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楊一連一個月都沒有再來找她。
林清梔每個星期輪休都跑出去看望越湛,連室友邀請去家里玩兒都拒絕了,因此跟幾個室友都還不是特別熟。
越湛的傷勢很重,在床上躺了幾個月恢復得還不錯。
林清梔每回去看望的時候,病房里恰好都沒有人,直到一月底的這一次。
她還沒推開門,就聽見病房里傳來對話。
“阿湛,你爸爸很擔心你。”
“他擔心我?還是擔心他斷子絕孫?”
越湛冷笑。
一如既往的桀驁。
男人的聲音低低的:“不要這么倔強,你跟他做對沒有好處,如今你又立了幾次大功,該收尾了,馬上就可以回去任職。”
“再……再等等吧,我的傷還沒有好全。”
越湛的聲音癱軟下去,其實他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總想在這里蹉跎一下歲月。
前三十年活得太倉促了,躺在醫院這么久,忽然整個人都變懶了。
他在等林清梔來看他。
女人也總是來看望他。
這樣很好。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唯恐生變,年后你就要入職。”
林清梔聽到對話結束的意味,趕緊放慢腳步聲往外走。
可惜長廊那么長,病房里的男人馬上把門推開,險些就要看見她,她卻忽然被一股大力拽進了另外一間病房。
“唔唔……”
林清梔掙扎著,猛然睜大眼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的男人:“段宸……”
“大隊長,你怎么在這里?”
她剛問完,就瞥見他被包裹得像個木乃伊一樣的身體。
“噓……”
男人完好無損的腦袋探出去看了一眼門外,發現沒有人偷聽,這才壓低聲音:“應該是我問你,你怎么在這里?”
段宸睨著她,她穿著簡單的羽絨服,腳下蹬著棉靴,簡短的頭發剛剛到耳朵。
還是初見時那么明艷。
“我在讀軍校咯。”
林清梔不咸不淡的。
“我比較好奇你,你不是在春城么,怎么突然到這里成了這個樣紙。”
段宸被女人望得低下頭。
“我……我找到了吳三桂的墓穴!”
“噢?真的么?”
林清梔緊張的攥住段宸的衣袖:“那你看見吳三桂的長相沒有?”
“……看……看見了。”
他眼神里浮現出一絲驚恐。
林清梔瞬間意識到不對勁。
她捂住自己的臉,她長得是那樣像陳圓圓。
“吳三桂是什么樣子的?”
段宸沒有回答她。
“先不說這個了。”
他認真盯著林清梔:“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放!”
林清梔很痛快。
段宸舒了一口氣:‘好,我問你,你當初在那個衣冠冢倒塌的那一秒,大聲說的,你是重生的人,是什么意思?’
當時他就在她身邊,越湛也許沒有聽到,但是他聽到了。
“你……”
林清梔瞳孔驟縮,緊張的退后一步。
重生的人……這是什么意思?
她……她該如何回答呢。
“你說,你不是小孩子,你結過婚,你是重生的人!”
段宸進一步復述她的話。
林清梔窒息一般的恐懼起來,他怎么全聽見了,這要是……要是被越湛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