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

166:有人下藥(繼續求月票)

潤大太太讓她問的有些愣,就回頭看魏書。

魏書一個激靈,忙開口道:“是您特意交代了的,我們很仔細,這些東西絕不可能拿給姑娘吃的。”

孫娘子咦了一聲,又覺得古怪,不多時神情變得有些復雜,問魏書:“給姑娘盛藥的碗,拿給我看看。”

魏書不明就里,但是很聽話,出了門也不支使旁人去,親自去取了藥碗。

她回到此間,將小碗遞給孫娘子。

孫娘子接過碗,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神情驟變:“藥渣子,煎藥剩下的藥渣子,還有沒有?”

魏書愣了愣,卻很認真的想了下,然后聲音高了點兒:“有,還有,今天早上煎完了留下的還沒有扔掉。”

她說完了似乎明白過來,就要出門去取。

孫娘子叫住了她:“把煎藥用的小鍋也拿來。”

魏書噯了一聲,忙出了門。

潤大太太隱隱感覺到什么:“是藥出了問題嗎?”

孫娘子不承認也不否認:“我需要驗一驗才知道,只怕要太太稍等。”

說著,薛成嬌的那股子酸勁兒就又上來了,人往床邊一歪,張嘴就吐,可是出了酸水兒,什么也吐不出來。

潤大太太臉色一變,看向孫娘子:“好歹先給嬌嬌壓一壓啊!”

她語調有些重,口氣也不好。

孫娘子知道她著急,也不說什么:“府上還有沒有黃連上清丸?”

潤大太太朝著外頭叫了一聲茯翹。

丫頭很快進了屋里來,潤大太太看也不看她,只管問:“上次給老太太配的黃連上清丸,還有沒有?”

茯翹想了想,搖了搖頭:“咱們這邊沒有了,太太要嗎?只怕要去老太太那里問。”

潤大太太一愣。

自那日之后,老太太問過成嬌幾次,還來看了她一次,其實對成嬌算是不錯了。

她記得崔瓊五歲那年,高熱不退,老太太也只是問了幾次,連看都沒去看一眼。

可是潤大太太心里怪上了老太太,便不覺得如何。

這會兒看看薛成嬌,又咬了咬牙:“那你快去,也不用驚動老太太,老太太的丸藥一向都是金陵保管著,你只問她,若是有,取個兩三丸來。”

茯翹噯的一聲應下,跟著就一溜煙的出了門去。

這時魏書去取了藥渣子和藥罐回來,險些同茯翹撞在一起,茯翹忙伸手穩住她,她也顧不上道歉,繞過茯翹就進了屋。

把東西交給孫娘子后,孫娘子也不多說話,只是拿到一旁反復的驗看。

先看過藥渣子,她神情已然凝重。

而后再看藥罐,更是連連搖頭。

潤大太太看她忙了半天:“看出什么了?”

“藜蘆。”孫娘子站起身來,不再管藥渣子和藥罐,擦了擦手,“藥里給人加了藜蘆。”

“那是什么東西?”潤大太太是不懂醫理的人,但她知道,孫娘子說的這個藜蘆,一定就是癥結所在了。

“《儒門事親》里有記載,藜蘆反人參、沙參、丹參、玄參、苦參、細辛、芍藥,這就是后來我們常說的十八反中‘諸參辛芍叛藜蘆’,”話到此處,見潤大太太還是有些茫然,她索性也不解釋醫理了,“就是說,藜蘆和芍藥不能一起用。我給姑娘開的這一味斷紅飲中,便有白芍入藥。這是有人在姑娘的藥里加了藜蘆,雖然分量不重,但是基本上每次都加了,要不然不可能連藥罐里都殘留有藜蘆的味道。”

“反了!”聽到這里,潤大太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是有人要害薛成嬌。

她神情冷峻:“有毒嗎?”

孫娘子搖了搖頭:“毒不至于,藜蘆雖有毒性,但可入藥,只要分量不重,就無妨,下藥的人應該也不是要害姑娘性命。”她稍頓了頓,見潤大太太一直盯著她,就又道,“藜蘆與芍藥摻在一起,就會引起泛酸,時間久了癥狀加重,就會是姑娘這個樣子,若是再厲害些,身體只怕要更不好。”

她沒有明說,但是潤大太太知道。

當日薛成嬌落水后,孫娘子來請脈,就說過“這位姑娘身體底子著實的有些不好”這樣的話。

如今她說身體只怕更要不好,潤大太太更是生氣。

這東西雖不致命,卻是要拖垮薛成嬌的身體嗎?

“查!給我查!”

魏書一個激靈,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去。

她仿佛看見了當日的茯苓。

姑娘,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事,有人就在小廚房里下了藥,可她渾然不覺,每日端了藥來給姑娘喝。

潤大太太果然一記刀眼掃過去。

只是她們都還沒說話,一直站在床邊兒靜默不語的丫頭站了出來,叫了一聲太太。

潤大太太扭臉兒看過去,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不就是薛成嬌買的燕桑嗎?

燕桑屈膝禮了禮:“這些日子,除了您和老太太以外,只有大姑娘和四姑娘五姑娘來過,四姑娘來的不勤,每次來也都是和五姑娘一起的,五姑娘是天天的來。”

薛成嬌心里動了氣,斥了一聲:“燕桑!”

只是她底氣不足,這聲訓斥也沒什么威懾力。

潤大太太心里有數,這是懷疑崔瑛了。

她面皮也松動了些。

崔瑛為什么要天天的來呢?

她知道崔瑛是個最不服管教、不受約束的人,每天在小雅居窩著,不覺得無聊嗎?

薛成嬌一直看著潤大太太的神情,心里咯噔一聲:“姨媽,阿瑛不會害我,她為什么害我呢?”

可是潤大太太顯然不信,冷聲吩咐魏書:“去四房,請她們太太來,叫她把五姑娘一起帶過來。”

“姨媽!”薛成嬌顯然有些急了。

潤大太太轉臉看她,神情稍稍緩和:“我只是問問她,不會怎么樣,你不要忘了,推你下水的也是她,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薛成嬌心里有數,如果說到害她,只怕崔琦嫌疑更大。

可是潤大太太顯然不這樣想。

崔琦做的滴水不漏。

她不一個人來,不單獨進小雅居,每次都跟著崔瑛一起。

可是背地里呢?背地里她一個人有沒有去過小廚房,這誰又知道?

住在這里,沒人料到會有人蓄意害她,連她自己都因為心神不寧,疏忽大意了。

每天煎藥,總有那么一段時間,藥罐是沒人管的,那是最后煎好,放著涼一些的時候,如果有人下藥呢?

不能問崔瑛,也不能問溥大太太。

雖然這合情合理,可是不能問!

崔瑛那個人,問了就傷了情分,而且事情傳回四房去,不管崔瑛是否真的無辜,她們一定會借題發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