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

307:禍不及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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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都市青春

作者:春夢關情書名:

崔旻似乎對他的這聲冷和很是不以為意,略揚了眉心:“難道王公所說,不是這個意思?”

這一句反問,倒叫王芳乍然收了聲。しωχ520

他差點就忘了,面前的這個十五歲少年郎,不是一朝得勢攀附劉光同入朝的尋常人。

崔旻是應天府崔氏的宗子,外祖家是保定高氏,姨父是已故的貞烈侯薛公,舅舅是如今陛下面前第一得臉的兵部尚書——這樣的出身,崔旻會怕他?

王芳咂舌:“是本公忘了,崔大人出身不凡,不要說京城中,就是放眼天下,只要崔大人想,難道一處宅子還置辦不了嗎?”

說著他又哦了一聲:“說起這個,到底陛下天恩浩蕩,賞你們崔氏雙喜臨門喏。”

崔旻稍稍蹙眉,旋即明白過來。

姐姐明日出門,他上任的文書是今日派下來的。

在外人眼里,于崔家而言,這就是雙喜臨門。

只是王芳顯然是話里有話,崔旻瞇了眼,一時沒有去接。

正巧這時劉光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腳步聲:“都察院里出了缺,監察御史總要從國子監的監生里挑,怎么到了你嘴里,便是天恩浩蕩了?”

王芳一愣,側目看去,便見劉光同正信步而來。

于是他嚯了一聲:“你倒來得好快啊。”

劉光同徑直入內,自顧自的在王芳對面坐下去:“新晉的十五歲監察御史,許你來賀,便不許本公來道個賀?”

王芳這個人,若說與朝臣相交時還有所收斂的話,那么對上劉光同,就一向是針尖對麥芒的了。

此時他挑起下巴,冷眼看著劉光同,唇邊帶笑:“我還當你是聽說我在這兒,怕我如何為難了崔大人,這樣煞費苦心喏?”

劉光同呵了一聲:“你也想的太多了些,”說罷了他稍頓了頓,“王芳啊,本公這離開京城兩年多,你的規矩怎么越發的不如從前了?”

他說著,摸了摸下巴:“你師傅的前車之鑒,看來你一點兒也沒往心上去啊?”

王芳臉色猛然一變,旋即蹙眉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是誰告訴你,陛下隆恩,特意賜崔氏一個雙喜臨門的?”劉光同對他的臉色視若無睹,仍舊端的平靜的繼續道,“揣測上意,還要帶到人前來說,你——活膩了?”

這句話大概是觸動到了王芳,只見他騰地站起身來,盯著劉光同看了許久,也不告辭,也不說話,只是那樣靜靜地站著,臉色難看。

劉光同一抬頭與他對視,視線分毫不讓。

二人就這樣對峙了許久,終究還是王芳先冷哼了一聲,拔腿就走,徑直出府去了。

崔旻捏了一把冷汗,此時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劉公何必惹惱他呢?”

劉光同笑著搖頭:“這不是惹惱,是警告。”

崔旻啊了一聲,沉默下去。

劉光同想了許久后,才開口同他道:“之前王芳在福寧宮外吃了閉門羹,陛下也有意的警告了他兩句,你倒也不用怕,我這是順水推舟,絕不是壞事兒的。”

崔旻這才稍稍明白。

因為陛下這樣做了,劉光同今日才會來的這樣快,才會這樣跟王芳說話。

其實他給燕懷使的那個眼色,的確是讓燕懷去請一趟劉光同的。

倒不是他怕王芳,只是王芳明顯是來者不善,他一個應對不好,還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來。

左右在王芳眼里,劉光同早就跟他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今次劉光同特意泡來一趟,也無可厚非。

劉光同見他思考的出神,在小桌子上敲了敲。

崔旻回過神來向他看過去,便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說,于是道:“劉公有話不妨直說。”

劉光同咳了一聲:“我知道你姐姐明天大婚,這時候跟你講這個不合適,但是時間緊迫,離二十一日大朝會只有六天了,我必須得先提醒你。”

崔旻劍眉緊蹙,劉光同這么說,就必定是跟甄談二氏的事情有關了。

無力感涌上心頭來,他只能點了點頭,示意劉光同可以繼續說下去。

“二十一日大朝會,你舅舅會上書請陛下立后,而你,也需要上一道折子,”劉光同稍稍頓了聲,“你是沒資格進殿議事的,但你如今是科道官,你的折子,是能直達天聽的。”

“這個我知道,”崔旻頷首,“要什么樣的折子?”

劉光同抿唇不語,眼底一片深邃,望向崔旻,久久未曾開口。

崔旻深吸了一口氣:“津縣的事情,對嗎?”

劉光同點了點頭:“嚴公之事,看似是導火索,可實際上還有一宗,就是要把你提到都察院去。津縣的事,此時你來上書,是為了添一把火的,”他頓了頓,“你是聰明人,折子該怎么寫,自己應該心里是有數的。”

他當然心里有數了。

津縣的事情,他只能說是孟夔在隨行的人這種做了手腳,至于這手腳是為什么做的,陛下心知肚明,可他不能說。

這道參孟夔的折子,連四叔也不能提及。

事情要如何牽扯到四叔和甄家,這就是劉光同要做的事了。

陛下要的,是一個引子而已。

崔旻心下有些許的不忍。

四叔做的事,是他自己的選擇,無論將來落得何種下場,都是他自己選的路。

況且當日雖然在成嬌面前說過那樣的話,可在他看來,四叔能下這樣的手,未免太過狠辣了些。

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大家都已經身不由己,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可是想到崔易兄妹幾個,再想想家中一向和善的四嬸,崔旻咽了口水,看向劉光同:“禍不及親眷,是嗎?”

劉光同一愣,稍稍蹙眉:“你應該知道,四房分了宗單過,不管將來出什么事,要擔待的,都只能是他們自己了。崔溥是保不住了,四房的產業,也未必能安然握在他們自己手里。四房的老太太和太太,還有你的弟弟妹妹們,哪一個不是錦衣玉食長起來的?哪一個不是一輩子活在富貴堆里的?禍必不及親,可她們將來的日子,你也可以想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