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越湛還未張口,越泰抬手制止他繼續下去。
男人坐在醫院的長椅上,一身灰色中山裝樸素干凈,“你到底為什么回來?”
當初越湛離家出走,是他暗地里幫忙的,但是起先說好,是越湛乖乖去他一個浙省杭城朋友家里寄住。
可是半路上這個小子跑掉了。
越家離家出走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如今回來,似乎是不明智的決定。
“回來了就是回來了,沒有為什么,五年前要逃避的問題,五年后,不需要再逃避,不然人不是一成不變?”
越湛答得斬釘截鐵。
越泰是最了解這個侄子的,他有多倔強,實在是太清楚不過。
“好,那你回來了,以后就不要走。”
越湛兩手交叉,每一根手指都交錯在一起,像命運一般盤根節錯。
“三叔,到了該走的時候,我自然會走,不過目前看來,這個時候遙遙無期。”
越泰心一寒,整個人都陷入一種不安穩的狀態里。
越湛到底要干什么,他不得而知。
可是隱隱約約卻可以嗅出火藥的味道,這個小子是又要翻天了。
五年前他還稚嫩,可是如今都二十二歲了。
“阿湛,三叔還是那句話,無論你爹有多對不起你,咱們始終是一家人,你不看你爹,也要看看咱們這一大家子。”
他的苦口婆心,越湛根本聽不進去。
男人苦笑了一聲:“三叔,行了,我知道了。”
越家何止只有越泠一個人對不住他呢?
三叔在說笑!
林清梔感覺到有個人的腳搭在自己肚子上壓著,她難受極了,憋著一肚子氣醒過來。
落入眼簾的是雪白的穹頂,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旁邊一個橡膠皮帶子拴胳膊的,還有雪白的枕頭和床單。
“叔叔!”
女孩尖叫起來。
她有點害怕,自己怎么睡到病床上來了?
一個沒病的人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這真的是一場噩夢。
越湛在外面守夜,三叔越泰去外面抽煙去了。
一聽見女孩尖叫,越湛沖進來,此刻已經凌晨五點,男人眼神疲憊不堪,嘴角一圈清茬兒。
說越湛邋遢吧,他還愛干凈,愛洗澡。
可說他講衛生吧,他卻很少刮胡子,每次都積聚得有了一些才會刮。
幸好這男人下巴上的毛發并不算旺盛,不然真是影響形象。
“咋啦?”
叫啥叫,嬌氣勁兒。
越湛腹誹,可他不敢說出來,怕這個小丫頭跟他撂挑子。
“我肚子疼。”
林清梔剛想說她嚇死了,可是一看,越湛就在外面,自己大概就是被他放在病床上睡了一宿。
于是隨便扯了個理由。
“肚子疼?”
越湛狐疑,走過來直接床單一掀。
我們的越躍小朋友成一個巨嬰的姿態吮吸著大拇指正在酣然沉睡,他的一只腳丫子搭在林清梔的肚子上,擱置得穩穩當當,想必還很陶醉。
“王八蛋!”
越湛沒好氣地把這個臭小子整個小肩膀攥住,往前面一拖,愣是和林清梔拖離了最大極限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