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宏緊繃著一張臉的時候,看上去很威嚴,二春覺得他回頭掃自己的那一眼,又黑又長的眼睛里,帶著一抹說不清的情緒在里面,仿佛像戀人之間的視線,有說不清的深情和習慣在里面。
這樣的想法,讓二春的耳朵燙了起來,又羞又惱的狠狠瞪了李顏宏一眼扭開頭,她真是被那個粗人給弄的腦子有毛病了,怎么會想到‘戀人’兩個字呢。
王寡婦察覺到李顏宏回過頭的時候就看過去,這時二春早就扭開了頭,而李顏宏也正回過頭,所以她也沒有看到什么,但是心里又是一悶,王寡婦想找二春說幾句話,探探底,可二春的性子,王寡婦知道她沒有探出什么話,就能讓二春給弄的臉沒地方放,張老頭又在場,王寡婦也沒有那個膽子招惹二春,只能一路悶作聲的回到了村里。
四袋子的魚,張老頭和李顏宏把魚扯到了屋里,張老頭去還牛車,李顏宏則被二春支使著去殺兔子,這樣也好早點把王寡婦打發走,這個空檔,二春就把袋子里的魚倒進洗衣盆里,然后一條條的拿出去放在廂房里,放被耗子吃了,就在缸上放了木板,缸的四周圓滑,耗子聞到了味也爬不上去,上面的木板也哪里都不靠,就把魚一條條的擺上,這樣凍起來之后拿到集市上也好賣。
這樣等張老頭牽了牛回來又栓好進了屋,二春把兩袋子的魚都弄完了,李顏宏的兔子也扒完了皮,二春也沒有用爺爺叮囑,撿了十條魚出來,用草繩子串上,加上一只兔腿,直接讓王寡婦帶回去。
“這怎么好,我就是過來跟著溜達一下,也沒有幫啥忙,哪能要這么多的東西。”王寡婦也沒好意思接二春遞過來的東西,“我拿只兔腿就行,魚給我裝一條就行。”
“拿著吧,今天打的多,也沒給你拿多少,你一個人這十條魚也夠過年用了。”張老頭見孫女懂事,也高興,勸著王寡婦。
王寡婦這才有些臉紅的接過來,“那就多謝二春妹子了。”
二春沒有搭理她,扭身忙自己的去,到不是她大方,打了這么多的魚,就是她不拿爺爺也會開口讓多給拿幾條,與其讓爺爺開口自己還要動手,到不如不讓爺爺開那個口。
“這孩子….”張老頭見孫女這樣,忍不住訓道,可是一點也沒有生氣。
王寡婦笑道,“大爺也別說二春妹子,我知道她就是脾氣,那我也去把魚凍上。”
等王寡婦走了,張老頭才教育起孫女來,“二丫,你王家嫂子也是個可憐的,有時做事是不讓人喜歡,可面上你也得過得去,哪能讓人下不來臺。”
“我就是不待見她,村里人誰不知道,她還整日里的往我面前湊,不是誠心給我找堵嗎?我干啥還要給她好臉色?我沒有把她罵出去就是給她面子,她要是不知足,以前我咋對她以后還咋對她,你也別說我,反正我就這脾氣。”二春頭也沒抬,“廂房里放魚的地方也都沒了,你看看去園子里架個架子,把魚凍上。”
一手的魚腥味,要不是家里現在這窮日子吃不上好的,二春真不愿弄這些魚,她上輩子就很少吃魚,主要是不喜歡魚腥味,哪怕做熟了,想到魚先前的腥味也會沒有味口。
“你這孩子,讓我說你啥好。”張老頭到也沒有怪孫女,聽話的去了園子里搭架子。
“你看啥?有話就說?偷偷摸摸的。”二春瞪向不時偷看自己的李顏宏。
李顏宏咧嘴笑,“你看這剩下的兔子咋弄?”
看到二春瞪自己,李顏宏這心里就說不出來的舒服。
“都跺了吧,晚上燉了。”二春想著答應田小會的事,放些土豆和兔子一起燉,晚上給田小會送一碗去。
家里打了這么多的魚,二春也沒有吝嗇的把兔子肉凍起來。
“好嘞。”李顏宏嘴上應著,手上的斧頭已經叮當的跺了起來。
等張老頭進來的時候,直接扯了另一袋子沒有動的魚出了屋,二春知道不用再自己動手了,就提了兩條魚出來,借著現在手臟直接開膛破肚把魚處理好留著一會兒燉。
現在冬天,天也短,三點多就黑天,家家都吃兩頓飯,二春洗干凈了手就忙著燉魚,另一個鍋用來撈二米飯。
李顏顏則幫著燒火,等二春把魚燉上,就聽到外面有人和爺爺說話,探著身子從窗戶望去,就見四叔正和爺爺說話。
“鍋里的米好了叫我一聲。”二春對李顏宏丟下話就急忙的出了屋。
不用多想她也知道四叔打的什么主意,定是知道他們打了魚,過來點便宜了。
進園子的時候,正巧看到李家三口進村子,只有李鐵柱身上抗著半個袋子,李德手里拿著網,王香的手空空的,就知道沒有打多少魚,王香也正巧往張家這邊看,看到張老頭在園子里凍魚,臉色就越發的不好看。
雪越下越大,刨的凍窟窿不時的就要凍上,要一直的刨,把人折騰的夠嗆,結果魚也沒有多少,再和先前張家打的魚一比,王香氣的肋骨直疼。
此時看到二春家還在凍魚,那臉色說不出有多難看,狠狠的掃了二春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到是李鐵柱看到二春,心下又苦又澀,最后低下頭悶聲的往前走,不多時就把父母甩在了身后。
園子里,張樹學正夸夸而談,“這魚今年個頭大,看來是秋天長的原因,今年秋天格外的熱,不然山上也不會著了那場大火,這天氣暖和的時候多,魚也就大。”
說話的時候,盯著魚的眼珠直轉。
這樣的舉動一讓人看就覺得心術不正,而也確實是如此,不然哪里能編出那樣的順口溜來。
張老頭也不待見這個侄子,見到孫女來就直接忽視侄子的話,叫著孫女,“一會兒用草繩給你四叔串兩條魚拿回去吃。”
“爺,你現在就著手也沒有洗,你弄吧。”二春直接把自己從屋里帶出來的干草遞過去。
她是早有準備。
看爺爺的樣子,沒有打算多給四叔拿,二春也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