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俏時光

第248章 廢了

他連連的逼問,激起了男人的怒火。

養活不了老婆孩子,已經夠窩囊。

現在還要面對外人的指責。

剛才跟夏槐花說話的好脾氣一掃而光,“俺們家的事,你憑什么插手?俺就那點能力!看不慣,你來給俺養活孩子老人!”

“嘿,我說你這人講不講道理的?”李林將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扔在床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孩子這樣養,就廢了!”

“廢了也是俺家孩子,俺們村都是這樣的!丫頭打工供弟弟上學娶媳婦,你有本事,這話放在全村吆喝去?”

夏槐花閉了閉眼,氣的。

凌肅掃了李林一眼,“是我們考慮不周,抱歉了。”

男人本就老實巴交,得了凌肅的抱歉,嘟囔了一句當兵的了不起也就算了。

可黃雁卻哭了起來。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是她的媽媽,可她還是四個孩子的媽媽。

左右為難之下,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女兒,無能的媽媽。

男人瞥見黃雁哭,眉眼柔軟了些許,“別傷心了,大不了,我下礦就是了!上的來,孩子的學費有了,上不來,十萬塊有了!”

他安慰的話語,聽在黃雁耳里,就像拿把鈍刀子在戳她的心,哭的更兇了。

她父親就是因為在礦上上班,結果沒上來……

夏槐花一直抿著唇,她在想。

怎么樣在顧全這個家原有的感情的情況下,讓他們過上富足的生活。

現在所有的不順,都是因為窮。

可正是這些不順,才會讓他們一家人擰成一股繩。

說到底,還是蘇耀輝對她的影響太大了,導致她對于男人的判斷,有了偏執。

“雁子姐,你不同意養殖生意,是因為沒有銷路嗎?”夏槐花低頭詢問。

這一次,又是男人回答夏槐花的話,“不止是銷路,還有錢!甭管養什么,都要錢。”

錢錢錢,還是因為錢。

黃雁這些年,被錢逼得,想死的心都有。

怪只怪自己的肚子不爭氣,連生了三個丫頭,才生到兒子。

兒子要養,三個丫頭也要養,母親還要養……

黃雁是個好女人,她愛母親,疼孩子,同樣的,她也心疼自己男人。

這是個無法取舍,卻又必須取舍的問題。

哭聲逐漸加大,夏槐花即將崩潰的情緒更是在瘋狂邊緣。

凌肅明顯的看見她做了好幾次深呼吸。

“人我接走,送到陽城養老院,費用的事你們不用操心了。”

他是好意,這樣的解決方式,既解決了夏槐花的擔憂,也為這個一清二白的家庭解決了眼前的難題。

至少夏槐花在心里認為,凌肅已經在改變了。

他打出生起就是紅二代,一路順風順水,不像她這般知世故。

現在的提議,比剛才有人情味多了。

夏槐花意味不明的掃了凌肅一眼。

接觸到夏槐花的視線,凌肅勾唇笑了。

那笑容,竟然有那么一絲瑟的意味。

等夏槐花懊惱的從凌肅臉上收回視線的時候,眼角掃到被子底下的腿,動了動。

黃奶奶醒了。

她后悔不該在病房討論這一切。

不知道黃奶奶聽進去多少。

“我誰都不跟,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自己家里……”

蒼老的聲音,無奈,蒼涼,倔強。

夏槐花心口一滯,“奶奶,我們這不是在商量嗎?大家都很歡迎你呢,現在在討論究竟去誰家好!”夏槐花含著笑看著剛剛蘇醒的黃奶奶。

手肘了黃雁一下。

黃雁會意,偷偷擦了擦眼淚,強顏歡笑著,“是啊娘,槐花要接你去城里,我和孩子他爸不放心。”

老人蒼白的臉上,堆滿了皺紋,條條皺紋向下垂著。

顯然,她并不相信黃雁的話。

當娘的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女兒過的什么樣。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一聲嘆息,嘆盡了生活的煎熬,“雁子,你別哄我了……”

黃雁臉垮了下來。

正如她男人所說,本就緊吧的家庭,在面對老人生病的問題上,就是天塌了,更是陷入泥澤了。

很多老人,他們的晚年并不是一帆風順的,當他們老了,不能動了,而且這種狀況還會持續一年,兩年,甚至更久的時候。

任何人都不能做到淡定從容。

黃奶奶心里跟明鏡一樣,她這一病,就算痊愈了,身體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了。

“槐花,你能出去一下嗎?我跟俺娘有話說。”黃雁摘到頭上的包頭巾,擦了把臉。

記憶中的那一頭烏發,干燥。枯黃。

夏槐花心里一揪,甚至懷念起黃雁以前黑亮的兩條大辮子了。

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的頭發呢?”

記憶中,她是有著齊腰深的長發的,黃雁對它愛惜的不得了。

那個時候,整日看見她拿著一把小梳子不停的梳。

她現在的頭發,頂多只有到肩膀的長度,有的甚至已經打結了。

黃雁尷尬的攏了攏頭發,“賣了。”

賣了……

那一頭長發……

“槐花,你楞著干啥?”李林站在門邊催促,他對于這一家子,是沒有好感的。

夏槐花吸了吸鼻子,覺得更不通氣了。

病房里在談話,病房外也在談話。

思田村的衛生所很簡陋,像黃奶奶這樣的病房,很少有人住,幾乎算是這里的vip了,可里面除了床和一個掛水的架子,什么都沒有。

很多人愿意在大廳里掛水,也不會花錢住病房。

除非,真的病得爬不起來。

像黃奶奶這樣,從搶救室出來的。

夏槐花和凌肅在大門口轉悠,李林則遇見了一個老鄉,兩人在遠處有一搭沒一搭的寒暄。

“阿嚏”夏槐花打了一個噴嚏,不透風的鼻子,瞬間涌進了一股空氣。

整個人精神了很多。

“你感冒了?”凌肅問,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夏槐花身上,“等會去看一下。”

夏槐花踢了踢腳邊的石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否定凌肅遞過來的關心。

二人順著鄉間小道一直走。

凌肅見夏槐花一直不說話,繞到她前面,手搭在她的額頭上,“是不是難受了,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