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順心如意何其難四
注冊用戶登陸后不受影響,注冊是完全免費的,感謝廣大書友:)
呼其圖雖然把侄兒旺其格除去了,卻一直覺得不踏實,盤腿坐在帳篷里頭,聽著外頭呼嘯而過的北風,他煩燥的舉起跟前的馬奶酒,大大的喝了一口,向來香醇的馬奶酒卻不似往常一般安撫了他的情緒,反倒令他更加煩燥。
一個漢子跌跌撞撞的沖進帳來,“王,王,大周那些人似有動靜!”這漢子是他的親信,打他接手執掌大權后,呼其圖便命眾人稱他為王,他老子這一輩子敢做卻不敢當,有膽子殺了老北胡王,卻沒膽子自立為王,遮遮掩掩的徒然令格日勒那個混蛋有了借口,以清剿叛軍為由,請大周那老糊涂皇帝出兵相助,哼哼!他老子臨死,都只是大將軍,而非北胡王!
他就不然!
只消他率部眾把藍守海那匹夫拿下,西猛王就算再不樂意,也難敵族中長老壓力,定要與自己合作!想到那美好的未來,呼其圖幾乎能看到北胡最美的公主阿月娜朝自己甜甜微笑,西猛王的小女兒也圍在自己身邊百般討好。
親信眼見呼其圖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卻似忘了自己還等著他發話,忙連喚他幾聲,待呼其圖回過神,他又重復了方才的消息,這次呼其圖總算是把稱呼后頭的話聽進去了。
“他們有動靜就有動靜,你緊張個什么勁兒?”呼其圖不以為意,藍守海都傷重得快死啦!還怕他們做什么,咦,不對,他還沒拿他來當籌碼跟西猛王打交道咧!這就讓他死了,那他的宏圖霸業怎么辦?
“你給本王細細說來,大周那些人在做什么?”
親信撇了下嘴,隨即振作精神道:“昨兒下晌大周人占據的林地。就有些不對頭,棲息的禽鳥四處亂飛,小的當時就命人去瞧。”
“瞧出什么名堂來沒有?”呼其圖著急,催著他趕緊說。
“他們沒瞧出什么來,只說看起來似乎多了幾匹馬。”對他們的人而言,那些大周人長的都差不多,也沒心思去算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但馬就不同了!大周人也許狡詐,他們軍隊尤其那藍將軍麾下的親兵,騎的可都是好馬啊!那幾個負責打探軍情的家伙。早塞了銀錢給他,要他到時候睜只眼閉只眼,讓他們幾個好好的發筆小財!
多幾匹馬。表示他們的進帳就多!
呼其圖畢竟是跟在其父身邊打過仗的,平空多幾匹馬出來?又不見西猛那邊的人叫囂丟了馬,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大周有援兵到了!
該死!
這么一來,他們想拿下藍守海可就難了!
呼其圖氣呼呼的甩下碗。起身大步走出營賬,營賬左側大樹下,坐著父親的幾個心腹部眾,看到他走出來,紛紛起身朝他頜首示意,他隨意的點頭應付了事。往前走約百步,右側是擁護他兄弟們的部眾,只可惜。他的兄弟們早早去見大神啦!
不過他們對他不是很服氣,三天兩頭就要尋事給他找麻煩,見他走過來,那些人依舊故我做著自己的事,無人搭理他。
呼其圖見狀暗恨在心。面上不顯的笑著與他們打了招呼,眾人還是愛理不理的態度。呼其圖咬著牙問:“你們都尉呢?”
“都尉在帳里,王要見他?”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兵懶洋洋的問。
“是,我是要見他。”
“行咧!您跟我來。”小兵轉身就走,也不看呼其圖跟上沒,徑行走向林中小徑旁的一處營賬,他在營賬前通報一聲,轉身朝跟在身后不遠處的呼其圖笑道:“都尉在里面等您。”說完話就轉身走了,呼其圖見他沒規矩氣極,跟在他身邊的兩個親信連忙拉住他,“王,正事要緊。”
呼其圖想想也是,自己手邊能用的人太少,就算老頭留下的心腹全聽他使喚,那些人養尊處優慣了,真讓他們去打探消息、跑在前頭沖鋒陷陣,只怕是連跑都跑不動啦!
于是按捺著脾氣,進營賬與那他那死鬼二哥他們的都尉商量如何因應大周人的變動。
人高馬大相貌俊秀的其木德都尉好整以暇的坐在帳中,候著呼其圖的到來,他的長姐嫁予呼其圖二哥為妻,原以為旺其格的父親死后,他姐夫能頂上那個位置,沒想到哈達那老家伙擺了他們一道不說,捧著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坐大位,他姐夫幾兄弟不服,但又能如何,他們不能反駁父親的決定,只能別屈著忍受屈居在旺其格之下。
許是要想老父證明,他們幾兄弟的能力不輸個小娃娃,他姐夫數度搶著立功,最后終至落不得好,死在大周人的手里,他受長姐之托,帶著侄兒跟著哈達大將軍四處征戰,還以為他當基為王后,他們因功行賞也能得番好處!
美夢由來最易醒。
去年此時,他幾曾料到自己今日會成喪家之犬?
旺其格沒本事,他死了,其木德一點也不傷心難過,當然也沒有呼其圖如期盼的那般敵視大周人,對呼其圖所言,他其實不怎感興趣,現在他只想尋一處能安身立命之地,將侄兒好好帶大,以慰長姐、姐夫在天之靈。
呼其圖卻不這么想!
聽著呼其圖親信口口聲聲稱呼其圖為王,其木德只覺好笑!
哈達大將軍那般的大人物,尚不敢自立為王,呼其圖一個跳梁小丑也為自封為王?
呼其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仍無法說服其木德撥人手給他,呼其圖最后無功而返,帶著親信頹然回帳,哈達大將軍的心腹部眾之一看他悻悻然而返,不禁低聲向身旁同僚道:“看來其木德沒應承他。”
“嘿!他以為旺其格死了,其木德他們就會聽命于他?”面色黧黑的心腹之一大口吃肉,口齒不清的含糊應道。
“咱們可要聽他的?”
“等他真做了大事,再說吧!我可不想再來個虛有其表的頭子。”想到年紀輕輕死于非命的旺其格,幾個哈達大將軍的心腹都覺得自己愧對老主子,雖然旺其格讓他們蒙羞,但畢竟是老主人手把手帶大的孩子。
最先說話的心腹部眾抓起酒壇。灌了一大口后,才低聲問大家:“你們說,小主子就住他鄰房,小主子被人殺了,他怎么會毫發無傷呢?”
“你說他?”說話那人抬手暗指向呼其圖,“老實說,我覺得大周那內奸未必有那功夫殺小主子,倒是他很有可能痛下殺手,你們看看,小主子一死。他就顯擺起來了!”
幾個心腹部眾們討論越深,越發覺得旺其格的死有蹊蹺,看向呼其圖的眼光。也就越發深沉不可解。
另一方面,西猛族人的營地里,探子也正在向西猛王世子回報大周人的異動,
“世子您看,咱們可要趁機拿下藍守海?”
“拿下他?你以為咱們真有那個本事?”西猛王世子冷哼一聲。“你們可別忘了,南猛王殷鑒不遠,咱們今年的收益不比去年,莎莎兒出嫁帶走了大筆嫁妝不說,后頭又為了她能在東猛立足,又花了不少銀錢去收買東猛那些老家伙。想要趁東猛王妃負氣離家的空檔,好好的挑撥一番,讓莎莎兒能當家掌權。結果呢?”
眾僚屬不語,西猛王世子是西猛王元妃所,莎莎兒是繼妃所出,繼妃雖無子,但女兒極受寵。東猛王野心勃勃,正合了西猛王的心意。把莎莎兒嫁過去,雖然前頭有正妃和猛王妃在,但猛王妃不甘下嫁,必不會與莎莎兒爭當家大權,東猛王妃雖當家多年,但她精明有余卻不夠軟和,族人對她行事頗有微詞,西猛王覺得女兒嫁過去,只消把東猛王掌握住了,就算東猛王妃有南猛一族做后盾,也敵不過莎莎兒。
萬萬沒想到,事與愿違,莎莎兒私下使人對付北胡公主阿月娜,阿月娜被東猛王妃所救,原要嫁東猛王為妃的,卻被東猛王妃做主嫁了她娘家侄兒,北胡王居然沒有大怒,竟又應允再嫁一妹為東猛王世子妃!
西猛王世子不得不佩服東猛王妃的聰慧,東猛王雖還是跟北胡聯姻,但他本人卻沒有得到任何實惠,尤其到嘴的美人兒飛啦!再來一個卻是成了兒媳婦,還讓東猛王妃吃得死死的,他能不把受得這些氣記到西猛人及莎莎兒身上才怪!
一名小兵畏縮的溜進帳來,世子眼尖,令他上前來,小兵抖若篩糠走過來,“什么事?”
“世子,這是王妃令人捎來的信。”他抖著手從懷里掏出個小滾動條來,世子沒有接過手,而是命他念出來。
小兵撓著頭,“世子,小的不識字!”西猛王世子一噎,怒瞪他一眼伸手搶過那滾動條,展開一看,只有短短一行字。內容無非是命他盡快與東猛王說情,讓他放莎莎兒回家。
他冷哼一聲將滾動條甩給心腹,那心腹接過手,大聲的念出內容,帳中眾人大都是世子的,聽完后無不氣憤。
“咱們在這兒吃苦受累,王妃可好,安適端坐府中,就會使喚人為她做事!”
“世子,莎莎兒郡主畢竟是王妃獨女,您身為兄長,完全不予理會也說不過去。”帳中眾人分成兩派,一派道不必理會王妃,一派卻主張不能不理。
“管當然要管,雖然明知莎莎兒理虧,但身為她娘家人,不替她說句話說不過去,畢竟是咱們西猛人,只是管還有分怎么管,現在我哪有空分心去管她的事。”西猛王世子沉吟半晌點了幾個人,“就你們了,去趟東猛,跟東猛王表達一下咱們的意思,莎莎兒就算有錯,罰她便是,總不好都不讓她見娘家人吧?”
“世子的意思?”
“王妃既然想女兒,就命人送她去見,免得她成天在父親跟前亂出主意,另外,再挑幾個美人兒給父王送過去,就說為怕王妃不在,他一人孤單寂寞無人陪伴,特意送去給他作陪的。”
“世子,這不好吧?”這明擺著是當兒子的給父親送妾了……
西猛王世子大笑,“咱又不是大周人,哪來這么多忌諱啊?”眾人領命而去,西猛王世子這才轉頭對一開始來稟報大周人有異動消息的小兵道:“大周將軍已然傷重,想來也沒幾日好活,就讓他們的人把他送回去吧!”
“那,要是王問起來……”
“就實話實說啊!誰讓他貪圖安逸不肯來呢?”
一眾僚屬應諾,退出營賬后,為首的白袍文士不解的道:“世子這是想干什么?”
“世子沒想干什么,不過是求安定罷了!”
(文學區短篇文學網en穴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