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方默在樓下跟陸母看電視,黑白的電視雖然效果沒有液晶電視好,但看著倒是不怎么累眼睛,方父放下報紙在跟著看,一邊看一邊說周潤發長得像陸爺爺年輕的時候。
方默座在邊上笑著不出聲,陸母看的來勁,兩眼死死地盯著電視看。
陸策陽在樓下的小房間里洗了個澡,洗了洗身上的汗水味,出來的脖子上搭著一根米白色的毛巾,方默一眼瞧了過去,穿的是一條寬松的大腿褲,上面是一件黑色的短袖。
他箭步從客廳過去上了樓。
方默瞄了一眼,站起來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哎!老陸!”黃秋蓮推了推陸父。
“干啥?”陸父問道。
黃秋蓮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道“你說經過上回這事,策陽和方默什么時候能在給咋們添個孫子?”
“這個你問我我可答不上來。”陸父剝著花生。
聞聲,黃秋蓮眼神復雜的盯著他。
陸父對上黃秋蓮的眼睛,只得什么也不說了,愣在原地,繼續看著電視。
隔了幾分鐘,黃秋蓮一手稱在椅子上拖著腦袋,頭發里夾雜幾根不太明顯的白發。“實在不行孫女也好,看我一天閑的。”黃秋蓮嘆了嘆氣。
陸父沒在說話。
“你倒是說話。”黃秋蓮輕輕的推了他一把。
“哎呀!”陸父一臉嚴肅的看樓梯一眼,“快了,快了。”他說道。
方默輕輕的一推,門霎時就開了,方默抬頭看了一眼屋里,陸策陽正擦著頭發,男人擦頭發的樣子不像是女人擦頭發那么溫柔,一根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捏在手里揉來揉去的,完全不把頭發當頭發,反而有些像搓澡。
“怎么不關門?”方默問道,轉身將門關上。
陸策陽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要進來?”
方默走了進去,突然發現陸策陽脫下了軍裝穿上黑色短袖看起來也是那樣的帥氣,隔著衣服可以看到他里頭的硬邦邦的肌肉正若隱若現,像是要爆炸一般。
方默咽了咽口水,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剛剛將水倒滿陸策陽就拿了起來喝了一口,方默眼神刷刷的看向他,陸策陽沒往她那邊看。
方默想了想還是算了大不了再倒一杯,剛把另一個杯子拿起來還沒拿穩,陸策陽就將一杯水喝的精光。
嘴邊上還沾著一些水珠,男人抬手輕輕的抹了一下。
這個姿勢,總是帶著些似有若無的挑逗氣息。
陸策陽抬頭看了方默一眼,心想媳婦兒怎么這個表情,她在笑什么,難不成自己臉上有什么花?
方默不以為然,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自己是什么表情,呆若木雞的盯著陸策陽。
“我今天看到方海妮了。”陸策陽突然說道,眼神復雜的看著方默,“你大姐。”
方默一愣,此刻像是如夢初醒。“啊?她?”
陸策陽點頭,“我跟爸在河邊釣魚,看到她了,座在拖拉機上,估計是剛回來。”陸策陽輕輕的說道。
“爸也看到了?”方默語氣平靜,對于方海妮讓她沒了孩子這事,她遠遠沒有陸家想的那樣在意,但要說是完全不在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和何虎子一起回來的?前段時間出了事估計去何虎子那兒躲去了,看見風頭熄了點這才回來。”陸策陽眉頭一皺,“她讓你遭了那么大的罪,媳婦兒……”陸策陽的語氣帶著幾分很淺的隱忍。
方默突然感覺到形勢不對,遂想起方母對她說的話讓她別怪罪方海妮。
說實在的她不算個好人,但也談不上是個壞人,剛好應了正中,不偏不倚。
方海妮對她心里積怨已久,這個她是曉得的,在然后,無論如何,方海妮是她姐姐,還是方家大姐,再怎么樣也不能讓陸策陽去幫她出出氣。
傳到了方家的村子里面,鄰里不知道會怎么說,當然還有一點,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方奶奶還在呢,她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與她而言,都是她的孫女,而且方奶奶為了這事特意跟她和陸策陽說過,讓別跟方海妮計較。
一家人就是一家人,怎么不愉快都不帶撕破臉皮的。
“這件事別跟大姐計較了。”方默低著頭,“她也只是想要錢,不是故意推我的,也怪我自己身體太弱了。”方默此刻不知道怎么說好,感覺自己無論說出什么話來都顯得有些牽強。
陸策陽見她一臉為難的模樣,心里有些過不去,心想自己不應該給她說這些,畢竟她跟方海妮是姐妹,說這些總歸讓她為難了,他突然間拉著她的手,“媳婦兒,我尊重你的決定。”
方默抬頭,“奶奶也在,那么大年紀了,不想讓她太過為難。”方默一字一句的說道。
在加上陸爺爺跟方奶奶的這層關系,只要關系到這兩家的事,無論如何這兩個老人是不會讓這是惡化下去的。
早在這件事發生之后的當晚,陸策陽就已經和遠在京里的爺爺通過電話,爺爺跟他提到過這件事,并告訴他,方家和陸家是永遠沒有矛盾的,他也不會允許矛盾發生。
陸策陽當時就知道了這件事他必須就此作罷,因為他的上頭還有爺爺,事情的經過爺爺都清楚,這個決定相信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陸策陽座在方默邊上,一手將她摟在自己的懷里。
沉默了一陣。
方默抬頭看著他,“那你打算怎么做?”她問道。
“我一會兒給方剛打個電話,讓他明天跟我去一趟,把這件事說清楚,她不是一直問你要錢?我籠絡清楚你跟她想要的錢沒什么關系就好,至于我的岳母大人,自然不是她的錯,究竟誰的錯總會水落石出,不要交代,要個心里好過不難吧?”陸策陽字字鏗鏘,但對于方默卻又做不到那么堅決,輕輕的摸著她的頭發。
方默躺在他的懷里蹭了蹭,心里美滋滋的。“嬈云家的平兒,大姐家的超超都念書了。”她自言自語。
陸策陽應了一聲,靜靜的看著床頭的喜字,五年了看起來像是剛貼上去的一樣嶄新嶄新的。
方默在暗示他,陸策陽似笑非笑,突然起身直接將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