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

53:我做什么都不對

她一句話說完,崔瑛還沒反應過來,正好崔瑯從她身邊兒過去,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伸手在她肩頭按了一把:“成嬌,還不快走?”

薛成嬌心里咯噔一下,哦了一聲就沒再多說什么,又等了崔瑛一下,見她起身后,才同她一道往外走去。

姊妹一行才出了門,薛成嬌只見前面崔瑯與崔瓊停下了腳步,像是起了什么爭執。

她正猶豫著該不該過去,崔瑛卻已經從她身后擁上來,半拉半拖的帶著她往前面湊過去。

走近些時薛成嬌才明白過來她二人是因何爭執,一時又覺得不該湊上來。

崔瑯不緊不慢的笑道:“我們一起聚著,卻獨把云璧一個人落下,若叫她知道了,豈不是要難受?”

崔瓊橫眉看她:“早些時候她既說了不舒服,我們只聚我們的,她若好了,往這邊來,長輩們自然告訴她我們在后面玩兒,她再找過去就是了。”

薛成嬌有些不解,崔瑯就算是跟姜云璧走的近,也沒好到這個地步吧?單為了要帶上姜云璧一起,就在這里跟崔瓊爭起來?

可崔瑯突然一眼掃過來,她一個激靈,恍惚間明白了什么。

崔瑯是故意的。

薛成嬌咬咬牙,推了崔瑛一把:“你先跟慧真姐姐她們往前面,我勸勸表姐們。”

崔瑛噯了一聲剛想反駁她兩句,袁慧真卻已經到了她跟前,沖她招招手:“阿瑛,我們先過去,不要叫哥哥們等著。”

饒是崔瑛再沒眼色,這會兒也看明白了,這是要支開她啊。

依她的性子,本該鬧上一鬧的,可看崔瑯和崔瓊那里的情形,她又訕訕的閉了嘴,難得乖巧的跟在袁慧真身后,繞行了過去。

薛成嬌踩著細碎的步子近了前,崔瓊一看她到了身邊兒,原本要出口的話,全都收了回去,警告似的剜了崔瑯一眼。

崔瑯肩頭微聳,含笑看向薛成嬌:“成嬌,你想不想叫云璧跟我們一起過去呢?”

薛成嬌把眼瞇了起來,打量了崔瑯好半天,呵了一聲:“瑯表姐,你為什么針對我?”

崔瑯裝似無辜的呀了一聲:“那你為什么針對姜云璧呢?”

崔瓊在一旁聽得皺起眉頭來,就想插話打斷她二人。

豈料薛成嬌卻攔了她一把,迎上崔瑯:“我不喜歡她,從來也沒藏著掖著,瓊表姐和表哥他們都知道,況且我幾時針對她了?”她說著長長的哦了一聲,“我不過問了崔瑛一句,瑯表姐也聽進心里去了,從前也不見表姐這樣操心別人的事,看起來姜云璧確實是有過人之處。”

崔瑯嘖了一聲:“我從前也不見你這么伶牙俐齒。”

“好了。”崔瓊冷著嗓子打斷了崔瑯的話,扭臉兒問她,“你到底什么意思?”

崔瑯卻不理會她,徑直向薛成嬌說道:“我為什么要針對你?又為什么要護著她呢?你們兩個就算是有朝一日打破了頭,也同我沒什么干系。我不過是覺得你這樣上躥下跳的對付她,未免也太失身份,看不過眼而已。”

薛成嬌簡直想要發笑。

崔瓊上前一步想擋在她身前,卻被她隔開,冷著面皮看崔瑯:“上躥下跳這四個字,瑯表姐送給姜云璧才更合適一些。我今天算見識了,什么叫顛倒黑白。”

“你這是說我呢?”崔瑯也不生氣,仍舊淺笑著問她。

薛成嬌見她既然不動怒,脾氣就也壓了壓,耐著性子點頭:“是誰一天到晚不著家,四個房頭來回串門。又是誰人前賣乖討巧,人后另一幅嘴臉。瑯表姐一向聰明過人,能察旁人所不能察之事,現在卻數落起我來,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誰是兩面三刀,我心里有數。”崔瑯壓低了聲音,又往前邁了兩步,伏下身在薛成嬌耳邊低語,“你嬸娘是怎么離開應天府的,你自己不清楚嗎?”

薛成嬌大吃一驚,連退兩步,嚇的崔瓊在身后趕緊扶穩了她。

她面色難看,眼底的震驚毫不遮掩。

崔瓊不知崔瑯對她說了什么,可見她這幅樣子,也知道沒什么好事,當下就冷了臉:“瑯姐兒,成嬌是我們長房的姑娘,你還記不記得親疏有別這四個字!”

“大姐姐不要生氣,我什么也沒說,不過是提醒了成嬌一些往事而已。”崔瑯環了胸看薛成嬌,“你怕什么,我不會告訴別人,只希望你將來收斂些。”

收斂?又是該死的收斂!

當初章老夫人把她一個人叫到面前,耳提面命,說的也是這樣一番警告的話!

現下換成崔瑯了,一個同輩的姑娘,警告她不要在崔家惹是生非,最好是夾著尾巴做人,收斂一些!

憑什么!憑什么周氏就可以耍詭計害人,姜云璧就可以兩面三刀游走在各房,崔琦就可以表里不一!到了她薛成嬌這里,就統統不可以了呢!

薛成嬌發了狠,一把甩開扶著她的崔瓊,與崔瑯直視起來:“這些話,表姐可以告訴姨媽,告訴老太太去,就說我不安分。我住在崔家,每每以客自居,尊重表姐是主人,又年長于我,可表姐若要拿這些事情威脅我,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

她知道,不應該跟崔瑯撕破臉,這樣對她有什么好處呢?

明年崔瓊出嫁后,崔瑯就是崔家姑娘里最長的一個,底下這些小的們,就該以她為尊。

可她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在她看來,姜云璧是個壞人,而崔瑯呢?前世她在崔家生活了五年,從來沒見過崔瑯為什么人上心,就算是崔旻和崔昱兩兄弟,也是沒有過的。

怎么重活一世,就都變了呢?崔瑯究竟喜歡姜云璧哪里?這樣精明的一個姑娘,為什么會處處偏幫姜云璧?

她胸口憋著一口氣,是不甘心的,不服氣的,更是委屈和難堪的。

鼻頭有些發酸,薛成嬌把頭揚起來,深吸了口氣:“表姐,這是為了什么呢?你為什么這樣喜歡她,這樣不喜歡我。我做什么都不對,可姜云璧做什么都是對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