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祝福你……”
朱欽蘭臉上落下一行清淚,女人哭的時候依舊不掩姿容。
可是男人眼底沒有一絲憐憫。
郎心如鐵……果然是郎心如鐵。
“謝謝,欽蘭。”
陸少東擁住她,“最后一次。”
以后都不會再見她了?
朱欽蘭絕望地閉上眼。
陸少東,我祝你們斷子絕孫,生生世世不相與。
江春紅抱著白富美坐在家里沙發上,女兒和女婿抱著高富帥跟她對著坐,明明是來看她的,不知為何,總能看出一絲對峙的意味。
她自己覺得無比扎眼,只要看見了高峰儀,心頭就堵著一塊兒。
“薇薇……”
張口還是白薇薇。
“媽,我看帥帥現在跟美美還可以用眼神交流了。”
白薇薇盯著懷里的兒子,再看了看江春紅懷里的白富美,這倆孩子眼睛居然在對視。
“是么?”
江春紅下意識攏了攏白富美衣領子,她眉頭劃過一絲不自然。
老人對于自己親手撫養大的孩子和不是自己親手撫養大的孩子,是有區別的。
“峰儀這次回來,打算呆多久?”
江春紅視線逼向高峰儀。
高峰儀抿唇:“呆多久倒是沒有定論,有一件事辦完了就走。”
江春紅心一沉,是什么事情她一清二楚。
這幫蠢貨也不知道是怎么辦事的,原本是想控制陸少東,將陸少東從這里逼走。
可是現在,陸少東沒有被威脅到,影響到,照常拖著病體鎮守12師。
反倒是把高峰儀這個瘟神給召回來了。
說來說去,還是那個女人不聽話!
不聽話的狗,可不是好狗。
女人眼神森寒,面上依舊是美艷和煦的微笑。
白薇薇不覺得有什么,在她記憶里母親就是這么美麗的一面。
潛藏在下面暗流涌動的情緒,江春紅沒有讓這個女兒窺見。
高峰儀就不一樣了……他覺得這個岳母就是一條徹頭徹尾的美女蛇。
溫柔刀,刀刀要人性命。
“我這巴望著你晚一點辦完,最好是就別辦完了。”
江春紅話里帶刺。
高峰儀仍然不跟她一般見識。
白薇薇也不敢多說什么,母親舍不得自己,她理解。
“薇薇,你們打算在深圳呆多久啊?”
江春紅盯著白薇薇,她想讓白薇薇留下,叫高峰儀一個人滾蛋。
可是白薇薇那個臉色微沉,明顯是要不會一個人留下來。
“行了,當我沒問,人不該有奢望,沒有奢望就不會有失望,我應該感謝老天爺,讓你們攤上事了,不然怎么意外等到你們回來。”
江春紅抱著孩子起身回房,把他們夫妻倆晾在一邊。
高峰儀攬住白薇薇的肩,寬慰道:“別傷心,很快就過去了,很快……”
他修長的劍眉此刻高高挑起,一股蓄勢待發的怒氣正在攀升,和語氣截然不同的氣勢讓他整個看起來極其不協調,那是情緒隱藏得深的人才會有的表現。
一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被一個女人挑釁,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事。
尤其高峰儀最忌諱尊嚴。
人都有陰暗面,潛意識里一切真實的想法在洶涌澎湃。
他不會忘記這個女人給妻子下避孕藥的事情……
也許他在白薇薇面前裝得若無其事,仿佛大度得將一切都忘掉。
可是裝的就是裝的,演技再好也于事無補。
他跟江春紅這輩子都有道過不去的坎兒。
并且,他們之間隔著一條深淵在各自用力地拉扯著白薇薇。
在高峰儀心里,他跟江春紅之間就是一場較量,這個女人創造了一顆誘人的果實,她給了自己,卻又想收回去。
妄想!
“峰儀,我們還會回深圳嘛?”
白薇薇忽然問了高峰儀這個問題。
他戰友的仇報了,馬博豪和權怡寶被抓了,現在就剩下老二黑集團需要嚴打。
可是老二黑集團在緬甸,他就算回去,手也伸不了那么長。
“你不想回去?”
高峰儀撫摸住她的側臉。
唯一讓他心疼的,還是她這樣哀傷的面孔。
夾在丈夫和母親之間,白薇薇算是前所未有的一個女人了。
“我不是不想回去,深圳挺好的。”
她想干的事業都可以在深圳發展。
“可是……”
可是她的女兒在m城。
“當初貿貿然答應你母親,將白富美給她撫養到十四歲,現在后悔了沒有?”
男人一本正經地睨著她,像看著一個傻瓜。
“我……”
白薇薇羞愧的咬唇:“媽就我一個女兒,我不在,她一個人……”
“她人緣好兒,不缺人陪。”
高峰儀一口打斷她:“不要給自己的愚蠢找借口,你現在要為你耳根子軟付出代價。”
“哼,我還不是為了你。”
白薇薇把兒子往他身上一甩:“我是怕你一個人沒有人照顧。”
“我……”
高峰儀忍住笑:“白薇薇,你摸著你的良心說話,是我更需要人照顧,還是你更需要人照顧。”
“你!”
白薇薇義正嚴辭地瞪著他。
高峰儀重重的點了點頭:“嗯,那你記得你說的話。”
彼時,主臥室。
江春紅望著搖窠里,白富美的睡顏,心像在海里起伏。
高峰儀果然在按兵不動,朱欽蘭讓自己試探試探自己這個女婿的心思,其實根本不需要試探。
她拿腳趾頭想想,也曉得自己這個女婿是個多腹黑的角色。
她當初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把一張白紙的女兒嫁給這么個大尾巴狼。
滿肚子壞水沒用對地方,專門來跟自己這個丈母娘作對。
他在按兵不動,陸少東那個小流氓更加是滿肚子算計著在。
戶部巷那邊的碼頭到現在還被陸少東增派的兵力重兵把守,一副要打仗的架勢。
貨調出來就不容易,還要運走,開什么玩笑。
她揉著太陽穴,這棋路,真是越來越難走了。
白建國回來的時候,女兒和女婿還在沙發上打情罵俏,俏皮話一句迭起一句。
聽得他都老臉一紅。
“咳咳!”
他站在門口干咳了一聲。
白薇薇一下子臉紅得像番茄,抱著孩子坐著不動。
高峰儀卻完全是個沒事人,一點被抓包的姿態都沒有。
“薇薇,多大了,還像個孩子似的,都當媽的人了,去,給爸拿雙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