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

428:緣分有天定

女生頻道428:緣分有天定

428:緣分有天定

燕翕起先的時候搖了下頭,可旋即就又面色凝重起來。

崔旻看的不解,就追問了兩句:“搖頭是什么意思?你覺得談家不會有事?可……”

只是他話沒問完,燕翕已然長嘆一聲,截住了他后面所有的話:“這件事情,太子也拿不準,我過來想問問你怎么看。”

崔旻一時就什么也不說了。

不是他防備心重,實則是如今談家和崔家又有了姻親的關系在,每每提及談家,他都不得不帶著小心。

燕翕是個不問朝政的人,雖然跟著去了一次江南,從江南回來后,太子殿下也果真入朝聽政,可燕翕該做什么,崔旻并不信他自個兒就全忘了。

一個伴讀,長到了快二十歲,也用不著事事都伴著太子了……

他說這事兒是太子拿不準,他想來問問……

崔旻擰眉:“是太子殿下叫你來的。”

不是疑問,也沒有厲聲的質問。

崔旻端的平靜,只是眼底有波瀾掀起。

燕翕額了一聲,沒回他。

于是崔旻的臉色就更難看了:“果然是這樣嗎?”

“實際上太子只是覺得你機敏,他去了一趟江南,不過短短兩個月時間,可是一回來,天就變了……”燕翕頓了頓,神色復雜的看向崔旻,“甄氏畢竟還是他外祖家。如今剛安穩了兩日,他入了朝,聽說了談家的事……崔旻,太子是在朝上聽說這件事的。”

“啪——”崔旻腦子里緊繃的那根弦,就斷了。

談昶旭的事情,已經有人上疏參奏了……

他有些坐不住,騰地一聲就已經起了身:“我去一趟談家。”

燕翕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就變了臉,看著崔旻邁開腿要走,他立馬隨著起了身,攔在他身前:“我知道你姐姐做了談家宗婦,可這時候情形不明,你敢去談家走動?”

崔旻腳步一滯,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明白燕翕的意思,誠然,燕翕話里沒有的意思,他想的也要多。

從嚴競,到立后,再到崔溥孟夔,最后乃至于甄家——一樁樁一件件的,哪次不是陛下暗中授意?

談家新后初立,又剛跟崔家結了親,何況如今甄氏一倒,談家就是一家獨大。

沒人背地里授意,誰會在這個時候去參談家一本?

可萬一要又是皇帝干的事兒,他現在跑去談家……皇帝發了恩旨,許他家中休養,如果真是這樣,他只怕,休養也是個試探……

燕翕見他如此,便知道什么話也沒法說下去了。

本來他還想再問一問薛成嬌的事情,可他沒料到,談家的事情會對崔旻有這么大的觸動。

他接觸崔旻這么久,還沒見他急成這樣的時候。

于是他抬手壓了壓崔旻肩頭:“既然是情形為明,你自己也不要太著急,我聽說你舅舅今日也沒去部里,去問問他,到底是經歷事兒多的人,總比你有看法。”

他說完后,連退了兩步,又看了崔旻一眼,無奈的搖了頭,轉身便要離開。

可崔旻卻站在眼底,盯著他后背,目不轉睛,突然問了句話:“其實你今天過來,是太子的意思吧?他是讓你來試探我的,對吧?”

果不其然,崔旻的話擲地有聲,砸出那種沉悶的響聲來,激的燕翕一個哆嗦,身形立時就僵住了。

燕翕緩緩地轉過身來,眼底有一絲不明的情緒一閃而過,可還是被崔旻捕捉到。

崔旻揚了唇,嗤了一聲:“可你覺得既是君子之交,就該坦坦蕩蕩,試探的話你說不出口。而今我帶病在家休養,又是外人眼里的雙喜臨門,”他說到這里時,頓了下,打量著燕翕,半晌才又接道,“如你所說,我舅舅經歷的事要多,這時候即便在朝上聽得了什么,也不會輕易先告訴我知曉。我一向維護家里人,更見不得我姐姐跟著談家一起遭罪,所以一旦知道,勢必要去談家看她,說不定還會想法設法的弄清楚談家的事——太子想知道,我是幫親,還是幫理?”

燕翕眉頭緊鎖:“你知不知道,慧極必傷?”

崔旻一怔。

這四個字,他不是頭一次聽人說了。

這天底下,聰明人何其多?

至少他所見的這些人里,沒一個是糊涂的,比他聰明的,更是大有人在。

更不要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四個字,崔旻一向自以為,委實用不到他身上去的。

“燕翕,你也可以給太子殿下帶幾個字。”

燕翕啊了一聲,大約是沒料到他不接那個話茬兒,隨后又哦了一聲:“你說。”

“用人不疑。”崔旻一字一頓的,“實際上我現在還不是替他辦事,我當的是皇差,辦的自然是陛下交辦的事兒,陛下尚且不猜疑我,他先來諸多試探,如果讓陛下知道了,對他也不好吧?”

燕翕的臉色立時就變了,眼神也暗了暗。

崔旻嗤笑一回:“我自然不會到陛下面前亂說什么。父子終歸是父子,我小小年紀得陛下如此器重是不假,但有幾斤幾兩重,我心里有數。”

燕翕就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他站在那里,和崔旻四目相對。

對視了許久后,他抿唇悠然嘆息:“本來我過來,還有另外一件事的。”

崔旻心里咯噔一聲,大概已經猜到了:“緣分自有天定。事到如今,你再跟我說這個,也沒什么意義,即便是你去找成嬌說,也都太晚了。”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后,在燕翕看不見的地方,緊緊的捏了捏:“如果先遇見你,結局是未必。你可能也聽子璋說過,從前有崔昱和文湘,可我從來不覺得這二人如何。可你與他二人不同……但是現在,蓋棺定論。”崔旻倏爾就笑了,“是了,蓋棺定論。一道圣旨,我就已經贏了。”

他很少說話這樣輕狂,便是今日這樣,也并不是張揚炫耀。

燕翕心底雖然有失落,可也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一時有些訕訕的。

“不過也是,就算不是這樣,事到如今,娶永平是我非做不可的……說什么有江南的功勞,陛下不給燕褚賜婚,不過還是看在了太后和我爹娘的面子上,又不想把我逼那樣緊罷了……”燕翕呵了兩聲,什么都沒再說,徑直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