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藺婷婷一眼,目光再也沒有落到陸少東身上。
“可是我不想就這么離開,因為……我的姘頭謝志平還在長沙,當初,在我和敦如結婚前,也就是,藺婷婷被我哥接到m城給一只不會下蛋的母雞治病的時候,我就和謝志平有一腿,謝志平根本早就背叛了他和藺家的婚約!他親口對我說,他不喜歡藺婷婷那個木頭的樣子,早就膩煩了她,無論有沒有我哥出現,他遲早都得和藺婷婷掰了,所以,當初我就跟他發生了關系。”
陸少梅說得輕描淡寫。
藺家眾人聽得目瞪口呆。
唯有藺婷婷應和道:“是,志平當初的確對我說過這種話,他不喜歡我木訥無趣的樣子。”
藺父親自趕過來,聽見藺婷婷這么說,憤恨道:“可恨婷婷帶孩子在外漂泊多年,我們對一直對謝家低三下四的賠禮道歉,謝志平但凡有一點良心,也該說明真相,居然讓一個弱女子擔了背棄婚約的罪名這么多年。”
陸少梅挑眉:“所以,他卑劣的人品可見一斑,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不稀奇。”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謝志平殺了敦如?”
藺老爺子徹底妥協,他接受了認人不清的事實。
陸少梅抬起一只眼皮子,勾唇:“他捂死了敦如,準備逃竄,我當時翻墻進來的,他鉆狗洞出去,我們兩個遇了個正著,他告訴我,他是進來和藺婷婷幽會的,又說,我哥為了陸家的名聲,為了隱藏我跟他有私情的事實,把敦如殺了滅口,還要殺他,叫我趕緊回火車站去,坐火車走人。”
“那個狗洞周圍都是泥地,腳印肯定是去不掉的,另外還有些痕跡,最起碼可以把他抓起來審訊,審不審得出來,就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了。”
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完以后,藺家人差不多都半信半疑。
很快,謝志平被捉拿歸案。
幾乎不用審,因為他聽說陸少東被釋放,陸少梅沒有坐火車離開,而是被抓,就知道自己遲早要敗露,準備潛逃。
他才是在火車站被逮捕的那一個。
謝志平全都老實交代了,他是如何潛入藺家,如何偷聽到了陸家兄妹和藺敦如的爭吵。
又是如何在這倆人走了之后,用濕布捂殺了藺敦如,再潛逃。
唯一不對勁的是,謝志平一口咬定,陸少東兄妹有私情,他們——!
他根本就不是陸少梅的姘頭,他早就看清陸少梅的為人,根本對她毫無興趣。
藺老爺子對此是滿滿的懷疑,因為他審訊出來陸少梅也說,她愛陸少東!
兩個人都這么說,肯定是有不論感情啊!
陸少梅卻反了口,被無罪釋放之后,在藺家也呆不下去了。
要不是她跟藺敦如吵架,藺敦如哪里會慘遭殺害?
陸少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是他把人捆住塞在床底下的。
藺婷婷呢?她的大伯和大伯母也不待見她,是她一個人招惹來了陸家這一家子災星。
這三個人,在新喪的陸家,成了眾矢之的。
藺敦如頭七過后。
藺老爺子的院子頭一次允許陸少東進入。
男人一身簡裝走進來,陸子雯一看見他,興奮地撲上來:“爸爸!”
陸少東抱起女兒,親了一下。
陸子雯正在倒茶,也沒抬頭,只是淡淡一聲:“正好,嘗嘗新沏的茶。”
“好!”
陸少東走過去舉起一杯啜飲。
“我是個粗人,不懂茶道,不過也尚且品出一點心境。”
“以前的你,是斷然品不出來的。”
女人微笑,依舊宛若三春暖水。
陸少東心神蕩漾,“當初跟你商量的事情,現在可以說了。”
藺婷婷勾唇,“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想不想聽呢?”
“媽媽想聽!”
陸子雯在一旁貓著,就幫著爸爸說話。
陸少東的眼神從她身上流轉到女人身上,“有她在,你一定想聽!”
藺婷婷但笑不語。
“從前諸多罪過,我自知這一生無法彌補,也不指望寬恕,但請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摒棄意氣,同我一道合作。”
陸少東公事公辦的語氣愈濃,聽得藺婷婷耳里愈是不悅。
“哦?合作?”
“我聽聞秦師長每年初三必來拜年,然而你們卻始終沒有結果,想來你也是對男女之情失望,不想涉足,這么巧,我如今也看破紅塵,無心風月,我們既然當年鑄成大錯,如今干脆一起來彌補過失,雯雯始終是無辜的,為了她的未來,你同我逢迎一生,湊個家庭圓滿,如何?”
男人的自信和沉穩篤定,舉手投足間風度翩翩,甚至連笑容都分外耀眼。
陸少東當真不同了。
藺婷婷有一瞬間的心虛膽寒。
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男人攥住手腕子,“這是來長沙前,薇薇送給我的緬甸翡翠鐲子,她說帶你回來,一定要你手腕上戴上這個,從此不再摘下,莫失莫忘,一點心意,煩請笑納!”
“哎!”
藺婷婷還沒來得及掙扎,陸子雯跳起來拍手:“哇,媽媽戴著真好看!”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白薇薇就是我一母同胞失散多年的親妹妹,她現在叫——陸少薇!”
最后一個定時炸彈引爆,藺婷婷被雷得外焦里嫩的。
這……這……陸……陸少薇?
“你幾時又有個一母同胞的妹妹,你從未告訴我。”
女人終于失態了。
陸少東淡定自若:“我忽然想起來,這些年,無論生疏也好,相歡也好,我從未告訴過你,我從前的往事,你若跟我回m城領證,這些事,我在火車上慢慢說給你聽,包你不會無聊。”
“我……我并沒有答應你。”
藺婷婷還想再掙扎。
可是陸少東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放心,只是一起當家長,做好父母足矣,不過是假夫妻,我不會輕薄你。”
“我……”
藺婷婷臉上羞紅,忿忿道:“我不是說這個!”
“你大伯今天問了我三遍,我幾時滾蛋,似乎是容不下我了,你別再磨嘰,也不要妄想把孩子留在這里,我不想她來承擔她堂伯的死!”
“這怎么會,我……”
藺婷婷無比慌亂,她居然找不出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