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華,你咋又活來了?”張二奶看著女兒回來,也是挺驚呀的。
張華面色不好,心知是弟弟又搞的鬼,可不想惹父母跟著生氣,便也沒有多說,“就是順路回來看看你們倆,這陣子身子還好吧?”
父母沒事,她這才安心的坐到了炕上。
張二奶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來了,氣問道,“是不是你弟又讓人給你捎的信?我就知道這幾天他不是好折騰,這又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你別聽他亂出主意,一會兒吃過晚飯,讓你爸拖隊上的馬車送你回去。”
張華長相像母親,張二奶年輕的時候長的就好看,張華也是如此,方正的臉上一雙大眼睛,薄唇有型,也難怪會找了一個在鎮上的人家,聽到母親的話之后,兩道眉往中間擰,到沒有多說。
張二奶知道女兒心軟,“算了,我也不多說,不過你大爺那邊現在對咱們家啥樣你也該知道一些,你想去碰壁我也不攔你。”
然后就又把打了魚的事說了一遍。
張華這才明白弟弟讓她急著回來的原因,也是不高興,“我知道怎么辦,你也別擔心這個,我都快當奶奶的人,哪里還不明白這些道理。到是樹學那里,你們也該勸著點,村里就咱們倆家是血親,要是鬧的僵了,可不是讓村里的人笑話。”
“我和你爸都這個歲數,以前就管不了他,現在又怎么管,他自己鬧騰去吧。”張二奶到不上火的樣子。
張華見父母這樣,心下也是無奈,家里向來重男輕女,弟弟生下來之后就一直慣著,不然哪里會成現在這樣不務正業,如今弟弟都是要抱孫子的人,他們還是這樣慣著,張華看著也來氣,可她一個出嫁的女兒,哪能管得了這個。
母女二人說了一會兒的話,張樹學就在外面溜達著回來了,一進到家里,聽到東屋有姐姐說話的聲音,直接就邁著步子走進去,臉上帶著大大的笑。
“大姐,你回來的正好,我有事和你說。”張樹學直接往炕上坐去,“大爺家捕了不少的魚,小萍又要過禮,我和大爺說過,他這氣小萍和李家結親的事,現在半個眼睛看不上咱們家,就是拿到集上去賣,也不肯幫幫咱們家。”
這么厚臉皮的事,就這樣大咧咧的說出來,是真的習慣了從別人那拿東西,一點也不覺得別人該不該他的。
張華知道弟弟的德行,可是看了還是忍不住生氣,先前就是還有一點想幫著出面,現在也不想了,“老四,咱們老張家在村里就咱們家和大爺一家,大爺家只有兩口人,其他的老張家人有能耐的都搬走了,你看哪個還和咱們聯系?再說你有手有腳,想要什么自己掙不來?大爺家一個老人一個丫頭,總去他們那里拿東西,讓你怎么說你?你是不在乎,可也得為小峰想想,他將來還要娶媳婦。”
“我就是讓你去幫著借幾條魚,你說這些干什么?”張樹學馬上就沒有了笑,“我知道我窮,你現在過的好,怕我這個窮親戚拖累你,你要是覺得有我這個弟弟丟人,那以后我也不會上你家的門刮啦你。”
“你看看你,這話我不和你說還有誰會和你說?也就我是你親姐,不怕得罪人,才說實話。”張華眼睛一豎,姐姐的派頭也端了出來,“老四,我告訴你,你要是還這樣,行,那以后我也不說你,你愛咋樣就咋樣,我再也不管你,你看行不行?”
有事知道找自己,勸的時候不聽。
“我就這樣。”張樹學說翻臉就翻臉,直接瞪起眼睛。
“老四。”一直躺在炕上睡覺的張二爺突然喝出聲來,人也慢慢的坐了起來,一臉嚴肅的盯著兒子,“你是咋和你姐說話呢?這些年家里要不是有你姐幫襯,能過成這樣?我看連飯都吃不上,你還哪來的脾氣。”
張樹學是被慣壞了,但是卻不敢頂罪父親,被父親一句話就罵的不敢作聲了,屋里氣氛也僵了起來,張華心里也有氣,這次也沒有幫著說話,張二奶坐在炕上也半瞇著眼睛不開口。
縱然疼兒子,可是眼下的情況是兒子有錯,還要幫著兒子,把女兒傷了,這女兒沒出嫁到還好,如今女兒是別人家的人,還要指望著女兒以后幫兒子,哪里會幫著兒子把女兒給得罪死了。
“小華,老四就這樣,說啥你當姐姐的也別往心里去,晚上讓老四媳婦做點好的,吃完飯讓老四找車把你送回去。”張二爺一錘定音。
“那我去借車。”張樹學找了借口走了。
其實張樹學也有幾分的小精明,借著這個理由能走開,一句話也算是認了錯,張華又是個心軟的,等弟弟一句話,就讓她心里的氣都消了。
張樹學一從家里出去,就被村里的人問是不是張老頭家殺豬,張樹學當時就蒙了,也顧不上借車,就往村西頭去,還沒有進院,就聽到殺的嚎叫聲,院里只有大爺和李顏宏忙碌的身影。
二春端著一大盆熱水出來的時候,就見四叔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沒搭理他,直接把熱水倒進大活衣盆里,李顏宏早就把張老頭借來的殺豬刀磨的閃亮,不到二百斤的豬兩只前蹄綁在一起,兩只后蹄也幫在一起,就被捆在炕桌上,被擺在院子里。
張老頭則把找來的苞米棒子拿在手里,只等著豬血放沒之后用苞米棒子把刀口塞住,然后好燙豬毛。
張樹學被無視也不在意,“大爺,殺豬啊?咋不叫一聲,兩個人咋忙得過來,還有啥活我來。”
一邊說一邊擼著衣袖要上前幫忙。
“不用,也沒啥活,你就別沾手了,到一邊去,也別臟了衣服。”張老頭原本就看不上這游手好閑的侄子,見他有好事就厚著臉皮靠上了,就更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