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本不應該說話,但想到趙桂秀方才那眼神,心里總歸不舒服。
一個寡婦那樣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丈夫。像是餓狼盯著塊肥肉似的,
“桂秀,你比策陽大不了多少,就這叫哥顯得策陽多老。”方默抬手理了理陸策陽的衣領。“我們家策陽可還年輕。”
趙桂秀面黃肌廋的,顴骨高高聳起,個子比她也高個一截,一張標準鵝蛋臉,放在現代畫個妝說不定能當個芭莎模特,但放在這八十年代擺明了有些克夫,倒不是她眼光苛刻。
聞聲,趙桂秀變了臉,李雪花戳了戳她的胳膊。“這有個臟東西。”她笑了笑,用手拍了拍。
李雪花這是在提醒她不要亂說話的節奏呀,“習慣了,一時間不好改口。”她說道。
“對了,策陽哥,今兒不是帶嫂子回娘家看看嫂子大姐嗎,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是啊,方默,中午飯都沒讓你們吃這就回來了?”趙桂秀心里笑得打結。
要說回娘家,岳娘岳父都不留女婿吃一頓飯那可就有擺頭了,有話嘮了。
“臨時有點事,委屈你了。”陸策陽摸了摸方默的小臉,一手幾乎都能蓋住。
“我們夫妻之間說這些干什么,這些客套話都是給外人說的。”方默帶著幾分調皮,順勢挽著陸策陽的手,“時候不早了,媽估計做好了菜,咋們趕緊回去吧。”
李雪花和趙桂秀一唱一和的只顧著讓方默拉不下臉,倒沒想過陸策陽會站出來說話。
方默抬頭看了李雪花和趙桂秀,兩人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樣,傻乎乎的盯著她和陸策陽,“那我們就先走了。”
李雪花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上回去陸家,方默還一臉冷漠對待陸策陽,對陸家兩口子更是沒什么臉,今兒畫風突變得太快讓她措手不及。
方默淺淺的笑了笑,陸策陽帶著她就走了。
回頭望著兩夫妻恩恩愛愛的模樣,走在集市都能手拉手,隔的那么近,轉個頭幾乎都能親上。
趙桂秀雙手交叉在胸前,“這算個什么事兒,呸,得瑟,我看她能得瑟幾天。”
“她現在肚子里懷著陸家的大孫子,說不定想通了,不鬧了。”李雪花嘴上說著,心里也堵得慌。“方海妮現在是狗急了跳墻,她跟方海妮好,等著看吧。”
沒走幾步路就到了陸家,陸母早已經做好了飯,她做飯一向做的多,回家一人一碗剛剛好,兩人坐下陸母又去廚房里打了幾個雞蛋下了面。
幾人一人一碗飯一人一碗面的,吃完飯方默怕陸母多問,立刻就上了樓,留下陸策陽一個人座在客廳里燒開水。
“策陽。”陸母朝他招了招手,“今兒回來的怎么這么早?”
“想著岳父岳母家飯菜不合口味,還是媽做的好吃。”陸策陽不自然的說道。
無論如何事都得瞞過去,被陸母知道了立刻就得嫌棄方家,陸家這一家子人是非常重視名聲的,以前是因為方海妮嫁了沒什么信兒,現在指不定要鬧多久,為了小媳婦,他怎么也得先包住。
陸母斜眼看他,“這么大了還不懂事,再怎么也得吃完午飯走,人家要說閑話的,就算人家不說,方默他爸媽心里頭怎么想?”
“好了媽,知道了。”
正好水壺里的開水插著鐵條燒開了,陸策陽用木塞子將水壺蓋住,提著就上了樓。
“下回可不能這樣了!”陸母轉身收拾著碗筷,瞧著碗里的飯菜都被吃的干干凈凈,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陸父騎著自行車去了鎮上的辦事處,方默看了外頭一眼,陸策陽開了門就進來了。
“媳婦兒……”正好此刻家里的電話響了起來,連著線,樓上一個,樓下一個,樓上的在這間房,樓下的在客廳。
陸策陽離得近,一手將電話接下。
“策陽哥~”
隔著電話方默都能聽到對面的女人聲音,隨即眼神刷刷的看向陸策陽。
“世蕓?”
果然是個女的,有女的給陸策陽打電話,這不是什么好兆頭。
“策陽哥,你可算接了電話,津洲這邊出事了,你可得趕緊過來,不能再呆了!”女人一本正經說道。
“什么事?”陸策陽倒是很淡定,眼神根本不往方默那兒看。
“哎……該怎么和你講呢,郭立城跟老大又鬧了,兩人意見矛盾,這不,一喝多了準出事,現在人正掛著吊瓶!”
“就這兩天。”陸策陽應聲。
“好好好,這樣再好不過了,對了,嫂子怎么樣?真有了還是假有了?”女人的語氣有些迫不及待。
聞聲,方默將目光收了回來,也不知道這女人是誰,管得還挺寬。
“一會兒讓老郭打電話給我。”陸策陽沒正面回應她,雖然沒往方默那兒看,但家里電話聲大他是曉得的,不用猜他也知道方默聽見了。
方默座在床鋪上,聽陸策陽掛了電話故意烙下外頭。
“秦世蕓,咋們結婚的時候敬你酒那個。”陸策陽在她旁邊座下,將臉湊了過去,“吃醋?”
秦世蕓,方默稍稍有些印象,以前結婚的時候,陸策陽一堆戰友從津洲跑來喝喜酒,新婚之夜陸策陽喝的面紅耳赤,一身酒氣,當天晚上鬧洞房的時候,是有那么個年輕女人湊了過來給她敬酒。
一口一個嫂子的叫著,長什么樣她有些模糊,不過隱約記得還是挺漂亮的。
她說自己不喝酒,但那女人不依不饒,后來被津洲一個戰友拉了出去,當晚就沒再來了。
聽剛才兩人的說話,方默不吃醋是不可能的,一女人給自己老公打電話她還不吃醋,那可就真成宰相了,但陸策陽這么坦白從寬的樣子,她也不好明著計較什么。
“嗯。”方默抬頭看著他,陸策陽和自己結婚五年了,回家的次數少,在津洲時間長,朋友戰友什么的都在津洲,要真想干掉什么出來她也不知道。
“津洲那邊有點事,我這兩天得回去。”陸策陽怕她不高興,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是想我,可以跟我過去,咋們住家屬院兒,吃醋酸著兒子你不放心,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