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初露端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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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問診,平日里只收十個銅子兒,抓藥另外算錢。今日裴舒芬只跟他問了問話,便放下一吊銅錢,實在很是大方了。
見這位豪客就這樣走了,那大夫不甘心,等他放好銅錢從后堂追出來,卻那貴婦人的車馬已經遙遙遠去了,只好感慨運氣不好,沒有攀上這樣的大主顧。
裴舒芬一路上卻心急火燎,只是無法讓人策馬快行,只好按捺住心頭的焦急,坐著車慢悠悠地回到寧遠侯府,已經是正午時分。
楚華謹還在衙門里沒有,太又在午睡,用不著請安。
此時已是早春二月,卻有些倒春寒,還是冷得很。無論主子還是下人,都愿意窩在屋里向火,不愿意出來亂晃,所以寧遠侯府里各條道上都看不見人影子。
裴舒芬心里窩著一團火,風一樣回到中瀾院,讓桐月守在外頭,誰都不許進來。一個人進了內室,閃身進了的瑯繯洞天。
她有些日子沒有來過瑯繯洞天了。因為近半年來,楚華謹來她這里過夜頻繁,日里夜里都不得閑。有時候匆匆來一次,也是趕緊做些需要的藥丸帶出來,就沒有打理這個神秘的空間。
這一次多,她又對這個空間里面的生了疑,便起了心思四處看了看。這樣一看,頭一個感覺就是,這個空間好些比以前大了不少。
小樓四周的白霧往遠處退散了一些,露出周邊上的一條小道。小道上青草殷殷,各種不知名的小花天生地養,自有一番生機。
裴舒芬往小道那邊走了幾步,看見小道一旁濃稠的白霧慢慢晃動起來。裴舒芬越走越近,卻看見那對面的白霧開始慢慢消散,影影綽綽間,她能看見白霧的另一頭,好些也有一座小樓的影子。
這是回事?
裴舒芬又走近了幾步,卻再也走不了。面前似乎有一個無形的屏障攔住了,再不能往前跨過一步。
裴舒芬只好站在離小道一步遠的地方,凝目往白霧里看去。那些白霧絲絲縷縷飄來蕩去,有時候這里濃一些,有時候那里濃一些,將對面的情形若有若無地展現在她面前,讓她心癢難搔,卻又無可奈何。
看了半天,裴舒芬終于,對面的小樓,似乎跟這邊的小樓是一模一樣的,還有對面偶爾露出來的小樓前后的園子,跟這邊也是差不多,看起來就像是鏡像的樣子。
“呸還以為升級了呢――不過是個鏡子而已。這個破爛地方,該照人的鏡子不能照人,不該照人的白霧居然能當鏡子用……”裴舒芬對著白霧那邊啐了一口,轉身回小樓里去了。
對面的景象,裴舒芬覺得并不陌生,看上去就跟她以前去蓬萊旅游的時候,見過的海市蜃樓一樣。――不過光線濕度配合,就將把這邊的情形,在遠處折射出來而已。
回到小樓里,裴舒芬從二樓書柜里抽出那本《百草集》仔細看了看。可是看來看去,她都看不出有不妥。――所謂的藥理,所謂的君臣佐使,在裴舒芬看來,就跟聽天書一樣。讓她尋了師傅從頭再學?還不如給她一刀比較痛快。
可惜這些方子都不能用了,裴舒芬感嘆地將書合起來,想放回書柜上去。突然腦子里又靈光一閃,將書拿,打開仔細瞧了瞧,又去三樓取了紙筆,抄了一個婦人補身子,促孕育的方子,打算拿出去給外面的大夫看一看。
若是需要添減的,就讓那些熟知藥理的大夫幫著添減一下。再把改過的方子拿,用瑯繯洞天里面的藥草制藥,豈不是又得了好處,還去掉了壞處?――雖然不知輕重,吃壞了身子,可是凡事都有兩面性,又有一物降一物的說法。焉知這個瑯繯洞天里面,沒有藥方能抵消那藥的副作用,將的身子調理?
想到這里,裴舒芬的興致又高昂起來,便趕緊將她以前做的藥丸都拿了個包袱皮包了,一股腦兒拿到樓下,往對面的白霧扔。
說來也怪,那小道前的屏障擋著不讓她的人,卻能讓那一包袱的藥丸暢通無阻地飛了出去。
裴舒芬眼看著那一大包袱的藥丸沖進對面的白霧之中,便如同泥牛入海一樣,消失無蹤了。對面的景象晃動了幾下,便一切如常。裴舒芬更是堅信了對面的景象,不過是這邊海市蜃樓般地折射而已。
裴舒芬拿了方子從瑯繯洞天里面出來,此時外面不過剛剛過了一個時辰而已。
桐月聽見裴舒芬在里面喚她,忙進來問道有何吩咐?”
裴舒芬將那方子折了起來,翼翼地放回袖袋里,才吩咐道讓廚房把午食送到太屋里去吧。我去陪太吃午食。另外,帶上有幾家官媒送來的帖子,一起給太看一看。我們的小妹子,可是年歲不小了。”說得是寧遠侯府的庶女楚中玉,如今已經十七歲了。再不議親,就真成了老姑娘了。
桐月應了,去將昨日收攏好的帖子取出來拿在手上,跟裴舒芬去了慈寧院給太請安。
鎮國公府的致遠閣里,賀寧馨正跟下人理事對帳,突然心有所感,覺得腳踝處的蘭花胎記傳來一股炙熱感。雖然只是一閃而逝,賀寧馨卻覺察到可能是須彌福地有變動。
“你們先下去。這幾筆帳都有問題,算清楚了再來報。”賀寧馨隨手抽出幾份報帳單子,扔了下去。
那幾個管事媽媽二話不敢說,互相看了看,便彎腰趕緊拾起來,低著頭出去了。
賀寧馨起身走出那間用來議事的花廳,對身邊的兩個大丫鬟扶風、扶柳吩咐道我有些不舒服,要回屋歇一歇。你們在外面幫我看著門,別讓人隨意闖進來。”
扶風、扶柳趕緊應了,擔憂地問了一聲要不要請個大夫瞧瞧?”
賀寧馨笑著搖搖頭,道那倒不用。只是我有些餓了,你們幫我去背些小食,等我起來再用吧。”
扶柳笑著應了,道奴婢剛學了兩個新的小菜,一會兒去小廚房里做了,給嘗嘗。”
扶柳做得一手好廚藝,也泡得一手好茶。所以賀寧馨的吃食茶水,都是扶柳照看。而衣物首飾,都是扶風管著。兩個人分工明確,互相配合,將賀寧馨的日子打理得十分妥當。
幾個人走在從花廳回致遠閣的抄手游廊上,遠遠地看見外院的大管事東興急匆匆地走進來,皺著眉頭對賀寧馨行禮道,小的想問問,給西南壽昌府那邊的銀錢物事,時候派人送?”
賀寧馨的腳步頓了頓,一雙黑水銀一樣的黑眼珠目不轉睛的盯著東興問道這是大事?給各地的莊子上送份例,不是你們外院的職責嗎?
簡飛揚是武將,鎮國公府在西北軍中也有十萬軍戶。平日里這些軍戶除了戰時出戰,閑暇還要種地養活。種地所得,除了吃用以外,還要給的主子上繳大部分。鎮國公府的外院有很大一部分,專門是處理這十萬軍戶的事宜的。
賀寧馨還是裴舒凡的時候,雖說在寧遠侯府里,一理過寧遠侯府在西南軍中的軍戶,可是在鎮國公府,她決定還是暫時不要管得那么多。況且同寧遠侯楚華謹相比,鎮國公簡飛揚就有眼色多了。更重要的是,他不貪心,是個很懂得知足的人。鎮國公府的十萬軍戶,賀寧馨,其實已經被簡飛揚悄悄歸了宏宣帝。
只是現在除了鎮國公府,還沒有別的轄有軍戶的勛貴主動歸軍,所以宏宣帝便囑簡飛揚不要張揚出去,明面上還是由鎮國公府管轄。簡飛揚也可以在勛貴里面照樣做的鎮國公,不用現在就成為眾矢之的,又或是被人譏諷為拍馬逢迎之人,影響宏宣帝后面的布局。
所以鎮國公府往西北送、撥份例不奇怪,可是往西南就有些說不了。
這個疑點,正是東興想讓賀寧馨覺察到的。
見賀寧馨很快就問出了這個問題,東興臉上露出一幅為難的樣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國公爺當年是在西南軍中起家的,想必在那里有些故舊部下需要照應?”鎮國公府轄有的軍戶雖然是在西北,可是簡飛揚卻是在西南軍中發跡的。
賀寧馨聞言便沉了臉,呵斥道休得胡說――國公爺如今已經卸了軍職,哪會同西南軍中有牽連?”若說是西北軍還差不多。
東興一點都不惱,笑嘻嘻地道是小的說話了。不是故舊部下,想必是親朋好友。”又故意道那鄭娥鄭姑娘,正是西南壽昌府人。她或許是為了事兒?”
這次送銀錢物事,還是賀寧馨嫁后的第一次。之前雖然年年也送,卻不干賀寧馨的事兒,所以以前東興都混著沒有說。再加上以前每年不過是十幾兩銀子的事兒,倒也無足掛齒。這一次,國公爺卻親囑要送一千兩銀子。東興才覺得有些問題,便急忙趕知會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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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初露端倪上
第六十三章初露端倪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