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湛從廁所出來,瞅見女孩子不見了,朝她房門望了一眼,房門卻關著,他走過去敲了一下門:“清梔,好了,你可以進去了。”
屋里傳來女孩子的咆哮:“誰要給你洗床單,你讓你媳婦兒幫你洗!”
隱隱約約含著哭腔。
越湛一聽就聽出來了,林清梔不知道越湛是什么時候站在她床邊的,房門明明鎖了,可是他手里有鑰匙。
開鎖進門一點聲音都沒有,女孩字忘我的抽泣,卻掩蓋在男人一只大手籠罩下的無聲嘆息里。
“你到底在哭什么?”
越湛頭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心思真是難以捉摸。
她就跟六月的天似的,說變就變。
“沒什么,你別管。”
林清梔不敢把臉從枕頭里挪出來。
越湛坐在床邊,兩只手伸到她的腰間,把她一撈,就這么撈進懷里,她背對著他坐在他腿上,還像是小時候一樣,可是分明,已然是亭亭玉立的少女。
“清梔,叔叔真的拿你沒辦法,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是像你這個樣子?”
越湛頭一次對女性產生了好奇。
“唔……”
林清梔吸了一下鼻子,滿臉淚痕,不說話。
越湛湊到她耳邊,嘆了口氣,酒味熏然就這么鉆進林清梔的鼻腔。
“就算叔叔結婚,也不會不要你,還是會對你好,也許會多個人對你好。”
男人醇厚的聲音如陳年美酒,在寂夜里,無聲息的彌漫進林清梔耳里,多么溫暖的諾言,可惜,他膝上坐的,是個貪心的惡魔,是個張牙舞爪的女妖。
她不滿足于這種許諾。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
林清梔嘀咕了一聲。
她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貪婪地想要更多。
“那你……”
林清梔頓了頓,聲音在暗夜里尤其顯得孤寂。
越湛莫名的心疼。
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捂不熱的靈魂,不是因為不知冷暖,而是因為空游無依得沒有安全感。
“叔叔,你可以等我高中畢業再結婚嗎?我舍不得你……”
女孩忽然轉過臉,一張滿面淚痕楚楚可憐的面龐暴露在昏黃的燈光下,叫男人心驚膽顫。
眼淚是女人的武器,這句話放在哪個時代其實都沒錯。
只看怎么用。
譬如現在,就是個好時機。
冷硬心腸的男人看著那掛滿淚珠的清秀面龐,止不住點頭:“好……”
荒唐!
他越湛堂堂七尺男兒頂天立地,怎可將婚姻大事寄于一個黃毛丫頭之口?
可是此刻,他卻荒誕地點下了高傲的頭顱。
林清梔撲進他懷里,腦袋靠著他的脖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肌膚上,驚起一陣熱浪滾滾襲向心頭。
“叔叔,如果你不用結婚多好……我會比你妻子對你更好,如果你不用結婚就好了。”
女孩忍不住嗚咽起來。
越湛抱著懷里的巨嬰,羞得面紅耳赤,她說話幼稚極了,傻里傻氣,她和妻子總歸是不一樣的,對他好不好是一回事,有些事情,是她不能做的,那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