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打了個包票。

越湛倒也不是不放心他，他不是不放心沈玫。

“你愛人……不知道方不方便？”

沈玫抿了抿唇，“這有什么不方便的，戶口上在我們家，就是我們家的人，我們自家人怎么來是我們家的事兒。”

他一個外人管的挺多，越家人了不起啊？

也不知道是給越家看門的，還是開車的。

狐假虎威到她名下來了。

“我愛人是個直脾氣，說話直來直去，但是沒有惡意，你別往心里去。”

林建國賠笑，準備送越湛出門。

林清梔原本直挺挺躺在椅子上躺尸，聽到說話聲，一下子跟觸電似的坐起來，腦袋東張西望了一下，發現越湛還在，這才放下心來。

越湛眼神盯著女孩子，眼睛里噙著一抹笑，她還是舍不得他，生怕醒過來他不在了。

“清梔舍不得你，這么長時間，都有感情了。”

林建國感嘆。

自己閨女對自己都不一定有這么深的感情。

“嗯，清梔，叔叔先走了，你要聽話。”

越湛叮囑了一聲，轉身離開。

忽然，林清梔跳下來跑過來抱住他的大腿子：“叔叔，你要快點回來。”

男人俯身把她抱起來，揪了揪她的臉蛋子，“叔叔一放假，馬上就來接你回去，這么大了，可不能哭鼻子，下回叔叔回來，你最好能更堅強一點。”

“好。”

林清梔應承著，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努力把自己眼淚給憋回去。

男人把她放到林建國懷里，轉身離開了林家。

林清梔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眼睛里凝滿了哀傷，可是哀傷不到三秒，沈玫忽然開口：“建國，家里米面都快沒有了，要不你去換點。”

1980年，生活用品主要還是靠錢和票換。

林建國是國家公務人員，每個月津貼發下來的各種糧票油票各種票算足，日子過得還不錯。

可是這個檔口讓林建國出去，林清梔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清梔，那你先回屋里去睡覺啊，爸爸先出去會兒。”

林建國也不是個傻子，沈玫明擺著要敲打自己閨女。

“嗯。”

林清梔點頭，她腳一沾地，立刻往雜物間跑，身后，繼母沈玫幽幽的聲音傳來：“喲，不巧呢，上回那個男人來接人口氣不太好，我一氣之下，把雜物間的東西都扔了。”

說扔到還不至于，浪費，都賣給收破爛的了。

總能換點細米錢。

“那張床也扔了？”

林建國口氣有點不悅。

連帶著林清梔都悄默默的在一邊觀望。

上輩子，可不是這樣的。

上輩子的沈玫對自己口頭上的關心很到位，總是在林建國面前噓寒問暖，什么不仁義的事兒都拋給林建國下決斷。

比方說，“哎喲，建國，這可咋辦，瞅瞅書房里頭巴掌大的地兒，我還準備今年把月季的床移進去呢，清梔的床咋辦？”

林建國只能說：“雜物間還空著呢，清梔大一點，讓著妹妹，就讓她睡那里吧，以后孩子大一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