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
男人聲音綿延……
冷暮雨退后一步,清冷地轉過身,跑回自己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靠在門上。
女人絕望地閉上眼,愛而不得的滋味太痛苦了,她再也不想承受。
楊衛國不明白自己哪一步棋走錯了,他自認為對這種年輕小姑娘手到擒來,倘若不是冷暮雨人間蒸發,他早就把她哄回來了。
他沒有錯,風月老手,步步為營。
可惜她太通透。
冷暮雨不要再做一只寵物,她亦找回來了曾經的善良。
她希望他幸福。
這場邂逅似乎變成了僵局,楊衛國想讓冷暮雨變成幸福的那個人,而冷暮雨,亦是想成全他的幸福。
這一晚,楊衛國失眠。
他從沒有覺得冷暮雨如此棘手,像是當年難纏的白薇薇……
男人都賤,喜歡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
第二天一早,冷暮雨踏上了去長白山的火車。
她父親帶領考古隊那里考察。
楊衛國“恰好”坐在她身邊的位置。
他說,“咿呀!這么一把年紀還沒見過考古呢!一定要去長長見識!”
冷暮雨撇開頭去看窗外。
許多故事是在旅途中發生的,漫長的旅程和封閉的車廂,就連呼吸都彌漫著枯燥的氣味。
冷暮雨以為自己可以堅持到下車不跟他說話,可是誰知……他不經意間就打開了話匣子。
楊衛國沒有讀過大學,甚至于高中也沒怎么讀,平素不愛看書,琴棋書畫,也就是字兒寫得不錯。
可是他張口就是東北地形地勢和戰略布局情況,冷暮雨還沒有動容,整個車廂里的老少爺們全部被他吸引過來。
“大兄弟,你在東北呆了多少年啊!”
有個東北人問。
楊衛國拍了拍胸脯,“六年!”
“我看你是呆在邊境地兵吧!”
老東北口子試探出來,不是真的跟前蘇聯老毛子交過手的兵,哪里開口能講出這些來!
楊衛國笑瞇瞇的,“是……沖鋒陷陣的前鋒小兵……”
怎么會是小兵?他和陸少東不大不小都是軍官。
然而,能沖在前鋒的軍官寥寥無幾,他和陸少東哪怕混蛋一世,也沒人配來數落他們的罪狀!
從陸少東把他從死人堆里背回來開始,這兩個人亡命之徒在風雪里已經許下誓言。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審判他們!去他媽的老天爺!
冷暮雨在一邊安安靜靜聽著,心里越發動容。
在他為了國家和人民赤身躺在冰天雪地里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她還活在陽春白雪的上海胡同弄堂,以為自己像林黛玉一樣受著兩房叔伯嬸娘的風霜刀劍嚴相逼。
其實跟他經歷的相比,她那點疼痛算得什么?
男人是笑著回憶那段光輝歲月的,他的笑容映在冷暮雨眼里,兼職成了一幅英雄油畫。
哪個女人不愛英雄?
一幕幕血腥的歷史揭開來,他不再是玩弄風月的兵痞子,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七情六欲具備,活生生的男人。
楊衛國嘮完嗑,俯身湊到她面前,勾起一抹壞笑,“我厲害不厲害?”
“嗯。”冷暮雨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男人又湊近一點,“那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