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玉的話和姜玉珠真心實意的難受引起了曬谷場大部分人的同情。
李秀華本來就和蘇青青不對付,蘇青青看似是個講道理的人,但每每和她說話都會讓她如鯁在喉的難受,這位女知青心眼多的很。
李秀華當即聲援姐妹倆:“蘇知青可能是吃的太飽了,才會管別人家的閑事!”
“別人家吵架讓你聽見了,也不是你可以對別人家的事情指手畫腳的理由。”另一位男青年說道。
“玉珠和馨玉倆姐妹平時有多懂事我們都看在眼里,小蘇同志你指責她倆不孝可就過了。”一個大嬸子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
王寡婦是個潑辣的,也聽了有一會了,這會難掩氣憤的說道:“要是我的孩子,不親我,反而去親作孬我的婆母,我打斷她的腿!”
王寡婦的話,話糙理不糙,引起了一眾大娘的認同。誰沒受過婆婆的氣?如果鬧到姜家這地步,自己生的孩子都跟刁婆婆一勢,她們得氣吐血。
眾人七嘴八舌,有隊里的男女青年,有大娘嬸子,七嘴八舌的讓蘇青青的臉一陣青一陣紅。
“姜同志,不要把蘇知青的話放在心里,她這個人,聽不懂人話的,只一心想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到別人頭上,好給自己長臉找存在感,體會到欺壓別人的快樂。”
姜馨玉都奇了,這位女同志說話好難聽,她好喜歡!1
說話的不是別人,從前也是知青點的女知青文桂麗,不過在去年嫁給了大隊會計的兒子。
文桂麗想起去年自己結婚時蘇青青說的話,記仇記到了現在。
蘇青青表面祝福她,然而話里話外都在說她為了讓自己的日子過好點才會選擇嫁給會計的兒子,什么以后她肯定會后悔云云。
不止如此,這壞女人還到她男人跟前說些有的沒的,倆人是一個地方來的,也知道對方家門在哪,算是一起長大的。這壞女人還背著她找他家男人“借”錢和票,不是她男人還算老實,最后跟她說了,這錢和票能不能要回來都是一回事。
蘇青青聽到文桂麗的話,眼都紅了,“桂麗姐你咋能這樣說我?咱倆可都是從首都來的!”
文桂麗輕哼一聲:“我不能這樣說你,你又是以什么立場說兩位姜同志的?管好自己的事得了,別天天想著找事欺負別人,人家母女三人不容易,你兩嘴一吧噠說別人不孝順,人家上哪哭去?”
“沒教養的人才對別人的家事指手畫腳,還敢指責長輩,也不知道咋教的閨女?識倆大字就當高人一等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啥熊樣!”
姜馨玉差點沒繃住笑噴了。
這位大嬸說起話來鏗鏘有力,非常有節奏感,還帶著很濃的地方口音,莫名有種喜感。
蘇青青的眼淚徹底落下來了,先前跟在她身后的倆姑娘早就縮起來了,蘇青青跺了跺腳,“你們都欺負人!”1
蘇·圣母·白蓮·青青·婊
蘇青青說完就抹著淚跑了。
先前說話的蔣嬸子“呸”了一聲,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蔣嬸子是副隊長的媳婦,她想起這死丫頭勾搭她兒子,她讓人說親、這死丫頭卻不愿意就惱的慌!
既然對她兒子沒意思,為啥啥活都找他兒子幫忙?撿到了野雞蛋還給他兒子送去,她兒子還給她私下送過臘肉啥的,他兒子對她那個熱乎勁讓蔣嬸子以為能娶到知青媳婦呢。
城里來的姑娘看著都文氣,說話還是比她們隊里的人講道理的。大隊里的人家對娶知青當兒媳還是挺看好的,主要是有陳秀云這個例子在,陳秀云娘家給她的補貼大隊里也都知道,人家陳秀云還靠自己當上了大隊的老師,也是有本事的人。
女知青和大隊里的人結合讓人看好,畢竟一生了孩子,就不會再想回城的事。但男知青么,就不一樣了,畢竟想方設法拋妻棄子回城的可有不少呢。
讓蔣嬸子生氣的是,她看蘇青青看走眼了。既然不愿意,為啥把他兒子勾成那樣?
蘇青青哭唧唧的走了,姜馨玉也和姜玉珠搬著板凳坐到了李秀華跟前。
像剛才哪種情況,姜馨玉都不放在眼里的,只要不是和李老太哪種撒潑打滾的刁婦鬧,她肯定能讓對方難受死。
蘇青青的招數也算高明了,拿孝道入手。她要是大吵大鬧的罵人回懟,那還落了下乘,講講道理裝裝可憐就能達到兵不刃血的目的,就沒必要把自己整的跟潑婦一樣。
她也是沒想到,知青里頭會有這種貨色。
此時的陳奕在哪呢,在大隊長家陪著和電影放映員許同志說話呢。
許同志是陳奕同學的哥哥,原先的陳奕又在許南還在軍隊時湊巧幫過他家里的大忙,許南每次來五里橋大隊,都會找陳奕吃飯。
許南無論到哪個村里都是被眾星捧月的存在,在他騎著自行車還沒進村口時,村里的小孩看到后就會圍上來歡呼了,而大隊里的領導也會在電影放映前招待他,可以說除了工資外,他的“職業生涯”中油水是非常足的。
可算等到了天色擦黑,許南吃飽喝足,帶著陳奕去曬谷場。
到了曬谷場,陳奕一眼就看到了人堆里的姜馨玉,她周圍還有不少男同志,一群人圍在一起說話。
陳奕知道姜馨玉長的漂亮,在他的審美里也是非常漂亮的,在這個一切都灰撲撲的年代,姜馨玉的容貌就像是發著光的明珠、瑩瑩的生著光。
陳奕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覺得,他和姜馨玉是有名有份正兒八經的夫妻,現在看到眼前這一幕,他突然清醒的認識到,在這個時空里,姜馨玉和他過去的聯系已經在消散了,兩人的婚姻在這個時空是不作數的。
她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以他的認知來看,姜馨玉和他一樣知道未來的世界會發生翻天地覆的變化,應當不會在村里扎根,有很大的可能不會看上大隊里的男同志,但以后她有無數更多更好的選擇。
陳奕心里升起了危機感。
她當然只能再嫁給他,陳奕無意識摩挲了兩指腹,這是他思考時一貫無意識的小動作。
先前在考慮該怎么在這種情況下賺錢改善生活,現在他又多了一個憂慮,該怎么讓姜馨玉再次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