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可能?!
楚君麟倏然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楚蕭然!
他怎么會……從他的退路中出現?!
這個密室是他親自設計修建的,出口極其隱秘,唯有他手底下最信任的那幾個心腹知曉,所以他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會在密道里看見楚蕭然,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又是如何算到他會想要從此處逃離的?
然而,沒有給他更多反應的機會,無數手持武器的鐵甲衛在頃刻間涌入屋內,直接將整間密室都包圍了起來。
楚君麟已然窮途末路,無處可逃。
“唔……疼……”
就在這時,一聲痛苦的嗚咽聲響起,帶著一絲隱忍的哭腔,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渾身不住地顫抖著。
聽到她的聲音,楚君麟臉色微微一變。
他立刻便緊張地看向了懷中的女子,眼里頓時布滿了心疼之色。
情絲纏……沒有解藥,唯有與男子行魚水之歡,方能解開,否則,她便會一直難受下去,身體如同油煎火燒,持續整整十二個時辰,有如酷刑!
突然,眼前視線驟然一暗。
不過瞬息間,楚蕭然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漠然與冷酷,但此刻的眼神卻是漆黑一片,如深不見底的一汪寒潭,眼底似有殺意涌動。
“情絲纏?”
楚蕭然看了一眼他懷中的女子,雙眼微瞇,唇角勾起了一抹鄙夷譏諷的弧度。堂堂皇子,竟然用這種下作手段與下賤之物算計一個女人,簡直丟盡了皇室的顏面!
楚君麟當然知道楚蕭然臉上的表情是何意,他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在旁人看來有多么瘋癲和不可理喻。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不知道沈知微對他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拿過來。”
楚蕭然就這么定定地站在楚君麟的身前,眼神漠然,語氣涼薄,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即便已經窮途末路,楚君麟卻依然不肯放手,不愿放下心愛的她。
“拿來!”
楚蕭然再次開口,聲音明顯比之前更重,眼神也比方才更為冷冽,而他眼中的那一抹威脅之色,更是說明了,他要動真格的了!
楚君麟如何會不知道,此時的楚蕭然實力有多么的恐怖。
這一年,他的權勢不僅掌握著東楚命脈,他的內力更是深不可測,無數人想要他的性命,可從未有人傷到他分毫。
若非前世他娶了沈知微,與沈家交好,楚蕭然又怎會扶他上位,助他坐穩皇位……
如今,看著楚蕭然的眼神,楚君麟有那么一個瞬間,認為他或許真的會殺了自己!
他不怕死,可是,看著懷里滿臉痛苦的沈知微,他卻不忍心看她繼續痛苦下去……
“無崖山下的冷霜泉,可以救她!”
楚君麟在一番痛苦的掙扎過后,最終還是無比艱難的,將懷中的女子交給了眼前之人。
“砰——”
一聲悶響!
根本來不及反應,當楚君麟松手的那一瞬間,他身體直接便被眼前之人一腳踹飛了出去,身子重重地砸在墻上,半個身子幾乎都嵌進了墻壁之中。
“還用你說?”
楚蕭然動作自然地收回右腿,隨后垂下眼眸,居高臨下地看著楚君麟,一字一頓道:“身為皇子,綁架功臣之女,對其圖謀不軌,有辱皇家顏面,在本王看來,死不足惜!”
頓了頓。
“不過,看在你母妃的份上,本王不殺你。”
楚蕭然看了一眼率先闖進來的黑甲衛,冷聲吩咐道,“帶回去,秘密押入地牢,讓陛下親自治罪。”
吩咐完,楚蕭然直接便抱著沈知微徑直步入了密道之中。
密道通往的正是無崖山的方向,從此處離開,不僅可以更快找到冷霜泉,也不會太過于引人注目。
她畢竟是個女子,此時又中了情絲纏……實在不宜讓太多人看見她此時的模樣。
“唔……”
發燙的手臂突然纏上他的脖頸,沈知微輕輕嗚咽了一聲,像是終于在一片灼人的火海之中找到了那一塊可以救命的寒冰,她實在是太熱,太疼,太渴了……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她本能地,想要去貼近那冰涼之處。
她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似乎貼上了一塊冰涼的玉,她努力地挪動著自己的腦袋,朝著那塊玉一點點靠近……
終于,干渴發燙的唇緊緊貼住了那塊玉……
昏暗的密道之中,只有夜明珠散發著幽幽的光。
楚蕭然疾步往外走去,頸間忽然傳來一陣柔軟發燙的觸感,一股酥麻之意襲來,令他身子突然一僵,腳步亦是猛然一頓。
他眉頭緊蹙,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可還來不及多想,方才感覺酥麻的位置,忽然又傳來一陣痛意……
“嘶——”
她竟然敢咬他?!
他終于忍無可忍,調整了一下姿勢,直接單手將她扛在了肩上,低聲道:“乖一點!”
這樣的姿勢,對于楚蕭然而言,自然是輕松許多,不僅不用受到她神志不清的騷擾,還能騰出一只手來。
然而,頭朝下的姿勢,對于沈知微而言,卻增加了她的難受,不僅身體上更難受,而且由于她找不到那塊可以救命的涼涼的玉了,心里更是絕望極了……
“嗚嗚嗚……好疼……好難受……我要死了……”
她拼命地掙扎著,可是身體卻越來越難受,根本無法緩解,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哭聲之中明顯透著幾分委屈之意。
楚蕭然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憐香惜玉之人,他更是討厭女子的哭聲與眼淚,無論是誰,都只會叫他覺得惡心與厭煩。
可此時……
不知是不是因為情絲纏的緣故,她低啞的哭聲如同剛出生時餓急了的小奶貓一般,又可憐又委屈,不帶任何雜念的,只是本能的,純粹的,對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反倒叫他,有了幾分心軟。
見她實在難受,他到底還是于心不忍,便再一次停下腳步,重新調整了一個姿勢,將她背在了身上。
這回,她總該安分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