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似是承諾,忽然鼓起勇氣在她眉心親了一下,林清梔有一瞬的呆滯,轉眼回過神來,四目相對間,彌漫了年輕的心事。
他喜歡她。
只是一點點……可是足夠了。
“保重……”
兩個字輕飄飄從女孩嘴里冒出來,越躍微微一笑,那張酷似郭富城的臉慢慢消失在女孩眼前。
林清梔的心仿佛空了一塊,這一刻,她的病痊愈了。
原來一切都沒有什么大不了。
三天后,那是仲夏的晚上,瑩澈的天,沒有星,也沒有月亮。
越湛滿身酒氣,略醺然走回來,站在院子里,看見那棵最高的皂莢樹上,林清梔穿著孔雀藍襯衫與白褲子,孔雀藍的襯衫消失在孔雀藍的夜里,隱約中只看見她的沒有血色的玲瓏的臉,底下什么也沒有,就接著兩條白色的長腿。
她人并不算太高,可是腿相當的長,從樹干上垂下來,分外的顯得長一點。她把兩只手撐在背后,人向后仰著。
她的臉,是神話里的小孩的臉,圓鼓鼓的腮幫子,尖尖下巴。極長極長的黑眼睛,眼角向上剔著。短而直的鼻子。薄薄的紅嘴唇,微微下垂,有一種奇異的令人不安的美。
她坐在樹干上,仿佛只有她一個人在那兒。背后是空曠的藍綠色的天,藍得一點渣子也沒有——有是有的,沉淀在底下,黑漆漆,亮閃閃,煙烘烘,鬧嚷嚷的一片——那就是申城。
這里沒有別的,只有天與申城與她。不,天與她與申城,因為她所坐的地位是介于天與申城之間。
“清梔!”
越湛喊了一聲,他不滿這種仰望的距離,仿佛他還需要費點勁才夠得著她似的。
他只習慣被林清梔仰視。
“叔叔。”
女孩從樹干上跳下來。
她臉上看不見半點病態與不高興。
越湛稍稍放心,眼神卻有點渙散,他用力搖了搖腦袋,忽然擺手:“叔叔不吃晚飯了,跟家里人說一聲,我去睡覺。”
林清梔扶住他,“我扶你回去。”
男人沒有拒絕。
她安分了就好。
林清梔扶著男人在大床上慢慢躺下,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漸晚,其實他真的喝多了,晚飯早就吃過了。
他在外面吃酒,家里人也不是不曉得,何曾等他一個人。
女孩端來一杯廚房里留的醒酒湯,遞到男人嘴邊,“叔叔,張嘴。”
男人別過頭:“不喝。”
“喝吧,我喂你。”
她的臉色淡淡地,沒多少情緒。
越湛執拗別過頭:“不喝。”
“好,那就不喝。”
林清梔篤定重復了一遍,那語氣仿佛是在說,好,這是你自己選的。
西屋僻靜,今晚連貓叫蟲鳴都不曾聽見。
門關得嚴實,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窗紗外夜色隱隱綽綽。
屋里,少女站在床邊,隔著一道屏風,那身影手勢看不太真切。
一件孔雀藍衫子掉在地上,驟然間,又掉落了一條雪白褲子,男人熏然得睜不開的眼,感官被酒精逐漸麻痹,皮帶被解開的動作笨拙而稍大,卻也不曾發覺。
一件件男人的衣服褲子跌落到地上和少女的衣服雜糅在一起,疊加出凌亂扭曲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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