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年看著空間里一列列排得整整齊齊、宛若長龍的烏木置物架,久久不能出聲。
即便他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被云裳的大手筆給鎮住了。
一百多個大型置物架,外加七十多個展示柜挨個排起來是什么概念?
那可是能占據大半個停車場的!
再加上置物架上琳瑯滿目的古董文物,站在停車場盡頭一眼看過去,簡直能看花人的眼。
云裳瞅著顧時年的臉色,十分中二的來了一句,“顧時年!你看,這就是我給你打下的家業!”
這一倉庫的古董文物,擱在后世,隨便拿一件出去都能換套房。更不用說其中還有上百件是屬于無價的稀世珍寶!
顧時年:“……”
云裳再接再厲,摟著顧時年的胳膊繼續賣好,“顧時年,你看,你跟金叔李叔,還有安叔,在外頭折騰一年多,才找回四五十件文物。我就出去晃悠一圈,就能找回幾千件文物,你要不要表揚我一番?”
顧時年被云裳的厚臉皮打敗了。背著他干了這么大一件事,不覺著自己膽子太大,太過無法無天,還想他口頭表揚她一番?
他要是真開口表揚了,下回她不得竄上天把天捅個窟窿啊!
“還想要表揚?”顧時年順手捏住云裳還帶著嬰兒肥的臉蛋兒,口氣暗含怒意地問,“阿裳,你背著我單獨行動,就沒有個解釋?”
“痛!痛痛!嘶……好痛!”
云裳鼓著腮幫子,側著頭很是夸張的喊疼,小眼神還一撇一撇的暗暗觀察顧時年的臉色,察覺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趕緊抱著顧時年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口撒嬌,“顧二……顧時年,我知道錯了,下回一定跟你商量,再不敢單獨行動啦。”
先把這次的事情糊弄過去,等下回逮著機會了,她還干!
大不了事后被顧二哥揍一頓。反正她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疼。
云裳柔軟的身體貼在顧時年懷里,說話時,溫熱的呼吸隔著襯衫輕輕呼在他胸口,酥酥麻麻的癢意立時從心臟順著血液涌遍全身,一股陌生的燥熱和異動也在身體里蔓延開來。
顧時年摟著云裳的手指一顫,喉頭動了動,一手掩面,低低嘆了一聲,“阿裳,你站好說話。”
話雖然是這么說的,可他摟著云裳的手臂力道不減,半天舍不得放開她柔軟單薄的肩頭。
云裳這會兒只想著撒嬌賣萌的混過這通訓斥,聽顧時年要她站好了說話,還以為他又要冷著臉罵她,就更是使勁往他懷里鉆,大有他不開口表揚她,就絕不撒手的架勢。
“顧二哥,我錯了”云裳拉長了聲線,聲音又軟又糯,“以后我都聽你話,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大概是許久沒有跟顧時年撒過嬌了,云裳說完,自個兒都覺得臉蛋有點發熱,腦袋在顧時年胸口蹭了蹭,小聲嘟囔了一句,“……好難為情呀。”
顧時年被云裳接二連三的攻擊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張了張嘴,各種原想教訓她的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后只能收緊手臂,用隱忍而又暗啞的聲音說了一個字:“乖。”
想到云裳一開始問他要表揚,顧時年遲疑了一瞬,還是順著云裳的心思,夸了她一句,“能找回這么多文物,阿裳很厲害。”
能一個人干脆利索的弄回這么多文物,行動還不漏半點蹤跡,他的小姑娘確實很厲害。
最重要的是,小姑娘三觀正,心性堅定,即便在外面呆了一年多,對國家的熱愛絲毫沒有減少過。
云裳聞言,立時從顧時年懷里出來,站直了身體,很是驕傲的挺了挺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胸脯。
確實,她真的很厲害的!
別說是博物館里的文物,只要有確切目標,就算是藏在瑞士銀行里的寶貝,她也有法子順出來!
顧時年拉著云裳回到大樓前,兩人在沙發上坐下,互相說了說最近一個月的近況。
知道文寶寶精神崩潰,不敢見人,文家也還跟道上的人處在僵持狀態中,顧時年暫時松了一口氣。
只要這兩方人繼續狗咬狗就行,免得文家人把懷疑的目光瞄到云裳頭上。
“顧二哥,你們這次帶回來多少件文物?李叔是不是又要回去一趟?”
“這次就找到兩個買家,帶回來七件文物。這些東西最后的流落點不在港城,放在家里暫時安全,用不著送回去。
金叔已經安排人追查其他文物的下落了,一旦有了消息,我們馬上又要出國。
阿裳,下半年你很可能又要一個人呆在港城了。”
云裳瞅著顧時年,心里不滿意了。
她是出來幫著顧時年他們做任務的,結果老金老李,還有顧時年,把她一個人撇在港城,自個兒出去完成任務,那要她這個行走的倉庫有啥用?
要她一個人呆在港城上學,還不如直接回家陪老爺子玩呢!
云裳心里不高興,面上卻不顯,想了想,問道,“顧二哥,你們行動真能保證萬無一失嗎?萬一碰上守衛森嚴的買家,你們拿不到文物,或者是暴露了咋辦?”
功夫再好,也怕板磚!
老金物理攻擊再厲害,能厲害過她這個會魔法攻擊的?
顧時年一下子沉默了下來。想到老金最后一次行動時被發現,三個人被追了幾百公里,才想法子甩脫追兵,又舍了飛機,混進客輪里才回到港城的事情,顧時年就沒法違背良心,說他們下一次的行動一定會跟以前一樣不會暴露。
在收回文物的事情上,除了云裳這個行走的大BUG,誰都沒有辦法保證行動一定會順利,文物一定能成功送回國內。
“阿裳,你放心,金叔和李叔都是組織上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人才,行動肯定會順利的。”
顧時年話說的好聽,云裳卻從他微蹙的眉頭中看出了端倪,撇了撇嘴,纏著顧時年繼續道,“顧二哥,你們下回行動時也帶上我吧。要不然我一個人在港城呆不住,說不定又要跑出去‘干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