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昌侯揪著,要他把話說清楚,世子卻是欲言又止,為難的睞父親一眼,富昌侯卻拗上勁兒了,“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來,快說啊!”
“父親,您就別問了,若事情結束,定會仔細的說給您聽。”
“現在不成?”
“不成。”世子斬釘截鐵的回答,目光定定的回視父親疑惑的眼,“總之您放心,對他已仁至義盡,他還想如何?”他嘲諷意味濃厚的道。“父親讓子青帶著二妹離去,把子青找來的那些江湖人全撒出去幫他,還不夠嗎?”無錯
富昌侯老態龍鐘的臉上,有些深深的懊悔,若是一切能夠重來,他勢必要攔著皇后與淑妃母子合作,只是當年誰能想到,四皇子能脫穎而出,豫王會按捺不住性子逼宮,最后落得如今的下場,是,他是還沒被逮住,但能逃多久?
“子青當初給他做的那些人皮面具,可都給他了?”
“全給他了。”世子抬手揉著眉心,“姑姑當年一步,連帶著咱們家如今也沒落了!”
如果皇后當年就將四皇子記在名下,就算她過世,富昌侯府至少還有一個皇子侄子在,斷不至于在皇后死后幾年間,迅速從云端跌落凡塵。
富昌侯本身并無本事,向珞當年說不愿嫁不學無術紈绔子弟的十二皇子,孰不知,與其父相比,十二皇子算上進了!世子嘆口氣,姑姑當年若真心相待,縱使養不熟,也好過與淑妃母子合作。
以前他年紀小不懂,現在他看明白了,為何豫王要唆使姑母與四皇子決裂,四皇子當時的能力已然能與秦王相抗,替豫王分擔不少壓力,但同時也讓豫王感受到強大的威脅,這樣的一個敵手,若再得中宮皇后相助,豫王的勝算可就變小許多,不過皇后若與四皇子決裂,失去中宮幫助的四皇子可能一蹶不振,再無翻身的機會,而其他想靠上皇后的皇子,有四皇子慘烈的前例于前,勢必會裹足不前,皇后再無人能扶植,就只能與淑妃母子合作,再無反悔另擇他人的機會了!
現如今悔不當初,為時晚矣!
千金難買早。
富昌侯拉住起身欲走的,“父親放心吧!我連姑姑的人都用上了,只此一回,再無下次。”
“皇上那兒……”
“我幫他,是因姑姑昔日與他母子的情份,皇上若要因此怪罪,咱們家也只有認命的份,咱們確實是助了他,但我將所有的人都攤在皇帝面前了,毫無保留!就看皇帝還念姑母幾分,要是皇上惜情,那咱們家去爵留命,倒是幸事,若不然,早發落了也好,免得鎮日提心吊膽的,沒一日安穩。”
說到最后語音悵然,富昌侯怔怔的看著的臉,世子不到而立之年,卻已鬢生華發,富昌侯鼻頭一酸兩眼一熱,別過頭老淚縱橫。
皇帝出宮非同小可,隨行御衛、內官、儀仗等等,加一加沒有上百至少也要近百,動靜自然是不小的,因此皇帝還沒出宮,后宮的賢妃、德妃都了,賢妃想該不會是想去看汾王吧?無不少字德妃也如是想,心里老大不痛快,汾王不過辦了件差事,有了不得的?攜美出游被人擄走,只能說汾王笨就是笨,沒有因為受皇帝看重就有所改進!
她心里憤憤不平,便想讓人也不痛快,悄悄的對身邊侍候的宮女耳語幾句,那宮女怔了下,在德妃利眼逼視下,吶吶的應下,轉身出去將消息傳到薛妃那里去。
宮里,薛妃緊握著福玉的手,追問著你說的是真的?皇上真出宮去了?”
“是。”福玉抿著唇忍著疼柔聲對薛妃道。“皇上出宮時還下著雨。”
這時雨早就停了,天上點點繁星倒是明亮得很,薛妃放開福玉的手,跌回座上,“可知皇上出宮去那兒了?肯定是去看太子了吧?無不少字哼哼!他寶貝太子連汾王被擄這么大的事,都沒露面,不是說太子是是仁厚友愛嗎?汾王出事,他卻安靜縮在太子府里?”薛妃嘲諷的一揮手,福惠138看書蛧,將放在黃花梨木如意高幾上的茶具收走。
薛妃冷冷的看她一眼,倒是沒說,只懶懶的縮在美人榻上,“說吧!還有消息?”
“在秦王府休養的福清已經好很多了,郡王爺讓人捎信進宮,請娘娘放心。”
“放心?”薛妃冷哼,“不愧是那生的,面上聽我的有何用,出了宮,還不是全聽他娘的。”薛妃絮叨著,福玉二人互相交換苦澀的眼神,秦郡王是秦王妃生的,秦王死了,孝郡王也死了,秦王雖還留了庶子女,但在秦王妃心里,她只剩下秦郡王一個了!他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啊!
秦王妃醒悟,能擔起秦王府的重擔來,是件好事!但對娘娘來說,就不知是好是壞了!
側首看一眼坐在美人榻上的薛妃,正罵罵咧咧的,完全沒了往日皇貴妃雍容華貴的模樣,反而似尋常百姓家,日子過得不順遂的老太太,潑婦罵街般的怨天怪地。
福玉心里正嘆息著,就聽到外間娘娘最喜歡的水晶珠簾發出清脆的響聲,她連忙曲膝告退,出去查看。
就看到一個小宮女滿臉焦急的站在水晶珠簾外頭,“了?”
“福玉,外頭有一個嬤嬤要找你。”
“哦?嬤嬤?”福玉柔聲問道。
小宮女探頭往她身后看了下,聽薛妃仍在罵人,不禁瑟縮了下,“不知,那嬤嬤很急,似有急事吧!福玉要見她嗎?”無錯
福玉點頭,伸手在小宮女頭上安撫的拍了下,便隨她走出去,這個小宮女是新進的,像只小貓兒似的,聲音軟糯樣貌甜美,若早幾年,娘娘見了肯定要留著給郡王們,可是現在……
想到這個小宮女進來那日,薛妃因受不住打擊,在宮里瘋狂叫著罵著,她們這些小宮女幾曾在宮里見過這般幾欲瘋狂的?一個個被嚇得小臉青白,后來再要近身侍候娘娘,便如臨大敵一般,她和福惠見了心有不忍,也不敢叫她們近身侍候了,只讓她們幫忙端茶送水,卻不讓她們靠近娘娘。
小宮女領著她來到一處偏廂,福玉正覺奇怪,就看到一個眼熟的婆子從廊柱后現身,是娘娘派在四方館的人,“蘇嬤嬤跑來了?”
“福玉姑姑,大事不好啦!”
“回事?”蘇嬤嬤眼睛紅腫,臉色臘黃,她手里的帕子快被她絞成一團碎布,她邊拭淚,邊哭道北胡那個賤丫頭,她,跑啦!”
“?”福玉一聽整個人都傻了,“跑了?你是說阿月娜公主,她跑了?跑的?”
福玉伸手抓住蘇嬤嬤的衣襟,連珠炮似的追問著。“你是當差的,三個大活人在迎賓館里頭不見了,你竟一點都沒察覺?北胡太子呢?他知不?是不是他把人送走的?”
蘇嬤嬤連忙回答,“北胡太子,因為不敢上報,所以他讓人在房里裝病。”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沒有及早,蘇嬤嬤抹著淚,邊將處全推到北胡太子身上。“也不知他從那兒弄來一個有奇技的人,竟能將阿月娜公主的聲音模仿的極像,我們才被糊弄的。”
蘇嬤嬤心道,幸而有個宮女心細,道是只聞聲響不見人,若是出了事,上頭怪責下來,誰擔得起啊!她們方找來內侍壯膽,闖進阿月娜公主的房里,誰知竟只見一男人翹腿而坐,而悠閑的啃著她們晌午送進去的羊腿排。
福玉心道不好,北胡公主是客,好好的在迎賓館里不見了人,北胡太子沒張揚開來,反找來人假扮北胡公主主仆仍在的假象,這是為啥?她只覺額角突突的跳著,心跳得飛快,似乎有人處處沖著娘娘而來。
北胡公主之前胡作非為,是娘娘命人唆使的,皇上只罰娘娘禁足宮中,并無其他懲戒,薛家如今已成敗落之勢,娘娘又因安王一事,被降為薛妃,若是這時再鬧出北胡公主失蹤,不用人說,她都能想象得到,皇上會想!肯定認為娘娘不服,從而指使人挑唆著北胡公主擅離。
北胡公主難嫁。
但一旦皇上松口,愿助北胡太子平亂,北胡公主就算不嫁入大周朝,她回北胡依然是尊貴的公主,絕對有人搶著娶,北胡太子不愿將她離開一事鬧大,也就情有可原,只不過,所有人都會將這帳算在挑唆她私自離開的人身上,而那個人不用說,就是娘娘!
福玉想到這兒,不禁全身害怕的直發抖,娘娘做了前頭的事,后頭的事就算真不是她做的,又有誰會信她?
娘娘一直認為皇上寵愛她,就她做下再多的事,皇上都會原諒她,秦王過世之后,娘娘更加認定,皇上因為秦王枉死的事,必會對她更加寛容,卻萬萬沒想到,皇上竟是如此狠心,如此無情!說殺,就殺了薛大老爺!說流放,薛家長房的男丁,包括才甫出生的幼孫也一起流放,長房的女眷,娘娘的長嫂、侄媳、侄孫女們全都進了教坊司,完全沒有情面可講!
秦王妃年后就不曾進宮過,王府和宮里雖消息不斷,但,很明顯的,王府傳來的消息實在是平淡得很,福清受了傷,也不能進宮為娘娘傳消息給秦郡王,所以娘娘才會日漸瘋狂。
福玉重重的嘆口氣,一抬眼就見蘇嬤嬤眼巴巴的等著她發話,她只能打起精神,安撫她幾句,“之后,就把消息往上呈報吧!”
“福玉姑姑?”蘇嬤嬤愕的瞪著她。
“這事只能報上去,而且要快,否則她在外頭要是出了事,你可承擔不起!”
蘇嬤嬤腿一軟,整個人癱坐于地,冰涼的寒氣直往上冒,她抖若篩糠怔怔的問姑姑,這事不是娘娘讓人做的吧?無不少字”
“娘娘如今哪還有那個心思啊!”福玉長嘆一聲,讓她趕緊,她也要趕快向薛妃稟報此事。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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