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書峰原本是不知道高家出的事情,他開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遠遠的駛向了軍區大院。
他這幾天一直在提防著有人監視他,所以他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去診所看病,然后回家,兩點一線的生活,連吃飯都懶得吃。
他的作息規律和生物鐘懶散慣了,如果不是白薇薇給他煮碗面條,他真的是三天吃一次飯。
也正是因為這種作息規律,讓他看上去總是病殃殃的,有一種病態的美。
他一直以為有人跟蹤自己,可是誰知道根本就沒有人跟蹤他,直到今天,他開著車,到了軍屬大院,看到藺婷婷牽著一個小女孩從大院里面走出來。
他在開車跟著藺婷婷的時候,車后視鏡里面,隱隱的情況就開始不對了。
他甚至聞到了一種殺機,一種殺氣,一種即將見血的味道。
原來那些人跟蹤的不是他,是藺婷婷。
看來有些事情果然已經被徹底地覺察到!
甚至可以說,很多計劃在還沒有執行的時候已經破產。
他不能束手待斃,他要他的采取措施。
最起碼在他實現自己的人生夙愿之前,他一定要改寫自己的命運!
這中途殺出來的什么秦向前之流,他要親手一個一個解決,他要在他和白薇薇之間,掃清出所有的障礙。
畢竟他等這一天等了太多太多年了,比眼前這個男人,等的時間要長多少倍!
白薇薇現在只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愛他,她不曉得有一個人在歲月的長河里面一直等待著她。
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不會選擇那個男人,一定會選擇自己。
他在心里這么對自己說道。
“潘總,你怎么會來這里?”
白薇薇不解的問道,實則心里直打鼓,不曉得高峰儀看到他在這里,心里有什么反應啊?
本來之前自己不小心把高峰也當成了他,就已經是天大的誤會了。
這會兒他要是還在這里,不是說明自己家里事全被一個外人知道了嗎?
這個年代,男女關系本來就敏感,一個外人,何況是一個男人,跟自己走這么近,真的合適嗎?
白薇薇正想著怎么跟他撇清關系呢,就聽他開口說道。
“我在路上看見了那個醫生和孩子。
她們倆似乎就是要往醫院趕,所以我猜是不是你們家出了什么事情,我開著車呢,就先她一步來了。”
他說得不著痕跡,涼涼的,淡淡的,沒什么感情。
白薇薇是什么都沒聽出來,她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原來這個潘總是在路上開車的時候看到藺婷婷和雯雯兩個人往這邊趕,所以才跑到醫院來。
可是高峰儀當即下判斷,這個人冷血得狠。
換成別的男人,誰看到一個年輕女人帶著一個小孩子走在路上會不帶一程的,又不會掉塊肉!
他看到別人,就像沒看到的,自己開車跑到醫院來了,說是關心自己兒子,有人會信嗎?這么有同情心,在路上就該表現出來。
白薇薇這到底是多傻,才會被這種人騙住了眼睛?
高峰儀在心里忍住火,嘆了一口氣。
而潘書峰卻挑了一下眉毛,他知道這個男人從自己出現開始,第一眼直到現在,一直在打量著自己,可是他的表情毫無變化,甚至連一雙眼睛都沒有什么情緒波動,他也不曉得在他心里,自己已經被定位成一種什么樣的人了。
這個男人心思倒是深的很,甚至可以說深的可怕,他完全不曉得一張白紙一般,單純純潔的薇薇,怎么會嫁給一個這么深沉的男人。
聽說還比她大了七歲,老夫少妻的,又是個軍人,這真的合適嗎?
這一刻,他在心里心疼白薇薇。
甚至有一點怨念對于她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把她嫁給那樣一個男人?
他不知道,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他強迫自己假裝自己真的是弱視,自己真的不光是眼睛瞎了,就連心也瞎了,感受不到那個男人強大的氣場,他出眾的容貌,甚至于他得體的修養。
他在心里對他下判定,他配不上白薇薇,一點也配不上!
白薇薇哪里曉得他豐富的內心戲?
她知道是他來看看,隨口就道,“坐吧,不好意思,醫院里也沒有什么多余的椅子。”
潘書峰卻搖頭,“不必了,我不坐。
是孩子受傷了嗎?沒事兒吧?”
白薇薇應聲,“孩子是受傷了,沒有什么事,醫生已經把傷口給縫好了,在醫院再觀察一個星期就好了,多謝你掛念。”
潘書峰點了點頭,“沒有事情就好,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他那種愛屋及烏的口氣,明明是冷淡淡的,涼涼的,可是白薇薇還是能夠從那種語氣里聽到濃濃的關懷。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魔怔了一樣,明明曉得自己跟他只是陌生人,可是,每次接觸的時候,就好像老熟人一樣,哪怕他只是不著痕跡淡淡的一句話,她也能夠聽出豐富的感情出來。
未必自己以前在廣播臺,念稿子念著念著念出職業病來了,專門從那種聲音和語調里面找感情?
白薇薇還不曉得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高峰儀挑釁地皺眉頭,他壓根兒不信他真的關心自己的孩子,又或是真的關心白薇薇。
高峰儀更不曉得,他自己其實比這個男人冷血一百倍。
他是不信任何違背常理的感情的,在他看來,這個潘書峰不過就是見色起心,眼看著白薇薇年輕漂亮,所以想來破壞別人的家庭。
毫無原則!
也許他為了師出有名,為了不被別人戳脊梁骨,還會扯出什么愛情的名義出來。
高峰儀骨子里就是一個小老頭,他的思想就是固執陳腐。
什么愛情不愛情?什么私奔?私定終身,這種都屬于打著愛情的名義實施強奸。
他以前甚至沒有告訴陸少東,陸少東在違背藺婷婷意愿之下,對她進行糾纏甚至巧取豪奪的行為,屬于強搶民女。
所以此刻他厭惡極了這個男人看白薇薇的眼神。
哦,不!他戴著墨鏡,根本看不出他的眼神,可是,高峰儀還是覺得那是那副墨鏡背后的眼神讓人作嘔。
他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這個男人打著愛情的名義,找到他面前叫他放過白薇薇,他一定要一拳頭打在他的臉上。
叫他帶著他的愛情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