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可以撤回嗎

第五章 前塵鏡(3)

鐘少虞:“…………”

好一個想打就打了。

真不愧是修仙界第一大魔頭,做事全憑心情。談道理?沒門。

綠蘿:“要不是無夢山的家主原祭嵐恰好閉關出山,原景策估計已經是一具尸體了。無夢山有結界,對無夢山的人有修為加成作用,對尊上有一定性的限制,再加上對面人多勢眾,在別人地盤上,尊上也不好太囂張,勉為其難見好就收揮揮衣袖留了一道施了法的火符走人了。”綠蘿托著臉,帶著點崇拜的接著說:“那火符,普通的水根本澆不滅,在無夢山燒了整整三天三夜,才被原祭嵐用內力給滅了,無夢山一大半都毀于那場火下,重建了大半年呢。”

鐘少虞:“…………”

不好太囂張?

勉為其難見好就收?

鐘少虞沒被綠蘿的用詞給嘔的一口血吐出來。

差點把人家嫡傳大弟子在人家地盤上給活生生的揍死,把人家仙山燒了一大半,還想怎樣。

綠蘿:“至于那個原景策,活是活下來了,不過據說修為卻是倒退了至少有三十年,但他畢竟是仙門翹楚,天賦好,這幾年修為增進了不少,前段時間各大仙門紛紛傳說,他要大婚了,好像是和什么無盡處的慕家大小姐。”

巧了,這人鐘少虞也熟。

無盡處的慕家和無夢山的葉家挨得很近,又都是仙門里的大家族,少不了經常來往。

慕家的大小姐叫慕柔,和原景策同歲,天生體弱多病,資質非常一般,她結丹的時候,她剛勉勉強強的進練氣期。

慕柔雖然比她大,但在無盡處卻是年齡最小的,無盡處家主就這么一個女兒,一出生就是無盡處從上到下人人擁護的小師妹。

慕柔的性子并沒有因為所有人寵著變驕縱,雖然一出門被各種師兄前擁后簇的護著,但她為人很親切和善,聲音永遠都是那種溫溫柔柔的語調。

慕柔隔三差五會來一次無夢山,她修煉的太慢,鐘少虞跟原景策下山歷練的時候,她還只能留在山上,每次他們回來,她總是第一個跑到她身邊,給她帶很多好吃的,圍著她問她和原景策下山的經歷。

鐘少虞沒那么多小女生彎彎繞繞的心思,見到好吃的,兩眼發光,一邊往嘴里塞吃的一邊跟慕柔講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起先她會說哪個鎮子上的桂花糕是真的好吃,哪個鎮子上的桃花釀太好喝了,她好不容易買了兩壇,結果被一只妖給打壞了。

慕柔雖然心急,但也沒表現出來,溫柔的拿著手絹幫她擦了擦臉上沾染的糕渣,問她原景策。

那會兒的鐘少虞是真的心大,“大師兄嘛?他這次抓妖進了一家青樓,被一個姑娘纏住了,要不是我現身,他整個人還在束手無策呢,哈哈哈,你敢相信嗎,他抓妖的時候一點也不心慈手軟,當時居然被一個姑娘搞得面紅耳赤不知所措……”

現在再回頭想想,慕柔隔三差五的來無夢山,找她講下山經歷,哪是把她當朋友,而是少女情懷全是她大師兄。

她想慕柔這些年一定忍得很難受吧,明明討厭死了她,卻要裝成特別喜歡她的樣子,各種模仿她,努力的修煉想要追上她。

但她也不得不說,慕柔的確是挺能忍耐的一個人,直到最后她被原景策抓了,她為自己辯解,說師父不是她殺的,她明明那天晚上和慕柔在一起,而慕柔卻眼淚汪汪的看著她,怯怯的說:“我什么都沒看到,我什么都沒看到……”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慕柔,拔高了嗓門:“慕柔,你撒謊!”

慕柔怕的什么話都不敢說了,縮在原景策的身后,扯著原景策的袖子,哭的梨花帶雨:“原大哥,我真的什么都沒看到,我怕,我怕……”

原景策畫咒封了她的喉嚨,讓她不能說話,他摟著慕柔,低聲細語的安撫著她,讓她別怕,看到什么大膽地說出來。

慕柔靠在原景策的懷里,怕極了一樣的哆嗦著身子,哽咽的說:“我沒看到她殺妖煉丹,我沒看到她被葉家主撞見之后,大逆不道的殺了葉家家主……”

在大家親眼所見她的斷水插在她師父胸前的時候,就已經認定了她是兇手。

現在有了慕柔的“證詞”,所有人更是堅信不疑了。

在眾人商討著怎么逼她交出煉化的妖丹時,靠在原景策懷里哭的眼睛紅腫的慕柔,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她永遠都記得慕柔的眼神,是陰冷的、惡毒的、帶著刺的,像是在無聲的宣告她的勝利。

從此以后,再也沒人跟我搶原大哥了。

如今,她也算是得償心愿了。

忙前忙后了一百多年,她終于可以要嫁給自己的意中人了。

鐘少虞說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要說一點感覺都沒有,那肯定是假的。

她和原景策認識上百年,經歷了那么多的風風雨雨,她再灑脫,也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不過她跟原景策曾經再刻骨銘心的交情,現在都變得不值一提了。

她跟他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他們最好的結局,在他親手挫骨揚灰她的時候,已經定下了。

就那樣挺好的,他生她死,相忘江湖,他永遠都不需要知道她回來了。

而她也沒那么多心思在這里緬懷過去,比起原景策的不信任,慕柔的撒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需要知道葉桑現在過得好不好,她需要弄清楚二十年前凈土城之亂的真相,她還要找出來殺死師父的真兇替師父報仇……還有,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活過來的。

夜里,綠蘿離開后,鐘少虞一個人歪斜的躺在榻上,怎么都睡不著。

她不能一直留在這里,姜予這人太危險了,萬一她什么時候露出點馬腳,被他察覺到了異樣,她別說替師父報仇了,說不定直接一命嗚呼了。

趁著現在夜深人靜,她連夜開溜才是正事。

鐘少虞毫不猶豫的翻身下榻,姜予這地兒太大了,她繞了大半天,才在一個自己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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