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在背著背篼在前面走著,方默在后面跟著,一路上的空氣很好,方默不曉得連著吸了幾口鼻子。
一路上走過來,陸陸續續的人見到陸母都得打一聲招呼,順便問候問候她。
看見她跟著下地,眾人似乎都有些詫異,不過這些詫異實屬情理之中,畢竟自己以前的行事風格,那不是蓋的。
就像有首歌怎么唱的來著,什么什么什么的,不是說說而已。
前頭是一座不高不矮的小坡坡,坡上柏樹四季常青,到了春天呢,更是發了不少新芽,山腳下的一塊地是陸母的,不大不小的,像個豆腐敦子一樣方方正正的。
中央被一個塑料膜搭的棚子蓋住,里面透著些綠色出來,估計這就是玉米苗了。
“媽,這塊地應該有八十平方吧?”方默問道。
“啥?”陸母一臉疑惑,“什么平方?”
方默一愣,這年頭的地,好像不是用平房來說的,是用……畝。
“沒什么,媽,這玉米為什么要搭棚啊?直接挖個坑往里面撒不行嗎?”方默笑著問道。
雖然是農村里長大的,但從小到大方家硬是把她當了個嬌姑娘來養,方海妮做細活,方剛做重活,因為方母說男孩子家力氣大。
而她呢?就負責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所以呲溜一下直接奔了個大學。
以前她見過別人種花生,一坑兩粒的種,所以此刻才會問陸母。
“不行的。那樣的話根不穩,必須要像栽秧一樣,先起個坑,在用水將泥土侵濕,刀將泥面化成一個個小方格,把玉米種子一顆一顆放在小方格里。”陸母說著將塑料簾子拉開一些,果然,每一株玉米苗根部都帶著一個一個的小方格凝固成的僵硬的泥土。
陸母不讓她干活,就讓她座在小凳子上在旁邊看著。
方默看了看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只得座下了,陸母一邊挖坑,將玉米苗連著根部的泥土一同放進去,然后露出苗,將周邊埋的緊緊實實。
動作不快,但種出來的玉米一株株的長得亭亭玉立。
方默座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不自在了,索性幫忙將連著的玉米一株株的分開。
兩婆媳的忙了一下午,天色逐漸暗起來了才回了家。
陸父這個點也回了家,將自行車停在院子里,在家把飯做好了,就等著陸母回來炒菜。
吃完完飯方默就上了樓。
樓下就陸父跟陸母兩人。
“明兒策陽回來了?”陸父問道。
“嗯,讓方默跟他隨軍去,挺好。”陸母說道。“增進兩夫妻的感情,還能照顧照顧他。”陸母道。
“就怕她離崇江遠了不習慣,去了那邊,跟咋們,和她的娘家人就不常常見面了。”陸父說著抬頭看了方母一眼。“你可曉得雪花今兒來了?”
“曉得。”方父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仿佛猜到了什么似的,道“她說的話你不能全信,那是個什么主,你是曉得的。”
陸母聞聲,猛然愣住。“她也跟你說了?!”陸母微微蹙眉,有些詫異。
“不用她親口對我說,但凡她在陸家說了點什么,保國還能不告訴我?!”陸父思索片刻。“總之我提醒你了,記住就是了。”起身將碗收到了廚房。
陸母點點頭,覺得陸父說的有幾分道理。
李雪花這個人吶,她一直以來并不看好,第一次陸海濤把她帶回去見家長的時候,她背地里就跟王瓊說了,覺得李雪花臉太尖不吉利。
娶媳婦一般都講究帶著點肉的,天庭飽滿,地額方圓,方默雖然瘦,但該有肉的地方都有肉,五官長得也飽滿,這個李雪花一看就是一副清貧的模樣,沒有富貴樣,不旺夫。
要不是李雪花肚子里有了娃,陸保國和王瓊也不能同意兩人這么結婚,沒有想到娃生下來是個死胎,但婚都結了,沒什么辦法了,要是那個年代醫學發達,人們對孕檢這一塊比較看重的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所以啊,陸保國和王瓊兩夫妻是悔不當初,婚也結了,老兩口也不再說什么了,一直試著好好的跟李雪花相處,但有的時候看不慣她某些方面的做派。
總體來說這個人,太過張揚。
嫌騎自行車出門被人看扁,所以出門路稍微遠一點準讓陸海濤去接去送,就為了出點風頭。
不過話說回來了,陸家兩兄弟,就陸父和陸保國兩家,池鎮上的人都是曉得幾分的。
兩人的父親,也就是陸父和陸保國的爺爺,以前那是在南方當過軍長的人物,因為后來發生了一些事,陸家不如以前,總體來說,還是好。
方默在樓上站著,望著皎白的月亮扭了扭腰。
馬上就得去津洲了,往家屬院里一住,然后整天做做飯跟院里的人聊聊天?
方默越想越覺得有些俗。心想不能這么閑著。
得干點有意義的事來,干掉什么好呢?
想想自己就只有電腦好,可這個年代不興電腦啊,方默絞盡腦汁。
盡管擺地攤都能發財,但經商頭腦總覺得自己還差點呢。
一邊想一邊洗漱,沒過一會兒就上床了。
究竟是未雨先綢繆好呢,還是等著船到橋頭自然直好呢?
方默抓著被子,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院子里頭傳來麻貓的叫聲,隱隱約約的在耳邊回響著。
今天李雪花被貓抓了的事,也算是給她個教訓了,誰叫她非天下不亂的,整天東東西西的,這家躥那家。
好在陸嬈云不像以前了,李雪花說什么她就信什么,估計跟自己行事風格有不少的關系,以前自己處處不討人喜歡,跟陸策陽的關系隔的像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再加上原主也不愛跟人交流,不在乎別人說什么。
仿佛已經不食人間煙火,唯我獨尊達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
難怪難怪,世間事都是有因果關系的,有因,有果,因果關聯。
什么宋曉東趙桂秀,李雪花,秦世蕓的,統統一邊去吧,想到陸策陽明天就回家,方默沒過一會兒就進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