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許月團想得很多，兒子這樣搞下去遲早會出事，女兒也一樣，至于丈夫胡老三，她前段時間去牢房看過了，五年牢飯吃下來，原本就身體不太好的胡老三，現在更是瘦得蘆柴棒一樣，一到換季就咳嗽，等于廢了，出來后一點都指望不上。

她不為自己想怎么行，只能多存錢了。

兒女就隨他們去了，她沒那個本事管了。

胡志紅眼眶紅了紅，心里不是滋味，“我和哥哥又沒說不養你的老，你干嘛要這樣子。”

“怎么養？你們誰能掙錢？你哥比你爸還混，你也好不到哪去，考試比屎還臭，以后能找什么好工作，我能指望什么？”

許月團忍不住數落了一通，看都不想看胡志紅一眼，低下頭吃面，吃完了她還要做手工活，皮鞋廠已經倒閉了，她現在弄了些手工活在家做，穿珠子煎線頭包裝襪子，有什么做什么，一個月下來生活費不愁了。

胡志紅咬了咬嘴，心里很不服氣，成績又不是檢驗成功的唯一標準，她長得漂亮身材也好，膽子還大，好多男孩子都給她寫情書，以前總聽人說，女孩子做得再好不如嫁個好老公，哼，她以后要挑個比葉青青未婚夫還優秀的老公，讓所有瞧不起自己的人刮目相看。

包括她媽媽許月團。

“就是這家沒錯。”門口響起了女孩的聲音，許月團手抖了抖，臉色有些難看，她聽出是之前交了八十塊訂金的女孩子，居然還敢找上門。

三口兩口把碗里的面吃了，許月團抹了下嘴，也不出去，等著人家上門。

葉青青從半敞開的門里，已經看見了坐著許月團，不過只是背影，后面看去明顯感覺這女人比以前蒼老了許多，背都佝了，老得特別快。

其實許月團的年紀并不是太大，也才四十五六歲吧，女人如果保養得好，這個年紀也很年輕的，甚至還會有少女感，但許月團卻像老嫗一樣了。

“許月團，你之前收了我同學八十塊訂金，現在我同學不想租房了，你把訂金退給她。”葉青青站在門口大聲說道。

背對著她的許月團身體震了震，皺緊了眉，怎么和這個死丫頭是同學，這錢有點難掙了，全弄堂她唯獨在葉青青手里吃了血虧，男人也被弄進牢房了，她是真怵這死丫頭，可讓她把八十塊拿出來，她著實心疼得緊。

“頂多只能退一半，誰讓她反悔了，明明都說好租的，我費心費力打掃屋子，那四十塊算我的辛苦費。”

許月團不想和葉青青鬧，決定妥協，同意退一半。

全退是不可能的，她寧可壯起膽子鬧一鬧，大不了撒潑放無賴，她就不信葉青青一個快結婚的待嫁新娘，會不嫌晦氣。

許月團邊說邊慢慢轉過身，看到她的模樣，葉青青嚇了一跳，這女人比她想像的更蒼老，看著比顧念慈都老，明明顧念慈的年紀都能當她娘了。

去年她看見了許月團幾次，也沒老成現在這樣，怎么才一年而已會衰老得這么快？

葉青青皺緊了眉，隱約感覺不對，細細打量許月團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