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古怪的夢境
宋明翰知道走哪條小路到華清最近,即使是精神恍惚時,他下意識走的也是小路。
一時半會的,并沒有人經過這里。
躺在地上的人做了一個由片段組合成的冗長又充滿著酸甜苦辣的夢。
片段閃的很快,他想沉浸在幸福中時,就進入了下一段破裂的篇章。
五里橋大隊,高考來臨時,他和姜馨玉在寒冷的夜里點燈復習,二人一齊考上了首都的大學。
大學畢業分配了工作后,二人就順理成章結了婚,單位分房不夠資歷,在海外的舅舅一家已經回來,他只能和姜馨玉回那個不屬于他的家里住。
家里矛盾頻發,他和姜馨玉之間由開始的簡單快樂變的矛盾頻頻。
他覺得她不夠理解他,她覺得他不夠成熟,沒有主見,做事優柔寡斷。后來他喜歡上了夢境里那個他叫不出名字的女人,她性格內斂,卻非常善解人意,他愛極了她的溫柔善良。
數次爭吵后,她毅然決然的提出了離婚。
再醒來時,他渾身發著燙,身體卻在抖,看著眼前飄落的雪花,他有種還在夢中的錯覺。
明明不到往年該下雪的時候,今年的初雪卻來的異常早。
天空含混陰沉,如鹽粒子般飄落的雪花寂靜無聲的落著。
宋明翰把自行車鏈條上好,騎上自行車,走過兩條街道后,到了公園前的花壇處。
他一臉思索之色的靜靜坐在上面,揉著頭思考著先前的夢境。
明明很短的夢境,他卻仿佛過了一生,好像那都是真實的。
夢境里姜寶琴這人根本就沒出現過,她只是五里橋大隊普普通通的村姑而已,和他結婚的是姜馨玉,和他一起面對后媽與家庭爭紛的也是姜馨玉,和他吵架的還是姜馨玉,可最后二人的婚姻依舊以失敗而告終,因為他喜歡上了別人。
本來和姜寶琴失敗的婚姻他都歸咎于姜寶琴,夢到這些荒誕的片段后,他難免會懷疑自己的問題。
一開始懷疑自己,他就不想承認剛才做的夢的真實性了。
難纏的姜家人被他拋到了一邊,他騎著車去了外國語學院。
他在學校里漫無目的的走著,期盼著遇見那個在他夢里他都叫不出名字的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何種心情來找的人,是希望有這個人,還是希望這個人不存在,那些片段就是夢境。
恍惚了半下午,他回了姥爺家里一趟,找出了姥爺的存折。
上頭數額不少,他干脆又去銀行一趟,取出一千整存進了另一個存折里。
姜寶琴的家人要是一百二百就能滿足,這錢他不是不能出。
他現在也看出來了,如果他給了這一次,以姜寶琴家人的德行,肯定還有下一次。
既然貪心,也別怪他心很了。
發著燒,宋明翰回了學校,在學校周圍找起了招待所。
找到第二個招待所時,終于把姜老三一家人找到了。
「這是一千塊錢的存折,以后我們再無瓜葛,等姜寶琴出獄,我會通知你們來領人。」
姜老三心里喜的跟什么似的,還覺得一千塊錢都要少了,宋明翰既然能這么快的掏出錢來,說明一千塊錢對他來說很輕松。
宋明翰自己都沒意識到,做完那個夢后,他身上的優柔寡斷都沒了。
宋明翰離開招待所就先回了一趟家,計劃把姜老三一家逮捕遣回原籍蹲籬笆,還得讓他爸出力。
姜老三拿到了存折,都快美上天了,渾然不知即將大禍臨頭。
「爸,我們在首都玩兩天再回去吧,二嬸還去了那什么金鑾殿,還爬了長城,咱們來都來了,不去逛逛不是虧了?」
既然有了錢,姜志飛媳婦就想著美事了。
姜老三笑著點頭,「行,玩兩天再回去。」
姜躍華抿著唇耷拉著眉眼沒說話。
宋明翰家中。
宋文興剛下班回來,看到自己大兒子還愣了愣。
「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回來有事?」
宋明翰用余光暼了一眼盧佩琳,想起夢境中她的嘴臉,臉上冷了冷。
「我有事想讓爸幫忙,去書房說吧。」
宋文興點點頭起身。
盧佩琳瞬間警惕,在二人進了書房后,悄沒聲的立到了門口。
等宋明翰說完要以敲詐勒索罪將姜老三一家都抓進局子并派遣回原籍蹲籬笆的話后,宋文興心里是欣慰的。..
「派出所那邊我會去打招呼,還有沒有別的事?」
宋明翰搖搖頭。
宋文興臉上難得露出點笑意,「你比以前懂事多了。」
宋明翰心里諷刺,他不是懂事,他只是懂得他爸的行事作風。
等他一走,知道了內情的盧佩琳就打探了起來。
宋文興三言兩語的說完,感嘆似的補充道:「他現在的頭腦比以前倒是清醒多了。」
他是更疼盧佩琳和她的孩子些,但宋明翰到底是他兒子,完全不管是不可能的。
下鄉后娶了個村姑是他最生氣的事,這村姑家里還有殺人犯,傳出去不丟他家的人?家里的人都讓他丟完了。
之后宋明翰把姜寶琴送進了精神病院,他覺得他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這次又耍手段把不要臉皮的老丈人一家送進監獄,宋文興絲毫沒有覺得他過分。對于認不清自己的人,怎樣教訓都是不為過的。
以前覺得這兒子和他不像,那優柔寡斷假善良的性子就像是于家人,完全不隨他,隱隱約約的,他甚至覺得自己這兒子心底看不起他。不過現在看來,還是隨他,做事情就不該婆婆媽媽的。
盧佩琳皺眉,「這么做是不是太過火了?姜家一家子農民也不容易。」
她心里則在想,沒了姜家拖后腿,宋明翰這個便宜兒子以后不得壓她孩子一頭?
宋文興:「窮山惡水出刁民,對他們這種人,就不能手軟,你的心腸還是太軟。」
盧佩琳嘆氣,「當初要是沒在鄉下娶姜寶琴,也不會被這樣的人家招惹上了,都是姓姜的,周家兒媳婦娘家咋沒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