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要是真把自己嫁出去了也好,以后就少那么多麻煩事了。”
白薇薇嘀咕著,高淑惠出嫁那天她一定要在家里燒高香,求神拜佛祈求她在婆家過得好,少回娘家來。
江春紅卻笑了笑:“她想嫁人,可不那么容易。”
白薇薇點頭,以為母親這話有道理,高淑惠未婚先孕那件事,不是啥秘密,別人要是想查,肯定還是能查出來,只看她能不能遮掩過去。
高峰儀去軍區看岳父白建國了,他上回請假直接去京城,都沒往家里頭和岳父家里落過腳,算起來,跟岳父岳母小半年沒見。
倆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半,正是晚飯點兒。
江春紅和白薇薇母女倆在廚房做飯,高峰儀和白建國一齊進來了,換了鞋就去書房,其實也沒商量啥要緊事,就是問問高峰儀打算畢業分配去哪里。
他是海軍工程大學陸軍指揮部的,按理說倒是不必被分配去沿海,可是高峰儀似乎也不打算留在m城。
年輕人想到處去闖蕩可以理解,可是如今白薇薇在m城工作,他家也挪到這里。
白建國打算好好勸勸女婿,哪怕是作女兒白薇薇看,也歇一歇出去闖的心思。
一頓飯吃得寡淡無味,江春紅待高峰儀似乎沒有從前那么熱情,連白薇薇都察覺出來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男人一眼,可是高峰儀還是一派平靜地望著她,眼里一點波瀾都沒有。
飯后,白薇薇打算找母親談談,誰知江春紅借口腰疼要回屋洗洗睡覺,讓白薇薇把碗洗了。
碗當然是高峰儀洗的,白薇薇一邊幫著接干凈盤子。
接到第三個盤子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開腔了:“峰儀,你沒生氣吧?”
高峰儀深吸一口氣,忽然咧開嘴笑了:“你這么怕我生氣?”
白薇薇很認真點頭:“嗯。”
那腦袋跟個小西瓜似的,生生砸了一下,惹得男人忍俊不禁。
“傻樣兒!”
高峰儀低聲道:“我是男人,不會跟婦道人家一般見識。”
白薇薇拍了拍胸脯:“那就好,嚇死我了。”
高峰儀不曉得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她這么好的家世,即便離了自己,也可以再找個好人家。
更何況外頭傳言,都說他借著白家平步青云,要重振自己家。
恐怕自己岳母就是這么個意思,現在給自己下馬威,叫自己記著恩,以后莫要做薄情寡幸的事情。
她還需要害怕啥呢?
“我是很在乎你的感受的。”
白薇薇生怕男人覺得在自己家里得不到關懷,特意強調。
男人手微頓了一下,忽然抬眸,目光灼灼望著她:“你說啥?”
白薇薇笑嘻嘻地,眼睛在昏黃的燈下暖意流淌:“我說我在乎你的感受啊。”
高峰儀這一次是真笑了,他笑她傻!
她真的傻!
第二天高峰儀履行諾言帶白薇薇回去,臨出門前江春紅還在念叨,“回去干啥,那么遠,真是不嫌折騰的,人不是都接過來了嗎?”
白薇薇無奈睨了母親一眼,江春紅是個識眼色的,當即閉了嘴。
要不是白建國早就出門了,估計得把妻子好一頓說。
眼見著女兒女婿要回去,江春紅只能煮了鍋綠豆湯,叫他們喝了再走,白薇薇那一碗放了蜂蜜的,白薇薇一喝就喝出來了,她趁母親進廚房,偷偷跟高峰儀換。
“我要喝你那個。”
說完她就奪過男人手里那碗,果然沒放多少糖,一點滋味兒都沒有。
高峰儀沒多介意,岳父岳母只有這么一個女兒,捧在手心里肯定要多溺愛一些的,他只覺得白薇薇沒有長歪,挺難得。
哪里曉得人家是歪過一次,被老天爺扶回來了。
江春紅從廚房出來后,倆人都喝完了,她叮囑了幾聲,“早點回來,薇薇玩兩天就回來,媽給你準備了干糧,還有麥芽糖,你在路上吃。”
白薇薇接過,再三保證會早點回來,江春紅才放下心。
在車上,白薇薇才發現母親準備了這么大一包麥芽糖,真不知該覺得幸福,還是無奈,為啥母親沒有以前那么圓滑了呢?
“你吃吧。”
白薇薇不想吃了。
高峰儀也不吃甜的,“帶回去給小石頭,他喜歡的。”
“對啊。”
白薇薇被高峰儀一提醒才想起來,小石頭最喜歡麥芽糖了,號稱閉著眼睛都能吃出一股子麥芽甜味兒來。
這年代交通不方便,回縣城又花了幾天幾夜的功夫,顛簸得白薇薇都后悔回去了。
不過所有的抱怨在下車那一刻,煙消云散。
“建設,我來了!”
車里人下光了之后,高峰儀也下了,面對著她,叫她跳下來。
結果,她嘴里就冒出這么一句不害臊的話!
“白薇薇!”
高峰儀劍眉揚起來。女人還在上頭捂著嘴偷笑:“嘻嘻,真是不好意思,忽然就想出來這么一句話。”
“你等著!”
男人咬牙,眉峰抖了抖,似是威脅。
夫妻倆準備先去顧建設家里拜訪,可惜的是,顧建設并沒有回來。
看來新生剛進去半年,不那么容易放假。
跟顧母寒暄了陣子,就出來了。
走出來的時候,白薇薇覺得男人心情特別好,好像頓時眼前豁然一片開朗的勢頭。
“嘖,你們男人的感情真虛偽。”
上輩子她還以為他們是啥生死之交的好戰友好兄弟呢,原來這么嫉妒別人。
“白薇薇,這叫虛偽,那你告訴我,什么叫真實。”
高峰儀一本正經地睨著她。
白薇薇叉著腰,嘴巴叭叭地跟小喇叭似的把xx教育青年人的話說了一遍。
高峰儀想笑又礙于在路上,得忍著,只好按住她腦袋瓜子,叫她快點走。
“你蠻適合當播音員的,這個專業選得好。”
男人肯定地點了點頭。
白薇薇翹著腦袋,背著手一副領導派頭:“你知道就好。”
“以后再做這種嫉妒好兄弟的事情,當心我教育你!”
“你快走!”
高峰儀真忍不住了,他怕笑得肚子痛。
哪里來的小傻缺。
他嫉妒顧建設,顧建設難道不嫉妒他?
沒她,他們的關系能有這點小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