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秋蕓不住嘆氣,“雅莉肯定也給明成寄了,還有也在農場的徐大夫,她總共才多少工資啊!”
陸墨眸光一閃,說道:“我聽我媽說過,徐姨過得十分拮據,她是機械廠的會計,工資不算低,但她常常不到月底就沒錢了,我媽常借錢給她,而且徐姨常常換全國糧票,到處找人換。”
因為要調查當年的事,陸墨常旁敲側擊地問林淑芳,林淑芳也挺愛同他說,不知不覺就說出了徐雅莉很多的生活瑣事。
林淑芳印象最深的,就是徐雅莉過日子很節約,但她的工資卻總是不夠花,林淑芳有時候也會問,徐雅莉推說是鄉下親戚多,林淑芳便不懷疑了。
“我外公家里沒親戚了,就只外公一人。”葉青青說。
由此可見,徐雅莉那些年,一直都在接濟桑家和葉明成。
難怪徐雅莉成天心事重重的,也不愛說話,給人感覺很深沉,其實她是心理壓力太大了,可卻找不到人訴說,只能憋在心里。
“當年一定有隱情,看樣子雅莉和明成都在害怕什么,所以他們才不敢找我們。”老夫人感慨道。
葉青青想到了一事,“更奇怪的是,我媽和我爸結婚太隱秘了,連外公都不知道,外公一直以為我是葉志國的孩子。”
按理說徐外公對葉明成肯定知根知底,他不可能反對這門婚事,但為什么徐雅莉這么大的事,卻要瞞著親生父親呢?
老夫人閉上眼睛,想了許久,開口說道:“我猜,你媽她是在保護我們和你外公,所以才誰都不說。”
七七年雖然動亂已經結束,但其實還很亂,像她們這樣的走資派,依然直不起腰,每天生活得戰戰兢兢,擔心哪天又會來一場動亂。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每一個成分稍有點問題的人,就算給摘了帽子,但還是跟沒摘帽子一樣,不敢大聲說話,不敢多管閑事,更不敢和昔日的朋友走動。
徐雅莉除了這些顧慮外,她最大的的顧慮應該是葉志國。
桑家的財產并不比顧家少,不過桑家最多的是房子和店鋪,桑懷遠平反后,這些財產都還了回來,至于損壞的那些珠寶,也折現了一大筆現金。
如果葉志國知道葉明成還有這樣一門富親戚,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說不定又會把主意打到桑家頭上。
不過老夫人并不怕葉志國,她甚至還希望徐雅莉聯系她,這樣她就能幫著參謀參謀,說不定葉志國的陰謀也不會得逞了。
但徐雅莉卻不是這樣想的,葉明成也不是,所以才會隱瞞著,并且不同他們聯系。
“唉,這兩個傻孩子,太傻了!”
老夫人連連嘆氣,葉明成從小養尊處優,沒見識過人心險惡,徐雅莉倒是精明,但畢竟人單勢薄,而且也不是那種心思深沉的人,怎么對付得過葉志國和沈艷紅這兩頭豺狼?
葉青青趴在孫秋蕓懷里,輕聲哭泣,爸爸和媽媽太苦了,她好心疼!
陸墨看了眼葉青青,手握了握拳,再看看自己的腿,多了些信心,他馬上可以站起來了,到時候就可以護著這丫頭了!
“還有一個問題,徐姨應該不知道這份歸還財產的文件,因為上面寫著青青是顧念慈的唯一在世直系親屬,說明葉明成在公安局的記錄,肯定已經死亡了。”陸墨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