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你……”鄭雄擦著額頭的汗,對于羅美麗的出現顯得微微詫異,美麗這個時候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來了。”羅美麗杏眼迷蒙,雙頰因為喝酒的原因粉紅粉紅的,煞是可愛。
瞧著桌面的下酒菜,兩瓶空掉的啤酒瓶,忍不住詫異,啤酒是誰喝的?瞧著美麗紅通通的臉蛋,他算是知道是誰喝的。他不免有幾分詫異,“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喝起酒來。”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美麗會這樣……”夏依穎頗為義憤填膺,她憋不住想要打抱不平,同為女人,她雖不能感同身受可卻知道美麗的無助與迷茫。
真是遲鈍的男人,美麗情緒不對勁,鄭雄怎么能瞧不出來,若是惦記在心上,不得時時刻刻注意心上人,若有什么不對勁的地兒,鐵定是頭一個現的。
“咳咳。”林秋用咳嗽止住夏依穎的解釋,兩人間的問題合該美麗親口傾訴,她們說不合適,“沒事,你送美麗回家,有什么事彼此溝通,別憋在心底,憋著憋著要出事的。”
“成,那我先送美麗回家。”鄭雄瞧著美麗的眼神是止不住的心疼,不過是晃神的工夫怎么就將自己折騰成這模樣。莫不是受到什么打擊。
“別扶我,別扶我,我沒事好著呢!”羅美麗欲掙脫鄭雄的手,她沒喝醉,人是清醒的,沒必要被攙扶著走。
“別鬧,我送你回家。喝過酒,回家喝點醒酒湯,你會舒服很多。”鄭雄好聲好氣地勸著美麗,她不老實地動來動去,他真擔心她下樓梯的時候踩空。
“鬧,誰跟你鬧啊!你別胡說八道,否則我叫你好看!”鬧字深深扎在美麗的心底深處,生疼生疼的,她倒是想鬧,只是硬生生將火氣憋悶著,伯母作為長輩她總不能大聲呵斥上躥下跳地鬧騰。
她的委屈求全喝酒解愁,原來在鄭雄的眼底就是鬧,她真是委屈,憤憤甩開鄭雄的手,她不要叫他送她回家,她有手有腳可以自己走。
“我什么時候說你鬧騰?”鄭雄微微哭笑不得,嫌棄美麗鬧騰分明就是沒有的事兒。
“別碰我離我遠一點,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羅美麗掙扎的幅度不小,鄭雄擔心她磕著碰著,緩緩松手,虛扶著美麗,若是美麗出個什么狀況,他可以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羅美麗見鄭雄松手,沒有想象中的愉快,反倒是心底越的憋悶,說松手就松手,這么聽話。
如果他將伯母放在第一位,以伯母為先,那么如果她不得伯母歡喜,是不是鄭雄會選擇放棄她,越是這么想,心底越不是滋味,狠狠地拍掉鄭雄的手,哪怕瞧著鄭雄手背上的紅暈照舊不心疼。
沒踏出兩步羅美麗一個不穩,腳底一滑,在還來不及反應時,整個人就往前倒,摔倒在地上,不由得出一聲尖叫。
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無奈現腳腕傳來一陣劇痛,疼得她整張臉擰起來,完全使不上力,弓著身子揉自己的腳腕,輕輕的觸碰叫她的眼淚滑落,不知是因著疼痛還是因為心痛,流淌的眼淚沒有止住的趨勢。
鄭雄攔腰抱住美麗,將她抱個滿懷,離得太近,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兒讓她心神不寧,“你放我下來,別碰我,你別管我行不行。”
美麗窩在鄭雄的懷中,在鄭雄懷里下意識地掙扎,腳微微一動,劇烈地疼痛叫她面色蒼白忍不住痛呼,眼淚越加洶涌。
鄭雄不管她樂不樂意,在美麗因疼痛不動彈的時候就將人放在沙上,待美麗坐穩,蹲在美麗跟前,把她的腿平放在自己腿上,脫去她的白色布鞋,用手試探性地觸碰她的腳腕,“是不是這里疼?”
話還沒等說完,羅美麗就疼得哇哇叫,噬心的疼痛襲來叫她迅收回腳,抗拒地瞧著鄭雄,實在是疼痛難忍,她不愿意再被觸碰。
夏依穎拿著干凈毛巾,林秋端著冰塊和水上來,上來瞧見的就是美麗只閉上眼睛,背微微得向后仰著,手微微地握緊,分明是難受得厲害。
“怕是扭著,鄭雄將美麗的襪子脫下來,用冷毛巾先冰敷,若是疼痛難忍得去醫院瞧瞧。”林秋指揮鄭雄行動,她將干凈的毛巾浸在水中。
鄭雄輕輕脫去美麗腳上的白色棉襪,隨手就將襪子放進自己的兜里,女兒家的小腳白皙滑膩,小巧精致的足讓鄭雄喉嚨有些干,體內難言燥熱蔓延開來。瞧著美麗的冷汗,他內心深感自己的齷齪,想得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羅美麗本是有滿腔的話要說的,眼下卻徹底化作難言的羞澀,姑娘的手被男人握在手心里可不就是滿滿的羞意么!
冷毛巾在受傷部位冷敷,暫時可以減輕腫脹和疼痛,當然這是治標不治本的,若是傷著,去醫院瞧瞧才是正經的。
當鄭雄的手觸碰到她腳踝,沒有襪子相隔,羅美麗身體微微有些抖不是氣的而是羞的,好在鄭雄并沒有現她的不對頭,否則氣氛只會越來越尷尬。
冷冰冰的毛巾敷在傷患處,不得不說是好受些許,這么一通下來酒醒大半,“沒事,你走吧,我能行的,你忙店鋪的事,我自己去醫院。”
“不行,這事沒有商量的余地,我帶你去醫院瞧瞧。”眼見著腳踝紅腫起來,白皙的皮膚上青青紫紫的,顯眼得叫他心疼,怎么能夠不當回事呢!
“我沒事,你別管我!”犟脾氣上來誰也攔不住,哪怕鄭雄的舉動讓她心生溫暖,這個時候她仍是不愿意與他獨處。她現在心亂如麻,她需要整理整理思路,鄭雄待在她的身邊她如何冷靜。
“這樣吧,我送美麗去醫院,我有車。”僵持著還去不去醫院,夏依穎瞧不過眼自告奮勇送美麗去醫院,她有車來回方便,到時候將美麗送回家不過是舉手之勞。
羅美麗排斥的情緒未變,對于去醫院的提議持反對態度。
“別犟,這事由不得你,受傷就該有受傷的樣子,抿唇不愿意去算什么意思,聽我的必須去瞧。”諱疾忌醫林秋是有個不答應的,方才唉唉叫的是誰啊,腳腕紅腫紅腫的是誰啊,沒事誰愿意上醫院,當然有問題不去更是不該。
鄭雄不知道美麗到底是什么原因,對他的抵觸情緒如此之強烈。
只是美麗嫌棄他不愿意他靠近卻是不爭的事實。
美麗細微的掙扎他沒忘,只是受傷看醫是勢在必行的,由不得美麗胡來。
鄭雄扶著她起來,走到羅美麗面前彎下腰,“來吧,小心一點,別弄著傷處。”
羅美麗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眼底透著深深的迷茫,憋悶且心緒不寧,她不動聲色地挪動著未受傷的腳,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既要不著痕跡又要遠離鄭雄,根本是做不到的。努力半天幾乎就是在原地原地打轉,做徒勞功。
遲遲不見美麗不趴到自己背上,鄭雄扭頭望向她,“美麗,怎么不上來?別不拿扭傷當回事,跟什么過去都不能跟自己過不去。你若是不喜歡我跟著,我就不跟著。”
“沒,沒事。”羅美麗微微一怔,下意識地趴在他背上,捉住鄭雄的肩膀。
回過神輕咬下唇,其實沒什么好矯情的,腳踝腫著,少動彈自然是好的,倔強不過是自找罪受。
鄭雄他不跟著,叫她松口氣,現在她沒整理好心緒,根本不知道如何同鄭雄相處,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鄭雄的肩膀寬厚溫暖,只是不知道將來還會不會是她的,只是這樣想著眼角的淚珠不由自主沁出來,現在她確定落淚不是因為腳上的傷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栽進去的她有可能脫身么!
鄭雄沉默地看她坐上車匆匆離開,從頭到尾,蹙眉苦思,美麗的轉變絕非無緣無故,她向來不是愛胡鬧的女孩。
“茫茫人海走到一起不容易,互相包容相互體貼諒解,信任得慢慢培養。美麗她是重情重義的好姑娘,只是喜歡將事藏心底,寧愿一個人扛。你別著急慢慢來,未來的路長著呢!”林秋話語至此,她只能幫他們到這里,剩下的路兩人攜手同行才是真。
林秋的聲音不高,卻如平地驚雷,叫鄭雄心中一凜。
“老板,你知道原因?”鄭雄的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一個音階,“美麗是不是出事,她不是個愛愁眉苦臉的女孩,可是,可是為什么遇上事她不跟我商量呢!”
林秋但笑不語,沒有為鄭雄解惑的意思,個中的事得當事人去品,她不該摻和的,畢竟她沒法為他們的將來保駕護航。
林秋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揣測不出事情的真相,鄭雄滿腹心事揣在肚里,整個人懨懨的,美麗的不對勁他根本沒有察覺出半分,是他的不稱職,忙東忙西的沒有那么上心。
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連日來的事叫他有些心力交瘁,猛然睜開眼,他得振作。
夏依穎擦著汗回來,咕嚕咕嚕喝著水,“你叫我先別回家,是什么原因?”
“慢慢來,不著急,不著急。”林秋示意她喝完水再談不遲。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急性子,心里藏不住事的。”夏依穎豎起耳朵示意林秋盡管說,她耳朵好使,聽得仔細著呢。
“咖啡館的事,我打算辦起來。”耽擱著耽擱著眼瞅著夏季將至,時間不等人,是時候將咖啡館的事辦下來,林秋是這么想的,暫時微笑小屋的事算是穩定的,將咖啡屋的事塵埃落地那就是勢在必行的。
“這感情好,你拿主意就成。”夏依穎整顆心都亮堂起來,善事越早辦越合適。
“什么叫我拿主意就成,這是方案,你帶給伯母。”林秋樂得做甩手掌柜,嗯,甩手掌柜怕是當不成可到底有人幫著分憂,這就是好事。
“原來你也想著當甩手掌柜?”夏依穎斜著眼睛像是現新大6似的,林秋向來是認真負責不怕麻煩的,怎么現在想著。
“唉,我瞧著鄭雄不如你說的那么老實,碰著我的時候旁推側擊的,可不就是想知道美麗的心思,只是我故意裝傻充愣,權當做沒瞧見。”夏依穎露出壞壞的笑容,鄭雄肯定是被她所蒙騙,要知道她糊弄人的本領可謂是一流的,裝聰明難可裝糊涂那就簡單得多。一問三不知,打哈哈,鄭雄自然是沒辦法打探到什么消息。
鄭雄沒辦法,林秋不愿意透露,能指望的可不就是夏依穎么,只可惜夏依穎沒能如他的愿,她旁的沒有就是講義氣。答應美麗不說那就是不說,出爾反爾不符合她一貫的做事風格。
鄭雄唯有沮喪地離開,他倒是沒察覺出來夏依穎在打哈哈,他只以為他說得實在是太過于含蓄。
嗯,沒準認為夏依穎有點兒傻氣,這個倒是真沒有,只是覺著沒準人在某方面格外出色的時候,別的方面難免差些。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會招一個傻人來管理店鋪呢!我沒指望他去騙人,但總不能被別人騙,造成店鋪的損失。他又不是沒吃過虧,吃過虧的人總該長點心眼。”過于憨厚老實的人,她哪里會放心將他安置在如此關鍵的位置,微笑小屋傾注她那么多的心血,自然是不能隨意對到的。
“這里沒外人,咱們有什么說什么,鄭雄美麗的事,你真的少管,美麗的自卑,鄭雄的孝順一時半刻是扭轉不過來的。”林秋對著美麗掏心掏肺的真叫她心里酸酸的,這就是吃醋,若是有人問朋友間有什么可吃醋的,夏依穎非得懟回去誰說朋友之間就不能吃醋?她就是小心眼,在乎林秋是不是同她最親近。
“我本就沒打算管啊!”林秋戳戳夏依穎的腦門兒,“你說的我全知道,眼下美麗同鄭雄之間存在的問題著實不小,若是處理不妥當,沒準這樁婚事得黃。”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