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結束的當晚，蕭暖就回國了。

盡管薄曜給她的假期，還有一天，她仍舊提前回去了。

坐在飛機上，蕭暖大腦一片混亂，發布會上看到的場景，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中，揮之不散。

尤其是夏九旭那副模樣，更是她從未見過的。

直至現在，蕭暖都說不清楚，夏九旭那眼神的含義。

有那么一瞬間，蕭暖甚至覺得，即便是和夏九旭認識了十幾二十年，她似乎從未了解過這個男人。

想到這里，蕭暖思緒頓住，她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真要了解那個男人，當初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盡管除了她與夏九旭誰也不知道，但她心里卻清楚，她就像個天大的笑話。

一個人自以為是的在那兒開心，直至發現真相。

蕭暖仍舊記得她從夏九旭口中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扔到大街上，臉上抹著濃艷滑稽妝容的小丑，可笑極了。

直至現在，午夜夢回夢見過去那件事時，蕭暖都會把那當做噩夢。

“小姐，您需要用餐嗎？”

這時，空姐推著餐車走了過來，這次的飛機餐要比上次豐盛一些。

蕭暖卻沒什么胃口，她擺擺手：“不用了，謝謝。”

就在這時，她后方的座位，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她那一份給我，不要浪費了。”

蕭暖一愣，這句話實在太熟悉了。

空姐有些為難：“可是先生，你已經吃了一份了……”

“給他吧。”

蕭暖開口，語氣沒什么嘲諷，只是敘述事實一樣的說道：“他三份都吃得下，兩份而已。”

“呃……”

空姐愣了愣，還是將蕭暖那一份給了后方的人，然后推著餐車離開了。

這一航班的頭等艙，也就這兩位客人而已。

現在坐得起長途頭等艙的人，太少，即便整個頭等艙空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能有錢買票的，都是有錢人。

都說有錢人的圈子很小，這話還真沒錯，以剛才的情況來看，那名女客人跟男客人，估計是認識的。

空姐一走，頭等艙再次陷入沉寂。

蕭暖坐在臨窗的位置發了會呆，聽著后面偶爾傳來，刀叉碰到盤子的聲音，忽道：“你吃這么多，怎么還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之前就想問了，薄天賜的情況好轉，薄裘應該不會再“虐待”自己了。

可過了這么久，薄天賜的臉色都有了些紅潤，薄裘怎么還跟之前一樣，看著那么陰郁蒼白？

后方的聲音一頓，薄裘的聲音很快響起，他平靜道：“這幾年傷了胃，還在調養，沒那么快好。”

難怪。

蕭暖了然，又沉默下來。

她和薄裘本來就沒什么好聊的，剛才開口，也只是因為想起了這件事，好奇問一下。

可這時，薄裘的聲音再次響起：“之前在警察局，你撒謊了。”

蕭暖一愣。

下一秒，薄裘的聲音陡然拉近，就好似在她耳邊：“你和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場花園派對上。”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薄裘的聲音沙啞，帶著陰郁冰涼的氣息，讓人有些不適。

蕭暖的身體不由得一僵，扭頭，一眼看到了那雙離自己極近的淺色瞳孔。

比起人類，更像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