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軍夫撩人

第四百零二章 結怨

“先停下來,事情先別干,李阿姨您坐著,我們聊聊。”盤子碎裂的聲音現在是第二次,洗個碗摔兩個碗,若是不制止的話,只怕是要將家里的碗摔個精光,神游天外的模樣實在是不適合干活,林秋干脆將人叫住,暫停李蕓的工作。

李蕓哆哆嗦嗦的,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好半晌扶著桌子才站穩,顫顫巍巍地笑著眼里閃著淚花,“對不起東家,我給你添麻煩,是我的不對……”

孱弱的模樣叫林秋心頭涌上淡淡的不喜,不知道的人不得誤以為她在欺負自己家的保姆。我弱我有理,無疑是叫林秋厭惡的點,若是李蕓在第一時間承認自己的錯誤,或許林秋心里會好受一點,可事實上半點沒有。

天知道看見團團圓圓臉上掛著的淚珠,看著兩人哭著哭著睡著的模樣,她的心里是什么感受。孩子的眼淚向來是滴在母親的心頭,林秋的紅起來不過是眨眼的工夫。

那一刻林秋的心底涌出一抹淡淡的憤恨,為什么在外人來鬧的時候,李蕓能夠無動于衷,寧愿在里面呆著瞧著團團圓圓不愿意將吵鬧的人趕出去。

她的心里其實有答案,團團圓圓對林來說不過是東家的孩子又不是她的孫子孫女。人們在面對自己自身利益的時候,終究會選擇保全自己,大多數的時候人是自私的。

若是她沒有在團團圓圓哭鬧不止的時候趕回來,是不是事后李蕓反而會瞞著頭她說沒什么事兒,只是孩子自己哭鬧的。不怪林秋非得這么想,如果她處在李蕓的身上只怕亦會那么想,人們都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方面來說說,趨利避害是人們的本能。

李蕓一直以來優益的表現,叫林秋是前所未有的滿意,外加上對她人品的信任,她對她無疑是信任的。

可瞧著團團圓圓委屈哭泣的模樣,放心得太早,本來她是打算雇傭她多年的,家里有個能料理事物的保姆,不得不說能省不少事,可現在看來外人終究是外人。如果是父母,早就將上門來鬧的塌鼻男趕走,可換做李蕓,諸多顧慮之下她只是窩在里頭做縮頭烏龜。

哪怕她后來握著掃把沖出來,哪怕她后來潑臟水于老太太身上,哪怕她后來將盆砸在老太太的腦袋上,依舊不能挽回那些喪失的信任。

不過林秋沒有換保姆的打算,誰知道下一個會是什么樣的,與其重新接觸全然不知的陌生人,倒不如將就著繼續用李蕓,只是沒必要給予全然的信任。本就不是什么平等的關系,兩人之間存在雇傭關系,李蕓方才會照料團團圓圓,若是沒有雇傭關系換而言之她若是不付錢,李蕓會留在這里做免費的保姆么!傻子才會,不是林秋過于現實,只是事實就是如此,關系沒有親厚到那個程度,她可以原諒李蕓的自保行為,卻做不到全然的信任。

在靜坐的時候她想東想西腦海里冒出過萬千思緒,面上卻是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地瞅著李蕓,想要瞧瞧她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

“實在是對不住,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李蕓佝僂著小身板,臉上是一片的木訥,一味的道歉,淚花在眼眶打轉,花白的頭發滿臉的褶子同母親擱在一塊兒,誰能相信她們是同齡人。

可憐兮兮的模樣,沒有打動林秋,有時候不是賣可憐就可以不計較的,她可憐,尚在襁褓里的團團圓圓何其無辜。

“對不住我什么,錯在哪里,不該這樣是哪樣?”林秋忍不住咄咄逼人,含含糊糊的叫她心底格外不舒坦,道歉的敷衍勁她能夠聽得出來,這樣的道歉服軟不過是表面上,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有認知到她究竟錯在哪里。

“我……”李蕓張張嘴什么話說不出來,局促得差點昏過去,眼眶紅得厲害,不自在地捏著衣角,誠實地說,“我,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只是想著或許是有人來鬧事林秋生氣,可人不是早就被趕跑。

“你不知道就我來說,李阿姨你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我曉得,我雇傭你來,不是為別的,無非就是照顧團團圓圓。旁的事情你若是做的不好,我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可就是這件事我不能忍,凡事以團團圓圓為先。”林秋冷冷地說,只覺著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根本就使不上勁,她以為天大的事兒,到人家眼里就是芝麻綠豆大點兒的小事,甭問林秋是怎么瞅出來的,單是瞅著李蕓臉上詫異的表情就知道人根本就跟她不在一個腦回路上。

“我,我知道,實在是對不住。”李蕓誠惶誠恐地認錯,扭捏地擺弄一會兒衣角,舔舔干澀的嘴唇抬起頭,“我,我嘴笨不會說什么好話,將來我肯定將團團圓圓放在第一位。”

“甭跟我說對得住對不住的,說實話李阿姨我對你是滿意的,可這件事我對你有點失望,您是知道的,我要是想換人自有大把的人愿意撲過來,我把話撂在這,我再給你次機會,如有下次您別怪我不客氣。”林秋自知她現在的狀態不對,她到底是怨氣未消,哪怕李蕓認錯態度良好,她依舊是不喜。不過有點她倒是能確認,只怕她將來當不得嚴母只能當慈母。

現在的她是帶著有色眼光瞧人的,其實她知道她或許有點小題大做,可天底下所有的母親都是疼愛孩子的,特別是他們尚在襁褓的時候,他們是那么的幼小,他們只會咿咿呀呀,他們的委屈誰會知曉呢!

“李阿姨,別站著,站著累得慌。”林秋拍拍沙發示意李蕓坐著,站著站著站久這腿鐵定得難受,她這么說是出于好心。

李蕓連連擺手說不用,拘束得像木樁子似的立在原地,林秋沒有多勸,她勸李蕓坐著談,真的就只是坐著談,沒有半分旁的意思。

至于李蕓有沒有想歪她不得而知,甭管是不是有沒有想歪,現在的她沒有心思來勸李蕓倒是真的。

“李阿姨,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我能不能知道究竟發生什么事?既然他們能找到這里來,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善罷甘休的,就這么消停下去只怕是不大可能。”找上門算是客氣的說法,就那對母子不依不饒,上門來鬧事的樣子來看,絕非什么善茬,就劈頭蓋臉的一盆水外加盆往頭上那一砸,只怕現在那對母子對李蕓絕對是恨得牙癢癢,不出惡氣就此罷休怎能可能。

林秋是不怕麻煩的,她話撂在那里說得清楚,若是那對母子有膽繼續找上門來就別怪她沒說過,二話不說辦公安,對付這種沒法講道理胡攪蠻纏的人,報警無疑是最佳的處理方式。

她沒興致跟人潑婦罵街,至于動手,就她這樣五體不勤毫無經驗的,動手絕對是吃虧的,那對母子那樣的人敢在她家門口撒野,卻是無論如何不敢在派出所撒野的,老老實實的跟個無牙的小白兔似的。

林秋敢保證她報完公安,將來那對母子絕對是不敢上門再撒潑的,人總是這樣柿子挑軟的捏,若是你跟塊鐵板的時候,人們心中就點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

她問問不過是擔憂那對蠻橫無理的母子,在她這里跌跟頭,到時候在曉曉那里找晦氣,因著夏依穎的關系她關心關心周曉曉是應該的。

“不至于吧,他們不會那么做的。”李蕓吃驚得瞪大雙眼,滿滿的不敢置信,顯然她沒有想到這層。晃神的時候,她念著無非就是想在這里繼續干,盼著東家不厭棄她,她有自知之明,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個店兒,東家若是不要她,她可就找不到好的待遇這么好的地兒,那么攢足閨女的嫁妝更是遙遙無期的事。

對此林秋只有四個字的評價自欺欺人太過于天真,人既然撕破臉皮來鬧,指望人有什么顧忌,那根本就是白搭,不鬧騰出個結果來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別的不說就光說那盆臟水,那當頭一砸,誰能咽下那口氣。

逃避是無法解決問題,李蕓的軟弱注定只會增長那對母子的囂張氣焰。只是這道理她明白,李蕓未必明白。

這事她碰著自然不能視而不見當做什么沒瞧見,不是她愛湊熱鬧愛攬麻煩,實在是夏依穎處在關鍵時候,不好叫她分心,她若是熟視無睹漠不關心倒叫她心寒,雖說閨蜜之間未必會計較那么多,可她不想破壞這段情誼。因此不想沾手亦得沾手,好在事情并非燙手山芋,她自信她解決得來。

李蕓的性子,她摸得八九不離十,這女人老師木訥膽又小,她又是喪偶欠著大筆賬的,按理說這樣的女人極易受人欺負,可她瞧著精氣神不差,沒有被欺壓的懦弱,只是膽小,這可能是打娘胎帶出來的。

她能好好活到現在,要么就是娘家人格外護著她,可兄弟姐妹哪個不是成家有娃的,誰家不是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操心自家事還來不及,哪里來的時間與能力護著她。

要么就是周曉曉厲害,是個精明的,小小的身板就能護住孱弱的母親,不叫木母親叫外頭的豺狼虎豹吃得骨頭渣子不剩。

二者之間林秋更傾向于后者,就在林秋琢磨著要不要再問問的時候,沉默的李蕓鼓起勇氣磕磕絆絆地說起來,說到憤慨處倒是口齒越發的清晰起來,林秋聽個囫圇,腦海里一整合到底拼湊出個故事來。

攸關周曉曉的婚事,周曉曉本來有個談得不錯的男的,只是那男人家里真不咋的,不是說沒錢,沒錢不怕,手腳健全不偷懶總歸是能糊口的。

塌鼻男叫董健,他母親就是那老太太是不著四六的,做事不著調,誰家閨女嫁過去就是受罪的命。他父親不光是個賭徒又是酒徒,家徒四壁就是他忒能敗家。

董家就是火坑,誰跳進去誰遭殃,哪個母親能眼睜睜見著閨女跳火坑,那是萬萬是不能答應的,甭管進展到哪個角度,掐斷再說。

好在周曉曉沒有非君不可的念頭,她說斷就斷沒有繼續的念頭。李蕓這廂是將心落下來,她就這么一個閨女,別的就不想,就只盼著閨女好好的,只可惜她放心得太早。

周曉曉沒有繼續與董健處下去的念頭,可不代表的董健不想和她過下去,緊接著就是麻煩事不斷,死纏爛打的招數是變著法兒的使。

李蕓自是耳提面命,好在周曉曉扛得住,沒說什么跳火坑的話,她稍稍安心,可董健見一貫來的溫和手法難以得逞,狗急跳墻有今兒個這么一出,他這么大的男的,好不容易有個談的住的女人,他不得扒著不放啊!

李蕓神游天外就是叫董健鬧騰的,眼見著鬧騰來鬧騰去,終究不能得逞,這回帶著母親來鬧事,差點就將她的工作鬧騰掉,這點她沒說,不過這不妨礙她滿淚盈眶,一臉的恨意。

絕對叫閨女不能嫁董家,最后的那點情意也被徹底消磨干凈,本以為他是個好小伙,卻沒想能死皮賴臉成這模樣,瞧著老實本分的人沒曾想兇殘成這模樣,若不是三番兩頭的找事,她根本就不知道董健能壞成這模樣。

她啊就是擔心董健四處敗壞閨女的名聲,她閨女可是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若是名聲被敗壞可就越難說婆家。

哪怕再氣憤哪怕再惱怒,李蕓照舊沒有唾沫橫飛,她是講究的卻又是不能不講究的,她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若是不講究可不得叫東家皺眉,要知道不是殷實的人家根本就沒能耐找保姆。

只是任由外頭的輿論滿天飛,她咬緊牙關不松口,董家那樣的人家真不是玩意,她的曉曉哪怕是單著也不能嫁這樣的腌臜人家。

她是好拿捏不假,可攸關閨女的后半生,她扛不住也得扛,實在是扛不住就只有遠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