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零甜軍嫂

第371章 人總是會變的

1962年5月31日。

后來,許多年過去,林亭的日記本里被翻出這么一頁:今天,我遇到一位很隱忍的高干家庭的姑娘。在這樣一個年代里,她敢愛敢恨的樣子,要人很難遺忘。我甚至為自己心底里藏著的那些齷蹉,感到羞恥。

“顧洛美。”杜國慶收起那些假裝,他譏諷道,“很多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說出來都沒有多大意思了。我自認為自己從來沒有說做出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是因為我杜國慶知道怎么樣叫做人。”

“但是你呢。”他手指顧洛美身后的林亭,“你與我戀愛期間,還跟身后的男人不清不楚著。我勸你回頭,說婦女同志要守婦道,可是你呢?”

顧洛美是既好笑,又悲傷。

好笑的是自己終于認清了眼前人,還被他要求學做人。

悲傷的呢,是她捧著一顆心,由著這人去踐踏。

“我不守婦道?”

顧洛美眼里含著淚,經歷了昨天,她突然覺得有個叫做自尊的東西,一直束縛著自己,她覺得很壓抑,她想要去釋放。

“杜國慶。”顧洛美不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幾分情意,若是自己沒有猜錯,他帶著自己回杜家的那天起,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有沒有良心?”

顧洛美最大的錯誤,就是與杜國慶戀愛時交出真心,所以被愛的那個人,才會肆無忌憚地傷害著自己。

“我沒有良心?”

杜國慶似乎有種把周圍人全部洗腦的能力,他反復地對這群看熱鬧的人說,自己有多愛顧洛美,即便是這個女人現在為了其他的男人要離開自己。

連顧洛美都要相信杜國慶不是在表演,而是真真正正地在像被人戴了綠帽子那般。

“美美!”夾雜著嬰兒的哭聲,一道雄厚的嗓音怒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顧建業本來推著孩子要回家,但半道聽到了顧洛美跟杜國慶的糾紛,他火急火燎地感到這兒,在聽到顧洛美給杜國慶戴綠帽子后,還咄咄逼人,老臉都不知道往哪里擱。

“這平日顧家都是最知書達禮的,想不到教出這么羞辱門風的女兒!”

“誰說不是呢。”

大家議論紛紛,“顧參謀都好的人,這女兒是不是也太——”

顧建業本來歲數大了就有些高血壓,現在被顧洛美的事情給沖擊的,當場頭暈眼花,直直地挺在地上。

杜國慶還不忘躲在人群里吆喝:“證據面前,顧老爺子都被女兒氣暈啦!”

人們開始互相推讓,顧洛美擔憂的不光是老爺子,她的侄子和侄女都還在人群里,這兩年時局動蕩,萬一說碰見什么拐賣孩子的人|販子作亂,那小嫂子剛從鬼門關走過來,還能了得?

“你們都讓一讓!”顧洛美焦急道。

若是林亭再不出手,那他實在變得不像樣子。

男人撥開人群,護著顧洛美來到顧建業的面前,他用手替這個隱忍的女人撐起了一片小天,“我們快送老爺子去醫院吧。”

“嗯。”

顧洛美自始自終都在隱忍著淚。

她小心地抱起念白與念涼,對著林亭說:“就當是我又欠了你一次,現在我身邊,除了你沒有可以幫助的人,我帶著我爸先去醫院,我的小侄子和侄女就拜托你了。”

人是如此的矛盾。

顧洛美明明誰也不相信。

卻唯獨見到林亭時,她愿意打開這顆飽經風霜的心。

顧洛美也不知道哪里來得那么大的力氣,在林亭與所有人的目光中,瘦弱的她背起老父親就往醫院沖。

“喂。”林亭蠕動著有些干涸的唇,“你還沒說,我要去哪里等你?”

抱著孩子的林亭,算是被杜國慶實錘了顧洛美奸|夫的身份。

眾人紛說不一。

清者自清。

林亭也不解釋,他抱著孩子,想起剛剛顧洛美說這孩子是她的侄子和侄女。

那不就是小墨的孩子?

越看越像。

只是他清晰地記得孩子的臨產日期在六月份才是。

這兩個小家伙的塊頭,如今算起來至少也有半月,難道是早產了?

他的腦海里一直想著這些,并無心去在意外人如何描述他。

胡嬸子是個通曉事理的人,她并沒有央求著林亭在小櫻桃走以后不能戀愛,只要是正當的,她都是能夠接受的。

可是——

林亭如今都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兒,哪里還有當年的半分品性?

顧維安與墨白隨著人群走到這里時,那些人正將林亭團團地圍住,說著很失德的話。

“要我說這人在古代,就應該被浸豬籠!”

“誰說不是呢。”

“你說這小伙子,年紀輕輕的,找個什么樣的對象找不到?非要撬國慶的墻角。”

“國慶也是個可憐的人。”

墨白擔心老爺子,但更擔心的還是孩子。

顧維安拉著她的小手,他們走到人群,見到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念涼!念白!”

林亭聽到墨白喊孩子的聲音,他轉過身,他就知道,是她的孩子。

“洛美呢?”

顧維安雖不知道林亭為何出現在三合村,但是他其實很清楚林亭對自己有敵意。

葉修曾經提起過林亭看墨白的目光藏不住,當年是他覺得不能夠把人想得那么骯臟。

畢竟林亭是他們海城請來的專家,加上小櫻桃的事情,原主的記憶里都存在著。

可是后來,越來越多的事情,向顧維安證明葉修是正確的。

林亭甚至親口對顧維安說,他要公開追求墨白。

小李當時很不服氣,想著要給林亭教訓。

“他那樣戲弄師長的夫人,真是個小混混的做法!”

“小李。”顧維安淡淡地笑著:“他已經輸了。何必再去做剜心之事?”

只要小白心里有自己,那么男人便不足為懼,何況她已經是自己的妻。

如今再遇林亭,都不用顧維安開口什么,畢竟小白和他現在有了愛的結晶。

“顧師長。”林亭抱著孩子,微笑道,“令妹去了醫院,只是我不知具體是哪家。”

好久不見。

林亭在心里偷偷地對墨白打著招呼。

她瘦了許多。

懷孕的婦女,哪里像她似的,也不知道顧維安整天給墨白吃什么,導致她要這樣受罪。

“林亭同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數百雙眼睛都盯著墨白,她把孩子從他的懷里接過來。

兩個小家伙回到媽媽的懷抱,咯咯地笑著。

“我來吧。”顧維安伸手把念白接過來,“咱們一起去洛寒哪兒看爸。”

墨白對林亭言謝過后,想起最近所有的事情都跟杜國慶有關。

她對顧維安說:“等一等。”

因為是被包圍著,墨白比平常的聲音高了許多。

男人駐足,并不明白墨白想要做什么。

只見她走到杜國慶的面前,她露出令杜國慶毛骨悚然的微笑:“國慶大哥。我們家老爺子如今被你氣到住院,你怎么能在這兒當縮頭烏龜呢?!”

杜國慶在顧家時,就吃過墨白的虧。

他不會允許自己,在眾人面前好不容易扳回的局面,讓她給攪渾。

杜國慶想要遛,可是墨白拽著他的胳膊:“國慶大哥。你作為當事人,要把事情給講清楚才能走啊。”

“解釋什么?”

墨白抱著個奶娃子,他不便于動手。

杜國慶太了解三合村的村民,他們聽風就是雨,別看這時候站在自己的這一方,若是等墨白這伶牙俐齒的嘴給說過去,那么自己可能就是那過街的老鼠,在村子里抬不起頭。

“當然是要解釋下,為什么我的孩子,成了這位同志跟妹妹的偷情的產物呢?”

墨白不光是為了顧洛美才出面。

現在念白和念涼年紀還小,可是要是大一些,風言風語多了,再想要停歇,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那這你得去問問顧洛美了。”

杜國慶開始彈著棉花。

墨白從兜里掏出來一張紙,這張紙條,她一直留在身上,原本想作為一個紀念,現在看其實是。

“這是我在醫院的生產后住院的證明。”墨白自始自終都在對著杜國慶保持微笑,“你與美美發生過什么我并沒有興趣,我就想問你一點,這對雙胞胎是我的孩子還是說是妹妹跟我身后那位男同志的?”

人群里有人眼尖認出了顧維安。

“我前段時間可是聽說過顧師長喜得一對雙胞胎。”

“我也聽說了他老婆當時還難產,是顧家老二親自給接的生呢。”

胡嬸子的智商也隨著大家的點撥反應過來,她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

畢竟自從小櫻桃去世以后,林亭便很少來到三合村。

尤其是他自動下鄉去華夏最窮的海城扶貧,就算是時間,也對不上墨白和顧師長懷里的那對雙胞胎出生啊。

“大慶。”老胡嬸子跟杜母年輕時也是朋友,“你老實跟大家說說,這孩子究竟是顧家老大的呢?還是說是小林跟顧三小姐的?”

杜國慶就拘在哪里,他不敢動。

畢竟顧維安的身份特殊,他生怕自己說錯話就會被人抓去吃牢飯。

杜國慶看到那個神仙似的人兒正在看著自己。

難道是在嘲笑自己嗎?

對,在這些高干們的面前,杜國慶如跳梁小丑一般。

顧維安是該嘲笑自己的。

“孩子到底是誰的啊。”有看熱鬧的村民等著急了,催促著杜國慶。

本來如果不是墨白和顧維安的出現,一切都很完美的。

可偏偏,這對夫妻早不出現,晚不出現,非要這個時候出現。

杜國慶能夠感受到顧維安一幅“最好想清楚,再回答”的眼神向他掃過來。

他的額頭汗岑岑的,杜國慶假裝身體抱恙,要離開。

“杜—國—慶是吧?”

聽不出氣話還是說真心話,一直沒發言的林亭居然破天荒地主動跟杜國慶交流。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并說道,“你跟我明明第一天才認識,就只認為我和顧參謀長的千金、顧師長的妹妹有染,請問你有什么證據嗎?”

看熱鬧的聯想到昨天杜國慶與顧洛美爭吵時說得那些話,他們開始逐漸地明白杜國慶應該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玩意。

有人甚至跑到杜家,在杜母的面前添油加醋地去描述了遍。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真相,當林亭再次拿出一個證據時,杜國慶心底筑起的那道屏障,終于倒塌。

“這是我昨天下午從海城趕到蘭城的車票,火車站離咱們三合村又有些距離,加上天氣因素,要足足半日的時間才能夠抵達。”林亭捏著車票,繼續道:“我實在是不明白,在這期間沒來過三合村的我,是隔著空跟顧參謀的千金產生了所謂愛的結晶嗎?”

杜國慶意識到自己暴露。

他頹然地跪在地上。

說謊也不帶打著草稿的。

杜國慶的靈感完全來源于隔壁村,有些村民后知后覺,總覺得這些橋段,神似那大光和大光媳婦。

說起那于大光,好像跟杜國慶還是朋友來著。

“大慶。”老胡嬸子來主持著公道,她示意大家先安靜,然后才對著杜國慶道:“你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個娃,咋個就變成這樣了呢?”

黑白顛倒。

習慣大男子主義,又同時小氣吧啦。

并且竟然還能夠從朋友身上的例子,巧妙地運用在自己的身上,真所謂毒瘤。

杜國慶自知沒辦法挽回,他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大慶!”剛剛跑去杜國慶家跟他那病癆的母親去嚼舌頭的婦女,她氣喘吁吁地說:“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娘她快不行了!”

杜國慶做的這些事,在杜母看來,自己的這老臉已經在三合村沒法呆著了。

她本身身體就不好,現在又受到了刺激,直接背過氣去。

杜國慶趕到家里時,就看到老母渾身已經涼了,這男兒陷害人的時候,都沒想過風水輪流轉。

一直陪著杜母走完最后行程的是經常來串門的孫姨,她對杜國慶說:“大慶。你媽臨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話。”

杜母當時咬著牙,對她說:“你要告訴那個孽障!人雖然會改變,但是存著路子不正的心思,必定走不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