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皓在葉小溪家吃了晚飯之后才離開的。
晚上他必須要歸隊。
離開的時候,葉家莊的好多人都看見了來送他,“楊同志,下次放假了再來啊。”
這次要是沒有這位同志的幫忙,他們也不會這么快就將麥子碾完了。
心中對楊君皓自然是心存感激之情。
“過段時間說不定就不會這么遠了。”見葉小溪有些低落,楊君皓淡笑著說道。
“啊?”葉小溪疑惑的看著他,并沒有聽懂他說話的意思。
“這是秘密,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楊君皓沒有過多的解釋,揉了揉葉小溪的小卷毛,“回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對面喬菲菲家傳來一陣尖叫聲。
緊接著又是一陣的腳步聲和哭鬧聲,葉小溪原本還想偷懶睡個懶覺都不成。
“這是怎么了?”葉小倩站在院子里朝著對門看著問道。
“誰知道呢。”葉小溪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邊洗臉邊回答,“也許是生病了?”
還沒有吃早飯,兩個八卦小哥就興奮的跑回來,“說是昨晚上掉進茅坑里了,好像還撞壞了腦袋,那一身臭的呀……”
葉海波說道這里捏著鼻子,“以后咱們可得離他遠一點。”
“掉茅坑里?”葉小溪皺著眉頭問道。
“怎么?你該不會是……”
“沒什么,我就是問問,”葉小溪白了葉小倩一眼,這孩子從前被葉小溪的舉動得傷的多嚴重,現在還不相信她。
“說是昨天晚上起夜的時候沒看清路掉進去了,然后磕到頭給暈過去了。要不是早晨喬菲菲去上茅房發現了,說不定現在還暈在那里呢。”葉海波嘖嘖兩聲說道。
“說起來他也是運氣好,就下半身掉進去了。”葉海濤幸災樂禍的說道,“要是全部都掉進去那才……”
唔……
四個人自動補腦,然后早晨吃飯的時候就全都沒有胃口了。
實在是一想到那……簡直吃不下去呀。
然而,喬世剛一醒來就嚎叫,“是那個當兵的,是他故意整我,一定是他。”
“你就消停點吧。”這一次連喬長遠都不站在兒子這邊了,“他昨晚上就走了,走的時候我也在跟前看著呢。”
部隊上的規矩是晚上一定要歸隊的,楊君皓傍晚時候走也要緊趕慢趕才行。
要是等到半夜,根本不可能趕到他們吹號之前歸隊。
這可是要受大處分的。
喬長遠自己雖然沒有當過兵,但是他們村子也有當過兵的,對這些規矩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我怎么可能會掉進去?”喬世剛捂著臉哭著說道。
這下子他真成了葉家莊的紅人了。
走到哪里都造人嫌棄的捂著鼻子,生怕他身上的臭味熏到自己。
可是,喬世剛覺得好委屈。
明明他已經洗的干干凈凈了呀,哪有什么味道?
不過仔細聞聞似乎有那么一丟丟?
喬世剛都成了神經質了,見到一個人捏著鼻子走,自己都要在身上聞一聞,然后就沖回家去洗澡,還好現在是夏天,在井邊壓上幾桶水嘩啦啦啦的往身上一倒。
好吧,整個人也舒暢了。
喬菲菲也要崩潰了。
喬世剛這樣折騰,她也跟著受連累,他心情不好就找喬菲菲的刺。
而喬菲菲走出去也會受到跟喬世剛同樣的待遇。
原因無他,因為是喬菲菲發現喬世剛的,她肯定要將自己的哥哥從茅坑里面拉上來呀,這身上能不沾那玩意?
雖然說咱們莊稼人也經常拉著自己茅坑里的糞便去澆地上肥,但是那都挺小心的,至少不會讓糞便弄的滿身都是的。
再說這澆地施肥是最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喬菲菲拿著手里的這些紙張嘴角譏諷的一笑,那天她憤恨的從地里跑回來,然后悄悄去葉小溪房間里拿出來的。
沒想到葉小溪竟然畫了這么多,不過正好可以拿給她來用。
至于喬世剛說的那些話,沒有人相信,但是喬菲菲是有所懷疑的。
畢竟這是他們自己家,即便是她閉著眼睛也能摸到茅房去,更何況那天晚上月亮還那么好,喬世剛應該不會那么迷糊的掉進去。
“葉小溪,你給我等著,這仇我一定會報的。”不管是不是,喬菲菲都將這些天受到的奚落全部放在了葉小溪的頭上。
她是這樣想的,即便真的是喬世剛自己沒注意腳踩空了,那也是因為葉小溪造成的。
要不是葉小溪跟那個當兵的那么親近,喬世剛也不至于這么昏昏沉沉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總之一切都是葉小溪的過錯。
此刻被念叨的葉小溪連著打了兩個噴嚏,葉小倩笑話她,“一定是有人在罵你。”
葉小溪抿著嘴笑了笑,打開炕上的木箱子,里面的東西果然已經不在了。
她嘴角淡淡一笑。
“哈……”葉小倩正好從這個方向看到她在笑,“你每次這樣一笑,總會有人要倒霉。”
葉小溪一噎。
似乎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妹妹知道的太挺多的。
可不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只是不知道那天晚上楊君皓到底有沒有按時歸隊?
第二天聽完葉海濤他們說的話,葉小溪就知道喬世剛掉進茅坑這手筆是誰做的了。
他們家大哥哥怎么可能會被人欺負了不吭聲?
什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都是屁話,有仇當然要現場報了。
這樣的報仇手法,葉小溪表示十分的喜歡。
只是要等上大半夜才能動手,他回去一定會很晚了吧?
唉……葉小溪第一百零一次的嘆息。
要是大哥哥他們離的能再近一點那該多好啊。
而被葉小溪念叨的楊君皓,此刻正坐在團長劉銘文的辦公室里,皺著眉頭看著窗外出神。
“我的意思要不你帶上你的人去野外訓練吧?”劉銘文嘆了一口氣說道,“先躲開。”
“不用。”楊君皓大長腿站起來,淡然的看著劉銘文認真的說道,“這次我不想退了。”
從京都退到了這里,他們還不放心。
他要繼續退的話,終究有一天他肯定會被弄的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楊君皓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想像我媽一樣。”
劉銘文一噎,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楊君皓的肩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