯哥哥都饒不了我。”

所以,這才地方官款待他的宴席上提前離開,匆匆趕來了這間客棧。

當時席上眾人不明所以,還以為他家后院著火,趕著回去滅火去。

“你休要胡說,我如今能出什么事?”孫魏紫道:“只是我恩人家里出了事,我正頭疼要怎么幫她呢。”

她倒是想讓顧長安幫忙,當朝尚書,代天巡狩,這事找誰都沒有找他管用。

只是林婉還昏迷著,至今未醒,事情都還沒問清楚,她也不好貿然把顧長安牽扯進來。

再者說,什么事能讓喝了酒的顧大人大半夜跑過來?

小牡丹自認沒有這樣大的臉面。

也不好勞煩他。

“這林婉的事,我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一些。”顧長安道:“那個林府變李府的事,我已經派人去查,你也不必頭疼,只需好好照顧你這恩人便是。”

孫魏紫聞言,有些詫異于顧長安的辦事速度。

而后,就是對自己方才給人倒杯茶都要說他兩句的做派有點羞愧,“顧大人如此幫我,倒叫我……”

“倒叫你什么?”顧長安手里還端著杯盞,一雙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直看得孫魏紫心跳加快。

他笑了一下,“說不出來就別說了,坐下,聽我替陛下訓你兩句。”

“啊?”孫魏紫聽到他要訓自己,頓時有些不明所以,“為何要訓我?”

顧長安放下了茶盞,“先坐下。”

“坐就坐。”孫魏紫在一旁坐下,卻不是聽訓的姿態,而是‘我看你能說出什么來’的架勢。

里間林婉昏迷著。

兩人說話的聲音并不響。

只是夜深人靜的。

獨處一室。

輕聲說話也顯得格外清晰。

顧長安習慣性得在袖子里摸了摸,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摸到折扇。

八成是方才席間喝酒的時候,隨手放哪了。

“你是不是手里不拿點什么就不自在?”孫魏紫見狀,起身進里屋去拿了一把蒲扇來遞給顧長安,“這也是扇子,你湊合著用吧。”

“這也太湊合了。”顧長安伸手接了過來,翻看兩面。

這蒲扇是扇爐子用的,隨手一扇,扇出來的風都帶著些許炭火氣。

他有點嫌棄,卻也沒丟開,只拿在手里,并不用來扇風。

孫魏紫見他有些醉意,又不是很迷糊的樣子,想著趕緊說完,給他再開個上方讓他趕緊睡去。

于是,她先開口問道:“說吧,你剛才要說什么來著?”

顧長安道:“不是說,是訓你。”

“陛下從來不訓我。”孫魏紫道:“你說要替陛下訓我又從何而來?”

誰知顧長安聽了這話,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好巧,陛下也從不訓我。”

孫魏紫聞言,看他的眼神充滿了‘一言難盡’。

她忍不住打量起顧長安來,“你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沒醉。”顧長安應得既快,“我就是話多。”

孫魏紫聞言頓時:“……”

敢情顧大人也知道自己話多呢。

“言歸正傳,我不替陛下訓你,也要替你家長輩說說你。”顧長安把蒲扇拿在手里久了,就隨手搖了起來。

孫魏紫不服氣,“我又沒做錯事,家里長輩也不會說我的。”

“是沒做錯事,但你做事考慮的不周全。”顧長安說到這里,煞有其事道:“此處不是京城,你救了人,在這客棧里落腳,卻把我給你的四個小廝都遣了回來,事由也不說清楚,只隨意同我知會一聲,若是她家里的惡人尋了來,為難你、甚至對你拳腳相加,你當如何?”

孫魏紫想也不想就說:“那我就去找你啊。”

顧長安聞言,倒有點不好說她什么,只能說:“找我是沒錯,但你若是被人欺負了,再找我去幫你報仇,就算十倍討要回來了,也是虧的。”

顧大人論事,以盈虧賺賠來計算。

孫魏紫反倒不好爭辯。

她一下子沒說話。

顧長安又道:“你既然蹭了我的船,與我同行,那你的安危,就要由我負責。”

小牡丹心道:這年頭,被人蹭船,還要管人安危,那被蹭的未必也太虧了。

反過來,好像是她占了顧長安的許多便宜,還給他添了麻煩。

這樣一想。

便連爭辯,都不好隨意爭辯了。

顧長安見她一直不開口,忍不住問道:“你怎么不說話?”

“不知道說什么。”孫魏紫老老實實地說:“就忽然覺得,你年紀輕輕的,像個當爹的?”

顧長安乍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我說你像個當爹的,操那么多心……”孫魏紫覺得自己今兒做的真沒什么不妥之處。

上門去報恩,顧長安讓她帶著小廝,她帶了。

去了林府,發現變成了李府,她也沒做什么,只是找人打聽打聽。

在橋上救下想尋死的林婉,帶她尋醫,住在客棧里,也讓人去知會顧長安了。

至于其他的,沒發生的事,沒想那么多,也算不上什么過錯吧?

她這樣想著。

忽然看見顧長安放下了蒲扇,坐直了,看著她道:“你再仔細看看!”

“有我這么年紀輕輕、風流倜儻、俊朗無雙的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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