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沒有人，李唯一坐在沙發上。
電話就在沙發和躺靠之間的四角玻璃高幾上，現在電話不方便，楚江楓之前打電話，都是用家里電話打的，說打給楚貴田。
所以他一會還會過來。
等了兩分鐘沒見到人，李唯一打開電視，順便倒了一杯涼開水，然后坐下來看電視。
彩電只有十四英寸，很小，畫面也不是很清晰，在放霍元甲，正好是霍元甲去秀樓看趙倩楠那一段。
李唯一很喜歡米雪，還是老電視劇有韻味，看的很入迷，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等昏睡百年的片尾曲出現，李唯一一抬頭，楚江楓從外面回來的。
李唯一叫道：“爸，霍元甲，你看不看！”
楚江楓坐到電話機旁邊道：“你小點聲，我要打個電話。”
李唯一道；“是不是給爺爺打電話？我也要聽，我要跟爺爺講電話。”
他是掐著點回來的，單位電話用了怕被人戳脊梁骨，而且今天他沒上班，只能用家里電話給王蘭打，好安排他們坐車直接到新房子，新房子的地址王蘭不知道呢。
這些話不能讓李唯一聽。
楚江楓放下去拿話筒的手，笑道：“你今天怎么沒出去找你的同學玩啊？！”
李唯一道：“他們喜歡去跳迪斯科，姥爺不準我去舞廳，就留在家里看電視了。”
李唯一是很混蛋，逃課打架愛追星趕時髦，學習也不好，但是有一點，她真的不去歌舞廳，其實她膽子挺小的，別人都說那里全是混混，雖然在外人看來，她也是個混混，但是真不去。
楚江楓不了解李唯一：“那你也去蹦啊，沒有錢了？我錢包里有。”
說著坐在電話機那邊的沙發上。
李唯一臉沉下來。
縱容她看大書，這個就算了，姥爺也縱容，可是老爺說了干什么都可以，不可以欺負人犯法，也不要去迪斯科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這是親爸啊，她不想去，竟然會用錢慫恿她去。
還是人嗎？！
李唯一認真的看著楚江楓：“爸，你是不是要支開我啊？我不去迪斯科的，姥爺說要帶我去旅游，讓我這幾天乖乖的。”
楚江楓都沒注意到，女兒發型都變了，竟然沒有流里流氣，穿的很淑女。
“好啊，你很乖，我干什么要支開你啊！”楚江楓只想著打電話，敷衍都心不在焉。
李唯一挪著身在看著電話機：“你不是要給爺爺打電話，怎么不打了？！”
不能讓她聽見王蘭的聲音。
楚江楓想去摸話筒，又拿回來道：“我好像沒有約你爺打電話，我是不是記錯時間了？！”
李唯一：“哦，那爸咱們看電視吧。”
李唯一跟楚江楓坐的更近了，抱住楚江楓的胳膊，頭歪在楚江楓的肩膀上，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們父慈子孝，畫面異常和諧。
楚江楓抬頭看著掛鐘，已經三點了，他之前都會提早兩分鐘打，王蘭肯定到了。
楚江楓站起來去冰箱里給李唯一拿了一瓶荔枝味汽水：“給你！”
喝多了，好肚子疼上廁所。
李唯一打開汽水，只舔了一口，沒喝。
楚江楓很著急，不高興道：“你怎么不喝啊？！”
“太涼了！”
“那你還打開，浪費啊？！你知道兩塊錢一瓶呢，別人家的孩子想喝都喝不到，見都沒見過。”楚婷婷就沒見過，新口味！
李唯一心想呵呵噠！家里有錢，浪費愿意。
李唯一佯裝看電視入迷，歪著頭道：“爸你坐下來，擋我視線了。”
楚江楓站在沙發另一端，瞄著李唯一的神色，看她眼睛跟著電視劇里的女主動，悄悄走到告幾后面，拿起電話，打完去屋里用分機聽，應該可以的。
突然感覺鋒芒在前，他抬起頭，就看到女兒懵懂的目光。
李唯一問道：“爸，你不說不給爺爺打電話嗎？！”
為什么感覺死丫頭是盯梢自己呢？！
楚江楓瞄著上面的掛鐘，已經過了十分鐘，之前他從來沒爽約過，不知道蘭蘭會不會生氣。
不管多晚，她都會等自己的。
楚江楓放下話筒道：“沒有，不是給爺爺打電話！”
之后去鞋架上拿鞋，換鞋要走。
李唯一知道楚江楓要去電信局打電話，現在電話稀缺，只有個別地方有，除了家里，電信局的最近。
她不知道王蘭這時候會不會走，盡最大的努力把這種可能性提高。
李唯一直接從楚江楓背后抱住楚江楓的腰：“哈，爸你是不是要去接姥姥？我也跟你一起去！”
他想回頭打人。
從這里到電信局要二十分鐘，王蘭還不知道會不會等那么久，死孩子陰魂不散。
楚江楓再回過頭已經換做一副笑臉：“我不去是接姥姥，爸約了單位上的人，出去有點事，一會就回來了。”
李唯一眼巴巴的道：“我跟你一起去。”
“工作上的事你跟我一起去干什么？！”
“不然我在家沒意思！”
“你不是看電視？！”
“重播的看過了！”
楚江楓找任何理由，李唯一都不喜歡，楚江楓差點吼出來，去找你的狐朋狗友玩啊！
以前他沒發現這孩子這么煩人。
忍了幾忍，楚江楓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啊？你都多大了還粘人？！”
李唯一懂事起就不粘楚江楓，一個人真的對你好還是假的對你好，小孩子心里最清楚。
可惜后來長大了反而不清楚了！
李唯一并不害怕，笑呵呵的：“想彌補一下我們之間的父女關系！”
楚江楓聽的心驚膽戰，她知道了？死孩子知道了？！
“我們父女關系怎么了？！”楚江楓試探的笑著問，心都要嚇死了。
李唯一：“早上我幫著表哥說話惹爸爸生氣了，所以爸你才對我愛理不理是不是？！”
竟然還在想早上的事。
現在的事情跟早上的事一樣重要。
楚江楓道：“沒有，爸爸怎么會不理你，我真有事，你聽話，好好在家等你姥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