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站在帳篷里。
多看了溫言幾眼,腦子里浮出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年頭竟然有這么多長相出挑的人呀!
“走了。”蔡婆子伸手拽著寧宴。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不就是遇見一個長得出挑一些的男人嘛。
用得著大驚小怪?
拽著寧宴往外走去,這……這都還沒有見到陳禍人呢,寧宴怎么可能離開。
只是……蔡婆子有些憂心忡忡的,一會兒陳將軍真的過來了,瞧見寧宴,會怎么處置這個發妻的呢。
想到陳禍之前的太多。
蔡婆子就慌張的很。
她怎么就腦抽的帶著寧宴過來了呢。
真是……
“趕緊走了。”想到這些害怕的事兒,蔡婆子終于控制不住了,現在把寧宴拉走了,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
也就不會提心吊膽了。
只是……蔡婆子忘了寧宴的力氣。
都用出吃奶勁兒了,硬是沒有拖動寧宴。
溫言放下手里的竹簡,抬眸看向惹出動靜的兩個人:“二位,還有事兒?”
“沒事,沒事了,我們現在就走。”蔡婆子說著,又用力拽了一下寧宴。
寧宴苦笑。
這算不算瞎講一氣的故事,最后連自己也坑了:“蔡大娘,咱再等一會兒。”
“不成,跟我回去,火頭營那邊兒忙著呢。”
“……”寧宴,寧宴是不可能回去的。
這從火頭營過來。
算的上過五關斬六將的。
再次過來,也不知道得何年何月了。
時間就是生命呀。
“大娘,您如果忙就先回去吧,我這次做了一個新菜,吃法有些不同。”
寧宴說著將適合打開,把里面的菜都擺出來。
新菜……
自然是沒有的。
不過,寧宴說新菜了,那就得有個新菜,看一眼盤子里盛放的魚,視線落在溫言身上。
“軍師,可以借用一下嗎?”
寧宴指著溫言腰間掛著的匕首。
溫言頷首。
蔡婆子額頭的冷汗都出來了,這死丫頭膽子怎么這么大呢,跟軍師也能你你我我的說話。
簡直……簡直就是沒有規矩。
想要自己先離開,只是,把寧宴留在這里實在是不放心啊!
寧宴從溫言手里接過匕首,用匕首將魚刺全都給挑了出來。
魚骨魚刺分離,但是對于魚的表皮竟然沒有任何影響。
蔡婆子看著盤子里的魚,咽了一下口水。
再看寧宴的時候,眼神就有些變化了,這一手,可不是尋常人能夠有的。
膽量有,手段有,又會醫術,看見溫軍師還這么淡定……
真的是陳禍陳將軍的發妻?
感覺有些不可能。
陳將軍再有本事,也娶不到這樣的女人啊!
蔡婆子思索一下,也沒有繼續阻攔寧宴,對于事情接下來的發展,還有些期待。
溫言眼里含著笑。
對于有手段的人,他向來不介意用最溫柔最溫和的手段……
“你,來這里不僅是為了送菜吧!”
“當然是為了見陳將軍了。”
寧宴把手里的匕首扔在桌子上。
若是繼續拿著,這種劍拔弩張的氣勢就不會消退。
“那你得等上一會兒了。”
“我不介意多等一會兒。”
寧宴說著就坐在溫言對面。
蔡婆子對現在的發展有些看不懂,不過,也算是確認寧宴沒有生命危險。
跟寧宴交代一聲,就往外走去。
她呢,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呆下去了,心臟承受不住,人老了,只能接受平緩的事情。
火頭營里。
大娃子站在營寨門前,瞧見蔡婆子的身影。
趕緊的迎了上去。
沒有看見寧宴,皺起眉頭:“大娘,寧兄弟呢”
“跟軍師說話呢,暫時回不來了。”
“什么……”
二娃子因為驚詫瞪大眼睛,嘴巴也張開。
明明寧宴都說了,她不是為了進先鋒營,怎么就跟溫軍師說上話了。
要知道,平日里如果溫軍師從他身邊路過,他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不說話已經算是膽子大的了,膽子小一點兒的怕是呼吸都不敢大力。
溫軍師這個人看著挺溫和的,跟名字一樣。
但是……
這家伙壞的很,信了他才是要倒霉的。
蔫壞蔫壞的。
“不成,我得去看看萬一寧兄弟被軍師忽悠的進入先鋒營就壞事了。”
“去什么去,寧丫……小子是不會去先鋒營的,就是跟人說說話,你想這么多做什么。”
“這不是擔心嗎?”
“那有這么多心讓你操……”
蔡婆子嘀咕幾句往灶房走去
灶房這個點兒事情并不是很多。
隨便歸整一下就能回去休息了。
不過……
蔡婆子還是放心不下寧宴,坐在了灶前,僵硬的燒著水。
夜里用水的多,說不準哪兒會來人要水。
所以,蔡婆子就親自值守了。
其實呢,沒睡的也不是蔡婆子一個人。
大娃子在軍營這么多年,也是頭一次對一個人這么的惦記,寧宴不回來,他就不放心。
跟著蔡婆子一起熬夜了。
陳禍帳篷里。
溫言跟寧宴說了幾句話
就開始左手跟右手下棋了。
寧宴瞧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
下棋這種事情,她是會一點兒的,但是也只是會一點兒,多的也不了解。
據說這種喜歡左手跟右手下棋的人,都是極為聰明的。
換一句話
就是聰明絕頂,沒有什么對手,寂寞如雪,只能左手右手下。
這樣的人,心是高傲的。
寧宴不喜歡自討沒趣。
就在帳篷里安靜等著。
溫言手里捏著棋子,久久沒有落下來。
發現寧宴端坐在一側。
表情輕松的很,身板呢,纖細綽約,不似軍里那些經過操練大老爺們,一個個都是硬邦邦的。
而且……
腰肢的曲線也有些不對。
視線落在寧宴耳朵上,耳垂沒有針眼。
繼續往下落在脖頸脖頸修長……有些像天鵝的脖子。
只是……
喉結處也有喉結。
不是女人?
視線繼續下滑,落在寧宴胸口,這里……
似乎有些故事。
寧宴本來就對人的視線比較敏感,這般被溫言打量一個遍,心里都快冒火了。
尤其是溫言的視線落在胸口的時候。
生過孩子之后,胸部本就豐滿,加上斷奶還是在來邊境路上斷的。
胸自然比常人的大上幾分。
寧宴是一個對自己負責的人
這個時候如果虐待胸,怕是會得一些乳腺方面的疾病。
所以,盡量的選擇隱藏身材的衣服穿。
溫言視線落在她耳垂的一瞬間,她就明白這人是在懷疑她的性別……
幸好早早的將耳朵上的針眼堵住,喉結也貼了一個假的。
忍無可忍,寧宴忍不住嘲諷:“溫軍師看夠了沒。”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這位仁兄……”
“行了,我是女的。”聽著溫言嘴里念叨的酸不拉幾的東西,又看見營帳外面似乎有人影攢動,寧宴忍不住扯開脖頸上的喉結。
溫言修長的身體突然站了起來,細白如竹節的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發出砰的聲音。
溫和到冷漠的聲音從同一張嘴里傳了出來:“軍營重地,擅入者死。”
寧宴挑眉,果然,喜歡下棋的人脾氣都這么的陰晴不定。
抱住雙臂:“我是火頭營的幫工,跟外頭進來洗衣服的一樣,算特聘,不算是擅入。”
“倒是機敏。”
“謝謝夸獎。”
寧宴說著往外看去。
“在等陳禍。”
“對呀,這里是陳禍的營帳,不等他等誰?”
“那就讓你失望了
,今兒他不會過來了,仔細交代一下你的來歷,不然
溫言說著,臉上閃過陰鷙的笑。
寧宴這次是真的氣瘋了。
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
竟然……擦,眼前這是個蛇精病,陳禍不來,她怎么去見陸含章。
至于跟溫言說實話……又不傻,這個軍師跟陸含章之間的傳聞也忒曖昧了。
如果情況是真的。
溫言豈不是要把她這個正牌給弄死。
在這個地方,就算她力氣再大,武力值再高,也抵不過千軍萬馬。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覺得你有意思。”
溫言說著,靠近寧宴,眼里還帶著好奇。
女人這種生物,向來對軍營都有一種畏懼的感覺,這也是為什么軍營里女人比較少的原因。
但是,他竟然沒有從眼前這個女人身上看見一絲的畏懼。
甚至……
還覺得這女人跟軍營的氣場天生相融合。
就跟……
就跟這人自小就在軍營長大一般。
好奇的很,從沒有遇見這么有趣的人了。
自然得好好研究一下。
“你找陳禍有事兒,說不得我會幫助你,如果不說的話……”
“不說又如何?”
寧宴抬眸。
溫言輕輕笑了一聲:“我的營帳需要一個婢女,你么,正好
寧宴額頭的青筋都跳出來了。
她去火頭營劈柴燒過做菜,一點兒也不會覺得辛苦。
但是,給一個蛇精病整理內務。
這簡直……
“可別先否認,你要知道,在我營帳里幫忙,或許還有機會看見陳禍,若是不去……”
溫言眼里威脅的味道足足的。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
當丫頭,行啊!
既然這蛇精病敢用,她就敢去。
反正……
倒霉的肯定不是她。
至于到時候陸含章會不會誤會她跟這個蛇精病在一起時間長了有什么齷齪,呵