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楚山?蘇沁兒故事里的那個狀元郎?
鐘少虞說原景策并非本人,就已經很讓人震驚了,現在她說出來的名字,更是匪夷所思。
就連站在旁邊對他們的對話始終沒什么太大反應的姜予,都忍不住抬了下頭。
慕柔越想越覺得不可能:“你說他是高楚山?高楚山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怎么可能會用這種上古陣法……”
話音未落,站在慕柔身邊的“原景策”,忽然變了樣子。
他比原景策要矮一些,還要瘦一點,但五官卻生的更柔美一些,膚色也較原景策更白皙。
他目光清澈,薄唇色淡如水,身著一襲大紅色的狀元郎服,手里持著一柄折扇,時不時的扇動兩下,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書生風氣。
想必這就是蘇沁兒心心念念了大半生的狀元郎高楚山的真實模樣。
高楚山用折扇輕打著自己的另一只手掌心:“你怎么知道我是高楚山的。”
鐘少虞又一次指向慕柔:“還是因為她。”
慕柔被鐘少虞這一指,才反應過來自己離高楚山太近了,連忙飛快的逃到了鐘少虞這邊。
鐘少虞忽略掉她的動作:“你對她的呵護有加,雖然是演出來的,但演的太逼真了,說明你有個心愛的女子,對自己心愛之人很是照料疼愛。”
而且,他們來到這里,就是為了找蘇沁兒的怨靈。
在這世上跟蘇沁兒真正有關聯的人,除了她父親,就只有高楚山了。
她父親是病逝的,不管是蘇沁兒,還是高楚山,在他臨死之前都對他很孝順,在那種落魄的時候,高楚山對蘇沁兒依舊不離不棄,他沒什么好不甘心的也沒什么不放心的,死后自然是魂歸黃泉早就投胎轉世為人了。
所以在他們找蘇沁兒的路上,會出來阻攔他們的,也只能是高楚山了。
想到這兒,鐘少虞又道:“只是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高楚山:“什么事?”
鐘少虞:“你以自身為代價,做了這古老的陣法,完全可以在這陣法里除掉我們三個,哪怕就算是除不掉,也是可以給我們制造各種危險重重,但你什么都沒做,只是帶著我們一直繞圈子,難不成伱只是單純地想要困住我們,讓我們不要去找蘇沁兒?”
高楚山神情變得有些哀傷:“我沒想要害任何人,我只想再見她一面。”
慕柔翻了個白眼:“有什么好見的,她當初要不是去京都找你,最后淪落青樓,也不至于走到如今這種地步。”
高楚山聲調突然拔高:“我沒負她!我從未負過她!”
“她進京遇見的那個高楚山不是我,我金榜題名的第二日,就啟程回來找她了,我途中遭遇土匪,被人亂刀砍死,丟在了這山下,后來京城里,她見到的那個高楚山,是別人假冒的。”
他死后并未像其他人那樣投胎轉世,而是化作一縷魂魄被困于此,無法離開。
他沒辦法去找蘇沁兒,也不知道蘇沁兒到底過得怎樣。
甚至他也記不清自己到底在這種地方飄蕩了多久,直到蘇沁兒的尸體被人丟下山崖。
她跟他落得并非同一個地方,她落在了旁邊的妖窟里。
她的尸體被一只妖吞噬了,想吸取她的怨氣,增加自己的修為,怎知她的怨氣太重,那只妖反而被她化作的怨靈給反噬了。
她跟妖融為了一體,怨靈不死不滅,在妖氣的加持下,她很快成變成了妖窟里最厲害的存在。
她化作怨靈反噬妖的那一晚,這里黑云密布,電閃雷鳴,他撕心裂肺的喊了無數聲她的名字,她都沒聽到,但她嘴里反復念叨的那些生前讓她恨之入骨的種種,卻都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中。
他從不知,他死后,他一心想娶的女子,竟遭受了那樣慘烈的經歷。
高楚山拿著扇子的手指,輕輕地顫了顫,垂眸遮掩住眼底的悲痛和心疼:“我知道你們是過來除她的,我也知道她害死了許多人,總歸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想見她一面,因為我知道,我現在不見她,以后怕是永遠都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