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婦女罵出來,二春又奪聲道,“嬸子有話說話,這副樣子跟我們村里的潑婦還厲害。”
看不起農村人,卻還不如農村人。
就差直接說的這么直白了。
婦女氣的臉色都變了,卻也因為二春的話,壓下了火氣,沒有再跳起來,卻是咬牙切齒道,“好好好,你說我拿了你的東西,要從我這里翻是吧?好,你現在就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翻,要是翻不出來,就別怪我說難聽的。”
“看嬸子這話的,原本嬸子就看不起是農村出來的,就沒有說過什么好聽的話,我一直看嬸子比我年歲大,敬著你也就沒有回過去,現在不過是說了句實話,嬸子怎么就紅了眼?”對方氣的要死,二春卻還是笑盈盈的。
小護士們在一旁看著也著急,這好好的怎么就吵起來了,又拿不出主意來,只能都看向董超英,董超英也沒有料到會變成這樣,她臉上帶著焦急之色,可是等張嘴說知的時候,聲音太過溫柔,是一點力度也沒有。
“兩位同志,你們有話好好說,都在一個屋住著也不要傷了和氣。”她輕柔的勸著,還是保持著那份優雅,“這位小同志,你剛剛的話也有些不對,東西丟了咱們可以找,你不能直接指到這位同志身上,換位思考一下,你被人這樣誤會也會生氣吧?”
二春這一刻看著她的優雅覺得格外的刺眼,說起話來語氣自然不善,“大夫,我只是就事論事,并沒有去刻意的針對誰,既然她也讓翻,那就翻翻吧,如果沒有那我就當著大家的面給這位嬸子認錯,你看怎么樣?”
董超英見她語氣這么沖,只笑了笑,“還是看這位同志的吧。”
把問題又推給了臨床的婦女。
婦女冷笑,“好,你現在就當著咱們這么多人的面翻。”
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二春只是淡淡一笑,邁步就過去翻,床上躺著的中年男子也黑著臉,目光看向二春的時候也帶著火氣,二春也不搭理,只在床的四同翻了一圈,見她手空空的,婦女臉上的笑越發的得意,只是當二春走到床頭的時候,從下面把一集奶糖翻出來的時候,婦女的笑僵在了臉上。
“嬸子看這是什么?”二春轉身揚手舉到她面前,“這個我沒有拿錯吧?”
“這怎么可能?”婦女愣了愣,隨后大聲的指著二春叫起來,“是你塞進去的對不對?你故意誣陷我的。”
“剛剛都說了,我和嬸子無冤無仇的,我為什么要那樣做?”二春反問。
“你是見我看不起你,就想著誣陷我。”婦女又羞又惱的大聲叫著。
二春到是不急,“這就更不對了,先前我就說過嬸子說話是難聽,可我也沒有計較過,我又怎么會過后再做這些?我們農村人本份老實,從來不做兩面三刀的事。不像你們城里人,腦子精明轉的也快。”
話里二春敗著自己,抬著對方,可怎么聽這話都帶著譏諷的味道。
小護士們都看傻眼了,哪里知道還會有這一幕,三個兩個的靠在一起交頭接耳,董超英也秀眉微微蹙在一起,她原本就長的像江南女子,性格又溫和,此時這副樣子,別有一番的風情。
二春和婦女針鋒相對的時候,眼角也注意著她,每看到對方的美好一面時,心就煩燥一分,她知道她是在嫉妒,哪怕是重活一世,她也是個農村的姑娘,那份優雅裝不出來,那是從小骨子里就透出來的,是好家庭出來才具有的。
“兩位同志,你們也都冷靜一下。”董超英勸著,又不知道要怎么解決。
她也是從下面剛被調上來,說是大夫,其實也就是個管理醫院文檔的人,醫生去吃飯,換成她值班,小護士有事她這才跟著過來,以前她只是在文工團里喝歌的,后來因為被牽連,放下到農村去,吃了半年的苦,家里才找人幫她平返回了城里,部隊里的文工團回不去,就被安排到醫院里來上班。
這樣的事情她也是頭一次遇到。
“這位大夫,你讓我怎么冷靜?這跟本就是她在誣陷我。”婦女急的直跺腳。
她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東西就從他家床下翻出來的,還有這么多的人看著,她又信誓旦旦的保證,結果可不是打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二春心下卻解了口氣,說她壞也好,這餅干盒在沒了的時候她就猜到是臨床的婦女拿的,當時只想著找不回來了,但是就這樣又不甘心,才趁機把一袋奶糖塞到了他們床下,又叫了小護士進來,就有了這個打算,治一治她。
“算了,一個病房住著,這糖也找到了,我就不追究了。”二春這才慢聲慢語的大度開口。
她這么一說,那婦女不但不領情,還氣的和二春吵,“你少在這里惡人當好人,看你一個農村出來的小丫頭,沒想到你這么壞。”
“嬸子還想沒完沒了,那想我怎么樣?讓我承認是我放的你才肯罷休?我就是從農村來的,也沒有這樣欺負人的。”二春一臉的無辜。
她當然知道這婦女為什么這么生氣,被冤枉又解釋不清,不氣惱才怪呢,可是她急也沒有用,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誰又會相信她呢,看她現在的樣子,只會覺得她無理取鬧又欺負人。
“這位老同志,做錯了事被人抓到就該認錯,這位小同志都原諒你,你怎么還一直對她那么兇?”
“偷東西可是要進局子的。”
“現在真是好人難當。”
屋里的小護士們也都議論起來。
婦女被說的臉乍青乍紅,偏又解釋不清楚,只能恨恨的瞪著二春,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正當事情僵持在這的時候,床上一直躺著的男人突然坐起身子,毫無預警的直接甩了近床邊的婦女一巴掌,“蠢貨,都是你惹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