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醫生終于走出安然的治療間。
“我們要留她住院。”他說。
“她的喉嚨瘀傷腫脹,但咽喉和舌骨都沒有受損,所以她會完全康復。但是背部和頭部有輕微的燒傷,需要治療,留她住院看看效果。”
“我們現在可以去看她嗎?”
陸遇問,從椅子里站起來。
“可以!”
男醫生讓開路。
病人看著精神很好。
走進治療間。
坐在診療床上的安然看到他時眼睛一亮,雖然她沒有說話,但她把手伸向他時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地把她拉進懷里。
安心默默地看著兩個人。№Ⅰ№Ⅰ
什么都沒說。
過了一夜,安然才感覺到裹著紗布的手,鉆心的疼痛,又口干舌燥,房間里沒熱水壺,她掀了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地,拿了桌子上的一個杯子,想厚著臉皮去跟護士要水喝。
剛一轉身,病房的門從外面推開,安然偏頭看到進來的陸遇,一時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
他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手里拎了個熱水壺,還有一袋早點。
陸遇瞧見下了下了地的安然,也稍微愣了下,隨后立刻道,“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有什么事按鈴就好。”
“嘴巴有點渴。”
她穿著寬大的藍豎條病號服,拿著個玻璃杯,亂蓬蓬的頭發,舔了舔干干的唇瓣,可憐中又透著幾分邋遢。№Ⅰ№Ⅰ
陸遇把她扶回去,讓她躺回去,自己拿了杯子細心的洗干凈,給倒了開水涼著,去拿了臉盆打水給她洗臉。
安然想動手也沒地方可以做。
昨晚說那個話,真的是一時沖動,安然睡了一夜真心有些后悔。
她上輩子沒有和男人相處的經驗,這輩子也算是懵懵懂懂。
喜歡是喜歡陸遇,這樣出色的男人,要是她都看不上,那就是說大話了。
可是談愛,安然自認為還沒到那個份上。
差一點死的時候,她是真后悔,覺得自己這輩子重生回來虧大了。
人家重生回來,估計要把上輩子沒做過得事,沒走過的路,沒愛過的人都做一做。№Ⅰ№Ⅰ
她可倒好,重生回來就是畏首畏尾,干什么都擔心害怕。
誰讓他們家四姐妹一起來重生啊。
這種事情說出去,她們四姐妹一個都別想跑。
連帶著簡定國和李再芬都要受罪。
這種事情一直都是緊繃著神經的一件大事。
哪敢懈怠。
忽視很多東西,需要顧及的東西太多了。
呼吸困難,瀕臨死亡的瞬間,安然覺得她對不起自己的重生。
被救得那一瞬間,安然覺得她和陸遇算是命定的一對。
起碼在她的生命中,目前最喜歡的一個男人就是陸遇!還沒有其他人可以讓她說出喜歡這個詞兒。№Ⅰ№Ⅰ
她覺得要告訴陸遇,也讓那個自己無怨無悔一次。
總不能就這么再次死了吧!
誰知道還有沒有重生這一說呢。
可是睡了一晚。
安然所有的憂患意識開始復蘇。
陸家的那種種困難,她應付不來。
陸遇人很好,可是她還沒喜歡到,為了陸遇奮不顧身去。
這不一臉的生無可戀,琢磨著怎么開口。
陸遇看著安然糾結的小臉,那樣子可不像是戀愛中的女人。
簡直就是苦水泡大的女人啊。
“坐好,別動!給你洗臉洗手。”
陸遇拿了濕毛巾,按住了她。№Ⅰ№Ⅰ
安然別扭的扭了扭身子。
被一個大男人伺候,這種感受真的讓人無語。
不習慣!
太不習慣!
“我能自己來!”
陸遇蔑視的掃了一眼安然的“大豬蹄子”,右手包裹的都成了大豬蹄子了。
“你的傷口不能碰水,老老實實待著吧。”
濕潤溫暖的濕毛巾,柔和溫潤的在她面部滑動,大手的力度剛剛好,不輕也不重。
她感覺很舒服,起碼舒服的毛孔都張開了,從脊背一股酥麻一直沿著脊椎直達腦部。
手指輕柔的指揮毛巾給她把臉部,眼睛,耳朵都擦拭干凈。
手指給她一根根清理干凈。
看著安然露出來的燙傷的地方,雖然這些燙傷不需要包扎,可是看著還是很嚇人。
“還疼嗎?”
安然看一眼!搖搖頭,“那些地方已經好多了,醫生昨天上的藥很管用!我現在已經不疼了。”
能夠感受到陸遇的心疼和珍惜。
這是父母姐姐們之后,一個外人對她的關心和呵護。
安然攥緊白皙手指,不敢看陸遇那邊,很難為情。
他們兩個人似乎一下子就打破了以前的相處模式,親密的讓人害怕。
她害怕這種距離。
“陳明怎么樣了?”
轉移話題,也讓他們之間有了距離感。№Ⅰ№Ⅰ
安然拿著牙刷去刷牙,右手不能動,可是左手還可以。
洗臉做不到,刷牙還沒問題。
要是讓陸遇給她刷牙,她干脆死了算了。
那也太尷尬了。
“陳明重度燙傷,在重癥病房里,陷入深度昏迷,現在還沒清醒,醫生說,很有可能醒不過來,情況很糟糕,大概率是要救不過來的。”
陸遇不希望陳明死,他們想要找到陳明幕后的主使。
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過得好好的,昆市當地人,非要安然死,這太不可思議了。
私人恩怨肯定不可能。
那么最有可能就是有人要安然死。
陸遇嘆氣,義憤填膺的感覺,“希望他可以不死!”
安然搖搖頭,“他死不死無所謂,我已經知道是誰要我死。”
她昨天見到陳明就知道了。
哪些資料可不造假。
“你知道?是誰?”
陸遇連懷疑都沒有,這一點很讓安然感動,大概世界除了父母姐姐之外,唯一一個最信任她,無敵的支持信任的人就是陸遇。
無論她說什么,要做什么,陸遇都是無條件的支持。
這種為所欲為的感覺,還是有人給善后的感覺,該死的太棒了。
“張勇!”
陸遇玩味的咀嚼這個名字,臉上若有所思,“張勇?我怎么感覺有些熟悉?是我們的熟人?”
他在腦海里尋找這個名字。
他的熟人可沒有,姓張的太多了。
突然,陸遇想起來他們在昆市賭石的那一次,那個非要一對三賭的男人。
“張勇?輸給你得家伙對嗎?”
這個男人曾經給過他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